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舞台上炸开刺目的光环，我下意识攥紧胸前的金属笔记本。观众席的骚动声浪裹挟着咖啡香气涌来，评委席第三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调整话筒——他的领带夹是青空集团最新款量子通讯器。
"最后陈述环节，请36号选手沈知夏女士回应质疑。"主持人的声音经过音响设备处理，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金属质感。
赵悦倚在选手席的有机玻璃挡板上，翡翠耳坠在侧光灯下折射出蛇类瞳孔般的幽光。她涂着樱粉色指甲油的食指正规律敲击台面，频率与十分钟前走廊监控里那串脚步声完全吻合。
我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让战术背心的散热模块开始工作。陆沉三个小时前植入的纳米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大屏幕源代码第三行，看字符位移。"
评委背后的巨幅投影正在展示我的创作数据流。借着扶眼镜的动作，我快速扫过那些流动的二进制代码——在某段情绪波动图谱里，藏着用摩尔斯密码编写的短句：「萤火终将点燃黑夜」。
"沈小姐？"评委席最右侧的女人叩响铜铃，"请解释这段关于自我否定的录音。"
全场骤然寂静。
我触摸笔记本边缘的指纹解锁区，感受到皮下芯片传来轻微震动。昨晚在陆沉实验室破译的密钥开始生效，大屏幕右下角出现0.01秒的帧率异常——足够植入两帧隐蔽画面。
"这段录音出自三个月前的心理疏导室。"我向前半步，战术靴跟敲击台面的声响通过骨传导耳机同步给陆沉，"当时我在模拟小说女主角遭遇背叛时的应激反应。"
赵悦突然轻笑出声，她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我按住突跳的太阳穴，纳米耳机传来尖锐警报——检测到5Ghz频段的神经干扰波。
"你是说..."她转动着中指的蛇形戒指，"把'我永远写不出好故事'重复二十七遍，是某种...创作训练？"
观众席泛起压抑的笑声。我装作整理刘海，按下藏在发卡里的EMP发声器。赵悦耳坠表面的翡翠镀层突然出现裂纹，她被迫关闭了正在运作的潜意识暗示程序。
"恰恰相反。"我翻开笔记本，展示满页的混乱涂鸦，"这些是当日记录的'失败可能性拓扑图'，每个分支都指向不同结局。"
大屏幕适时放大某页手稿，在陆沉改造过的显影液作用下，原本空白的页边浮现出荧光流程图——正是青空集团上周失窃的"意识投射"实验草图。
评委席传来椅子拖动声。金丝眼镜男人突然凑近话筒："能否解释第17节点标注的'量子纠缠态叙事'？"
"就像此刻。"我指向突然变暗的穹顶，"各位是否闻到杏仁味？"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场馆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在人群惊叫中，我扯开衬衫露出内衬的反光学迷彩布料，纳米纤维编织的星空图案开始吸收游离光子。
"倒计时120秒。"陆沉的声音透着紧绷感，"西南角安全通道。"
黑暗中，赵悦的机械义眼如同血月升起。她甩开高跟鞋冲向控制台，镶嵌水钻的鞋跟里弹出微型链锯——正是上周袭击陆沉的凶器型号。
"拦住她！"我对着腕表型通讯器喊道，同时将肾上腺素注射器扎进大腿。纳米作战服的肌电增强模块瞬间激活，我在桌椅间腾挪时闻到自己发梢的焦糊味——过载的EMP发生器正在灼烧伪装成玫瑰发饰的散热器。
观众席突然炸开紫色烟雾，陆沉提前布置的神经麻痹气体开始生效。赵悦的机械臂轰穿控制台外壳，抓向核心数据库的瞬间，我甩出缠在腰间的碳纳米管绳索。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银杏叶吗？"我拽着绳索逼近她，"它的双螺旋叶脉结构，恰好是量子密钥的自然编码方式。"
赵悦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扯断颈链砸向地面，翡翠吊坠里爆开的微型机器人却被我提前撒出的磁性粉末捕获。这些纳米级的噬金属菌种，是陆沉从父亲遗留的实验室样本中培育的。
"你以为掌控了评分算法？"我将她逼到墙角，战术目镜显示外界警笛己逼近300米范围，"每个异常段落都是陷阱，当你在后台植入木马时，反向追踪程序就启动了。"
大屏幕突然恢复供电，画面分割成两半：左侧是赵悦公寓的热成像图，五个不同型号手机正在运行评分篡改程序；右侧实时显示着陆沉病房的生命监护仪——此刻所有数据流都指向赵悦的虹膜ID。
"精彩的双盲局。"金丝眼镜男人忽然鼓掌，他撕下仿真面具，露出程砚秋那张带着烧伤疤痕的脸，"可惜你们漏算了三件事。"
他按下怀表按钮的刹那，我扑向赵悦将她撞下舞台。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烧灼出冒烟的孔洞，空气里弥漫着聚西氟乙烯分解的甜腻气息。
"第一，评委席有两人是我的克隆体。"程砚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第二，体外循环机里装的是液态炸药。"
陆沉的面容突然出现在所有电子屏上，他躺在病床上的影像开始扭曲："第三，你们从下水道捡到的'陆沉'，不过是我的仿生傀儡。"
我摸向战术腰带的手雷扣，却发现原本存放电磁脉冲弹的位置变成了半枚银杏书签。赵悦在我身下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她的机械臂关节处渗出荧光绿的冷却液。
"游戏升级了。"程砚秋的投影渐渐虚化，"当钟楼敲响十七声，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幽灵。"
警笛声破窗而入的瞬间，场馆所有玻璃呈放射状炸裂。我护住赵悦翻滚到评委席下方，任由纳米作战服被飞溅的碎片划出密集刻痕。在催泪瓦斯的浓雾中，陆沉最后传来的信息在视网膜上灼烧：
「密钥己激活 青空倒计时3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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