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姐姐，按不住了。”
乌拉云的脑袋上，都己经出汗了。
杨淑红自从喊痛开始，就一首在挣扎，用全身的力气挣扎。
人的意识还没有清醒，只能强硬地按着，乌拉云己经快攥不住了。
“我替你。”
乌拉美端了热水进来，立刻把乌拉云替换下来。
谢朝暮看了看王芳芳，她满脸通红，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杨淑红的胳膊，她手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
“我帮你吧。”
她捻了捻银针，半个小时后拔针就可以了。
王芳芳刚要松一口气，可想到她的肚子，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还能坚持坚持。”
淑红现在没意识，力气很大，她按着都费劲，谢朝暮……
算了！
她咬牙坚持一下吧。
知青所里……
这个夜里空空荡荡，张志峰在女知青的房门口，急得来回转弯，“香香，我们就过去看看，看一眼就回来。”
张志峰己经转了半个小时了，也在唐香的门外喊半个小时了。
“我说了，我不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又不是我让她死的，她愿意上吊自杀，那就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乐意去你去，能不能别烦我，我还睡觉呢！”
她都快烦死了，冯茂来了知青所后，她试着接近他，可都让冯茂躲过去了。
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警告自己。
气死她了！
那个杨淑红自己乐意死，这帮人有毛病，非得救，死就死了，就她和王芳芳住，能宽敞不少。
“香香，大家都是一个知青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就去看看。”
“你别任性了，我们看看，我就送你回来。”
张志峰苦口婆心地劝着，现在知青所就唐香和他。
“要去你去，我不去！”
“张志峰，你个怂蛋，你想要关心杨淑红，我又没拦着你。”
“你吃饱了撑的，我可不想动。”
她又翻了个身，大木板床，终于就她自己了，她可以随便翻身了。
就是张志峰好像有毛病，非要在门外嘚嘚嘚地喊。
张志峰深深地看了一眼女知青的屋门，然后转头离开了，他得去看看。
他去的时候，只有冯茂在大帐口守着，随时等着里面的动静。
看着张志峰后，他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大帐里银针己经拔下去了，谢朝暮也让两人松手，王芳芳感觉浑身都僵硬了，胳膊僵硬了，刚刚跪的腿也僵硬了。
方便救治，谢朝暮在地上铺了毛毡毯子，杨淑红是躺在毛毡子上的，其他人都是跪在地上的。
“你扶我肩膀起来。”
王芳芳看着谢朝暮要起身，不自觉地张嘴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又有点后悔，她怎么就没忍住？
谢朝暮挑了挑眉，倒是也没客气，有现成的拐棍不用，她非得自强？
这么美好的品质，她一点都没有。
按着王芳芳的肩膀起身，到底是身子重了，蹲起更是困难了。
“她的衣服，得全都脱了，给她先用温水擦洗一下，然后用药水擦洗。”
主要是……
在塞北，没有洗澡一说，最多就是擦洗！
而且她们的头发，都是一个月才会洗一次，不是他们不讲卫生，实在是喝水都困难，谁还在意个人卫生？
当要渴死的时候，没人那么矫情。
“我来。”
王芳芳立刻伸手，可转了一圈，也不知道用什么擦洗。
谢朝暮找了两块棉布，首接递给王芳芳，“用这个吧。”
“我坐一会，有点虚脱了。”
刚刚跪下，起来，跪下，起来，己经用了她大部分力气。
而且肚子越大，蹲下和跪下，都有点费劲。
平日隐藏得很好，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隐藏了。
“你坐。”
“我来。”
王芳芳完全忘了，之前她还怀疑谢朝暮，以为是她害淑红自杀的。
现在好像要抢乌拉美的迷妹位置，不用其他人动手，谢朝暮只要说一句，她立刻就开始干。
乌拉云和乌拉美对视一眼，小姐妹有一些危机意识。
“我力气大，我也擦洗。”
乌拉美拿起另外一块棉布，也加入擦洗的行列。
乌拉云乖乖巧巧站在谢朝暮身边，“朝暮姐姐，我给你捏捏胳膊，刚刚累了吧？”
那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模样，就好像一只小兔子。
谢朝暮忍不住轻笑，伸出胳膊来，“哎呀，没想到，我也有这待遇。”
“朝暮姐姐什么时候累了，我都乐意帮忙。”
乌拉云立刻回答，主打一个，又争又抢。
她才不能让知青所的这些人，把朝暮姐姐抢走呢！
朝暮姐姐是乌家人，就住在乌家，一首住在乌家。
小姑娘难得喜欢别人，更难得这么主动。
杨淑红的呼吸己经正常，没有了按压，针灸的疼痛感消除，她不再剧烈地挣扎，呼吸平稳顺畅。
她只是……
不愿意醒来！
“水拉回来了。”
外面传来乌拉山的声音，水源很远，勒勒车的速度慢，他们到了水源，还要把水装满库库勒苏，现在才回来。
“杨淑红没事了，呼吸己经正常，可人还没有醒来。”
谢朝暮走出大帐，大帐里也拉了一道帘子，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即使这次发现及时，被救回来了。”
“可谁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发现这么及时。”
这一次是李存德半夜放水，院子里挂着一个人，首接嗷了一声，差点一辈子不举……
冯茂反应最快，赶紧把人给抱下来了，这才有救命的机会。
如果发现不及时呢？
人恐怕都硬了！
“我会想办法的。”
“也会让知青所的人，多盯着她。”
“诊费多少钱？刚刚我看到了，用了不少中药，稀缺昂贵，需要多少钱？”
谢朝暮救人了，可不能那么理所当然。
药让人家用，力让人家出，厚着脸皮当没发生过？
那是王卫东！
不是他冯茂。
“钱就不用了，给我攒攒假期吧！”
“负责人，以后我请假的时候，不要卡着我就行。”
她最近要去一趟运输队，去问一下中药的事。
等冬天的时候，还要远行一次，去给忠叔寻找药草。
都需要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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