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着硝好的豹子皮，油光水滑，手感贼棒。“好东西啊，不能白瞎了。”她摸着下巴，“正好进城探探纸的销路，顺便把这皮子卖了换钱，给作坊添点家伙什儿。”
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吭哧吭哧帮王琳捣树皮的王大柱——村长家傻儿子，人高马大，憨得像块石头，优点是力气大，听话，以及……存在感极强。
“大柱！”楚楚一嗓子。
“哎！楚楚姐！”王大柱立刻丢下捣杵，像只听到开饭铃的大狗，屁颠屁颠跑过来，一脸“请吩咐”的忠诚。
“收拾收拾，跟我进城！”
“进城？！”王大柱眼睛“噌”地亮了，随即又挠挠头，“去干啥？买糖葫芦吗？俺爹说城里糖葫芦贼甜！”
楚楚扶额：“……买！但主要是去卖东西。”她指了指那张华丽丽的豹子皮。
王大柱凑过去，鼻子嗅了嗅：“咦？这大猫皮？楚楚姐你真厉害！这皮子……能换多少串糖葫芦啊？”他脑子里己经开始自动换算：一串糖葫芦=？张豹子皮。
楚楚：“……换你个锤子糖葫芦！是换钱！大钱！够你吃一年糖葫芦的钱！”
王大柱倒吸一口凉气，看豹子皮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仿佛那不是皮，而是一座糖葫芦山。“俺滴娘！一年！楚楚姐你放心！俺一定把它扛进城！一根毛都不掉！” 他拍着胸脯，邦邦响。
于是乎，进城二人组出发了。楚楚背着个小包袱，里面是几刀最得意的“王家雪浪纸”（名字她自己起的，听起来高大上）。王大柱呢？嘿！只见他雄赳赳气昂昂，把那张巨大的豹子皮……像披风一样裹在了身上！只露出个脑袋，活像个移动的毛绒怪物。
“大柱！你干啥？！”楚楚差点被口水呛着。
王大柱一脸理所当然：“扛着多累啊！这样披着多暖和！还省劲儿！俺爹说了，出门在外，省力就是省钱！” 他得意地抖了抖身上的“豹纹大衣”，阳光下，豹子头上的俩窟窿眼正对着前方，显得格外……呆萌且惊悚。
楚楚：“……行吧，你高兴就好。” 她默默捂脸，希望守城门的兵大哥心理素质好点。
果然，离城门还有二里地，守城的士兵眼珠子就首了。
“队……队长！快看！那……那是个啥玩意儿？！”小兵甲声音都劈叉了。
队长眯着眼，手搭凉棚：“嘶……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豹子？还穿着裤子（王大柱的粗布裤腿露在外面）？妖怪进城了？！”
眼看队长就要拔刀喊“放箭”，楚楚一个箭步冲上去，脸上堆起最纯良无害的笑容：“军爷！军爷别紧张！误会！纯属误会！那是俺们村的傻……呃，壮士！刚打死一只祸害乡里的豹子，这不，把皮子披上保暖呢！”
王大柱很配合地掀开头上的豹子皮（露出了他那张憨厚无比的脸），咧开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军爷好！俺叫王大柱！这皮子可暖和了！您摸摸？” 说着就要把带着箭孔的豹子头往队长脸上怼。
队长吓得一个后跳：“摸……摸你个头！拿走拿走！晦气！” 他嫌弃地挥挥手，“赶紧进去！别在这吓唬人！” 心里嘀咕：这王家村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那啥？打豹子的猛人配个傻大个儿？绝了！
进城后，楚楚目标明确——城里最大的“富贵皮草行”。店门口挂着貂皮狐皮，金光闪闪，透着一股“没钱别进来”的壕气。
店掌柜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精明老头，正拨拉着算盘。抬头一看，一个清秀姑娘带着个……人形豹子精进来了？！他手一抖，算盘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掌……掌柜的，收皮子不？”楚楚笑眯眯地问。
掌柜定了定神，努力忽略王大柱那身辣眼睛的行头，目光落在楚楚身后那张被王大柱“脱”下来的豹子皮上。嚯！好皮子！完整！油亮！关键是……那几个窟窿眼的位置，啧啧，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咳咳，”掌柜清了清嗓子，摆出专业姿态，“姑娘，这皮子……品相尚可，就是……这伤损有点多啊。”他指着箭孔，一脸惋惜，准备压价。
楚楚还没开口，旁边的王大柱急了，瓮声瓮气地反驳：“掌柜的！这哪是伤损！这是功勋章！俺楚楚姐一箭射它腚上（指着后腿窟窿），它疼得蹦起来！楚楚姐‘唰’一刀（他比划着，差点戳到掌柜的鼻子）捅它胳肢窝！最后一箭（他指着脖子窟窿）封喉！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这窟窿，是俺楚楚姐武艺高强的证明！得加钱！”
掌柜：“……” 他看看一脸“俺说的都是实话”的王大柱，又看看旁边扶额叹气的楚楚。这傻大个儿……好像是在夸人？但这夸法……怎么听着这么瘆得慌？胳肢窝？腚？这豹子死的也太不体面了吧！
楚楚赶紧把王大柱扒拉到身后，露出职业假笑：“掌柜的，别听他瞎咧咧。皮子您看值多少？给个实在价。我们还有上好的‘王家雪浪纸’，您也掌掌眼？”她适时递上包袱里的纸。
掌柜的摸着光滑坚韧的纸张，眼睛又是一亮，再瞧瞧那张充满“故事感”的豹子皮，心里飞快盘算。这姑娘不简单，造纸厉害，打猎更狠！旁边还跟着个武力值不明但脑子明显缺根弦的保镖……惹不起！
“咳咳，”掌柜挤出最和善的笑容，“姑娘爽快人！这皮子虽然……呃…经历丰富，但胜在完整厚实！八十两！一口价！这纸嘛……好纸！先订五十刀！价钱好商量！” 他果断决定花钱消灾，顺便交个朋友（主要是怕那个傻大个儿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豹子死法）。
“成交！”楚楚拍板。八十两！远超预期！王大柱那句“功勋章”神助攻！
揣着热乎乎的银票和订单，楚楚心情大好。看着旁边眼巴巴望着糖葫芦摊、口水都快流成河的王大柱，她大手一挥：“走！姐请你吃糖葫芦！管够！”
王大柱瞬间幸福得冒泡，一手抓了五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吃得满脸糖渣，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回村的路上，王大柱打着幸福的糖嗝，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剩下的糖葫芦拍飞）：“哎呀！楚楚姐！俺忘了个大事！”
楚楚：“啥事？”
王大柱一脸严肃：“俺进城前，俺娘让俺给翠花（村东头王寡妇家的闺女）捎盒胭脂！俺给忘了！钱都买糖葫芦了！” 他急得原地转圈。
楚楚无语望天：“……算了，回去我帮你垫上。” 她看着王大柱那憨样，再看看他因为扛豹皮、吃糖葫芦而弄得脏兮兮的衣服，灵机一动！
“大柱！别转圈了！来，帮姐个忙！”楚楚掏出包袱里剩下的几刀纸，塞给王大柱，“抱着！举高点！对！就这样！站村口那块大石头上！”
王大柱不明所以，但听话地照做，像个门神一样抱着雪白的纸，杵在村口大石头上，一脸茫然。
楚楚退后几步，指着王大柱，对闻讯赶来的村民和王琳大声道：
“乡亲们！看好了！这就是咱们‘王家雪浪纸’的活广告！结实！抗造！你看大柱这身板！这折腾劲儿！纸在他怀里都蹭不破！买纸！就认准‘王家雪浪纸’！大柱代言！童叟无欺！”
村民们看着石头上抱着纸、满身尘土糖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王大柱，哄堂大笑！王琳更是笑得首不起腰。
王大柱挠挠头，虽然不太明白，但看到大家笑，他也跟着嘿嘿傻乐，顺便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渣。
得，这下“王家雪浪纸”和“代言人”王大柱的憨憨形象，算是彻底绑定了。楚楚扶额：算了，傻是傻了点，但效果……好像还不错？至少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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