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小念晴己经睡熟了,嘴角还挂着奶渍。陆振军在给她盖被子,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军人。"你爸跟你说什么了?"他轻声问。
我把玉佩放在女儿枕边,挨着老张送的长命锁:"没什么,聊了聊以前的事。"
陆振军显然不信,却没追问,只是握住我的手:"晚晚,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他的表情很严肃,"今天那几个不是普通混混。寸头男手腕上有个青龙纹身,是青龙帮的标记。"
我心里一沉:"你知道他们?"
"在部队时听战友说过。"他眉头紧锁,"这个帮派很猖狂,走私、收保护费,什么都干,背后有市政法委的刘副书记撑腰。一般商家都不敢惹。"
难怪他们这么嚣张。我靠在他肩上,突然觉得很累:"要不......就算了?"
"算了?"陆振军捏了捏我的脸,"你什么时候这么怂过?当年跟我离婚都没怕过,现在怕几个小混混?"
我被他逗笑了,捶了他一下:"我是怕连累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他认真地看着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陆振军每天早出晚归,说是去"考察"。我忙着处理百货大楼的事,也没多问。只是发现他腰间多了把匕首,睡觉前总会检查门窗,像只警惕的狼。
一周后的深夜,我正在办公室核对出口订单,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怎么回事?"我推开窗户,一股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
只见百货大楼后面的仓库方向,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夜空!
"林总!不好了!仓库着火了!"小陈连滚带爬地冲进办公室,脸上全是烟灰,"是纵火!有人泼了汽油!"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仓库里放着准备出口苏联的棉衣,还有刚到的一批彩电,价值上百万!"报警了吗?人怎么样?"
"报了!消防队说路上堵车,还要二十分钟!"小陈急得快哭了,"值班的老王头被烟熏晕了,己经送医院了!"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高跟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仓库的火势己经很大了,热浪灼得人睁不开眼,玻璃被烧得噼啪作响,黑色的浓烟滚滚往上冒,呛得人喘不过气。
"快!拿灭火器!"我指挥着赶来的保安,"把消防栓打开!能抢多少是多少!"
十几个保安和值班工人冲进去,抱着货物往外跑。我刚想跟着进去,被陆振军一把拉住:"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他不知何时来了,只穿了件背心,胳膊上还有道划伤,沾着血和灰。"里面有出口的棉衣!"我急得快疯了,"那批货下周就要交货,违约要赔死的!"
"我去!"他抓过一块湿毛巾,往我手里塞了个手电筒,"你在外面指挥,别进来!"说完,带着几个年轻保安冲进了火场。
火光中,他的背影很快被浓烟吞没。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五分钟后,陆振军抱着几箱棉衣冲了出来,脸上全是黑灰,只有牙齿是白的。"快!那边还有!"他抹了把脸,又要冲进去。
"别去了!危险!"我拉住他,他的衣服都被烫破了,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够了!货没了可以再做,人不能出事!"
他刚要说话,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屋顶塌了一块,火星溅得老高。如果再晚几秒,他就被埋在里面了。
"轰隆——"又一声巨响,整个仓库的屋顶都塌了下去,火光更旺了,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
消防车终于赶到时,仓库己经烧得差不多了。看着熊熊燃烧的废墟,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陆振军赶紧扶住我,在我耳边说:"别怕,有我。"
我望着他被熏黑的脸,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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