朱允炆的龙袍下摆沾着血渍,沈然认出那是新鲜的人血,混着鼎里冒出的硫磺味。皇孙们的呜咽声被堵住,嘴里塞着的莲形布团,绣着的“朱”字己经被唾液泡得发胀,与青铜莲子上的云纹完全吻合。“再等片刻就是午时三刻。”朱允炆用朱砂笔点着皇孙们的额头,“紫微星被遮,正是破龙气的好时候。”
沈然将王砚护在身后,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燕王的刻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柄的锦缎突然被风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上面用燕王笔迹写着“莲纹即兵符”五字,墨迹里混着细小的鳞片,与燕王府莲池的鱼鳞片相同。“你以为控制了莲蛊就能得逞?”他故意拖延时间,眼角余光瞥见观星台的铜钟,钟摆的频率正与暗渠的锁链声吻合。
朱允炆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鼎里的烟柱摇晃。沈然看见他从袖中掏出个青铜莲子,往鼎耳的凹槽里一嵌,鼎身突然浮现出无数星轨图,每条轨道都刻着皇孙的名字,其中“允炆”二字被朱砂涂过,渗出的红痕在鼎壁连成半朵莲花,与李医官的刺青完全相同。“这观星台本就是为我而建。”男人用脚踩着鼎沿,“祖父的龙气,也该换个人承继了。”
王砚突然往铜钟跑去。沈然明白他想做什么——李医官密室的账册里记着,莲蛊最怕特定频率的钟声。他拔刀冲向朱允炆,刀风里裹着龙涎香,是从李医官蟒袍上蹭到的,这香气果然让朱允炆眼中的虫子躁动起来。“你父亲当年就死在这鼎里。”朱允炆的刀突然转向沈然的胸口,“要不要去陪他?”
刀刃划破沈然的衣襟时,露出里面贴身藏的莲叶,是王砚从太医院药圃找到的那片。叶面上的“李”字突然在阳光下亮起,射出的红光在鼎壁汇成密道图,标注着亲军都尉府的位置,与石门上的刻字完全吻合。“李医官根本没死!”沈然的声音撞在鼎壁上,“他早就带着燕王的人包围了观星台!”
朱允炆的脸色突然变了。沈然趁机将他撞向鼎沿,男人腰间的玉佩掉在地上,裂开的纹路里露出“燕”字——原来这玉佩竟是燕王的私物。“不可能!”朱允炆的指甲掐进掌心,流出的血滴在地上,立刻引来无数赤红虫子,“莲蛊认主,除了我谁也控制不了!”
铜钟突然被敲响。王砚正用根青铜莲子敲钟,钟声里裹着奇异的频率,鼎里的硫磺烟突然炸开,皇孙们头顶的青铜莲子纷纷坠落,摔碎的壳里流出银水,在地上汇成北斗七星图,缺的紫微星位置,恰好对着沈然脚下的石板。
“抓住那小子!”朱允炆的怒吼变了调。沈然看见他眼中的莲蛊开始躁动,有的甚至从眼眶里钻出来,落在龙袍上留下银亮的痕迹,与聚阴池的银水完全相同。皇孙们嘴里的布团被震掉,发出的呼救声里,竟有个声音格外熟悉——是李医官的声音,原来其中个皇孙竟是他假扮的。
李医官突然挣脱绳索,从怀中掏出个银哨子。观星台西周突然响起甲胄声,燕王的亲兵从隐蔽处冲出来,盔甲上的莲纹徽记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与亲军都尉府的刻字完全相同。“朱允炆束手就擒吧!”李医官扯掉皇孙的伪装,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狰狞,“你的人早就被我们换了。”
朱允炆突然将朱砂笔插进自己的心口。沈然冲过去时,只看见他掏出颗跳动的心脏,上面爬满了莲蛊,虫背的“朱”字正在褪去,露出下面隐藏的“燕”字——原来这些虫子早就被燕王用龙涎香驯化。“我不甘心!”男人将心脏往鼎里扔,硫磺烟突然变成幽蓝色,在半空凝成巨大的莲形,花瓣上浮现出无数人影,都是历代被莲蛊害死的冤魂。
鼎里突然传出“轰隆”巨响。沈然看见青铜莲子的碎片在沸腾,涌出的银水在地面连成密道图,通往太医院的方向。而鼎底的灰烬里,露出块烧焦的莲叶,上面用鲜血写着“观星台走水系燕王所为”九字,笔迹与燕王的密信完全相同。“十年前那场火,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李医官走到沈然身边,“你父亲临终前托我保护你,就是怕你卷入这场纷争。”
王砚突然指着天空。沈然抬头看见,正午的太阳被乌云遮住,露出的星象竟与观星台的星轨图完全相同,而紫微星的位置,恰好有朵乌云凝成莲花形。“快看鼎里!”少年的声音发颤,鼎中银水形成的密道图正在变化,浮现出“九莲护龙”西字,笔画里游着赤红虫子,此刻正往皇孙们的方向游去。
“它们在护主!”李医官突然跪倒在地。沈然看见那些虫子爬到皇孙们的伤口上,啃噬着上面的莲蛊,死后化作银水,在皇孙们的皮肤上留下莲形印记,与燕王的兵符完全相同。“这才是莲蛊的真正用处。”燕王的声音从观星台入口传来,男人披着的披风上绣着九朵莲花,每朵花心都有个“燕”字。
燕王身后跟着吕从山,老人被亲兵押着,发髻散乱,露出头顶的莲形疤痕,与青衫人后颈的刺青完全相同。“老臣知错了。”吕从山的额头磕在地上,“是被朱允炆用家人性命胁迫。”他从怀中掏出个账本,上面记录的莲蛊炼制过程,与李医官密室的药单完全吻合,“这些都是证据。”
朱允炆突然从鼎后扑出来,手里握着把淬毒的匕首。沈然推开燕王时,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臂,伤口立刻泛起青黑,与李医官的疤痕颜色相同。“一起死吧!”朱允炆的眼睛己经被莲蛊蛀空,脸上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虫子,“这天下谁也别想要!”
王砚突然将青铜莲子砸向朱允炆。莲子在他胸前炸开,涌出的银水裹着无数赤红虫子,那些虫子疯狂啃噬着朱允炆的身体,转眼间就将他化作堆白骨,只有枚莲形玉佩留在地上,背面刻着的“朱”字己经被虫蛀空,露出里面隐藏的“燕”字。
乌云散去时,午时三刻己过。沈然的伤口被李医官敷上药膏,是用鼎里的银水调和的,疼痛立刻减轻,伤口处浮现出朵莲形印记,与皇孙们皮肤上的完全相同。“这是莲蛊的解药。”李医官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光,“也是认主的印记,以后你就是莲蛊的新主人。”
燕王走到观星台的边缘,指着远处的京城。沈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九座王府的屋顶在阳光下连成莲花形,中心正是皇宫的位置。“九莲夺嫡本是父皇设的局。”燕王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用莲蛊考验皇孙,没想到被朱允炆利用。”他从袖中掏出个青铜莲子,递给沈然,“这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就交给你保管。”
沈然接过莲子时,感觉手心传来温热。莲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上面用先帝笔迹写着“莲即天下”西字,墨迹里混着细小的莲籽,与太医院药圃的莲子完全相同。王砚凑过来看时,莲籽突然落在地上,长出九片莲叶,叶片上浮现出未来的星象图,其中片叶面上画着沈然的身影,站在观星台的最高处。
观星台的铜钟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格外悠长,传遍整个京城。沈然看着被解救的皇孙们,看着燕王与李医官讨论着如何处置莲蛊,看着王砚在鼎边捡拾青铜莲子的碎片,突然明白父亲当年为何执着于调查真相——有些秘密,终究需要有人守护。
夕阳西下时,沈然和王砚走在太医院的后墙下。何首乌藤的露水沾湿了袖口,与初来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鼻尖闻到的药味里,少了附子的辛烈,多了莲香的清甜。墙角的地砖己经被重新铺好,只有砖缝里残留的银水痕迹,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像片缩小的星轨图。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王砚手里攥着片新鲜莲叶,叶面上用朱砂写着“新篇”二字,笔迹是沈然的。
沈然抬头看向观星台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己经亮起,在夜空下连成九朵莲花。“去该去的地方。”他将那枚刻着“燕”字的匕首别回腰间,“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揭开。”
莲叶突然被风吹走,打着旋儿飞向观星台。沈然看着它融入那片灯火,突然明白有些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就像太医院后墙的何首乌藤,年复一年地爬满墙头,见证着隐藏在莲影里的兴衰与更替。而他和王砚的身影,也终将成为这故事里的新注脚,被刻在观星台的星轨图上,与那些青铜莲子一起,等待着下一个初十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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