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影子的阁楼时，小满发现门锁被撬了。木门在风中摇晃，合页发出“吱呀”的呻吟，像受伤的野兽在哀鸣。她握紧怀里的奶瓶，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阳光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翻箱倒柜的狼藉气息。
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硬盘和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是1998年的公司年会，影子的父亲站在台上演示新系统，背景里周雯的父亲举着相机，镜头对准的不是舞台，而是台下沈若鸿胸前的奶瓶吊坠——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眉眼间的倔强和小满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早就盯上了。”小满捡起照片，指尖抚过母亲年轻的脸庞。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目标确认，代号‘奶瓶’。”
墙角的碎玻璃堆里，她发现了影子父亲的遗像。相框背面贴着张便签，上面是用铅笔写的配方：乙醇30%、氯仿50%、苯甲地那铵20%。这个比例让小满心头一震——史料记载，沈静秋曾用类似配方的液体防身，装在香水瓶里随身携带。
“影子说过，他爸改良过奶瓶的结构。”小满摸出怀里的玻璃奶瓶，仔细检查瓶身。在瓶口内侧，她发现了一圈隐秘的螺纹，旋转时能听到轻微的“咔嗒”声——这是个隐藏的夹层。
她按照配方比例，从背包里的急救包和防狼喷雾中提取化学品，小心翼翼地注入夹层。拧紧瓶盖时，听见玻璃内部传来液体流动的声音，像某种化学反应正在进行。当瓶盖旋转到特定角度，瓶底突然弹出一根细管，无色的雾气喷出来，让她的眼睛瞬间感到刺痛。
“成功了。”小满擦掉眼泪，将奶瓶调回安全模式。这是现代版的“香水瓶防身术”，是沈家人跨越时空的智慧传承。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张叔”的名字。这位父亲的老部下发来条短信：“有周雯挪用公款的证据，速来国际航运中心38层。”
小满看着定位地点，眉头紧锁。国际航运中心38层，正是“极光贸易”注册的办公地址，这个巧合太刻意了。她想起父亲常说的话：“陈家的老部下里，藏着周家的眼睛。”
她删掉短信记录，将处于催泪瓦斯模式的奶瓶塞进口袋。离开阁楼前，小满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用红笔圈住的日期正在逼近——三天后，就是周世昌抵沪的日子。
电梯上升时，小满对着镜面整理衣领，突然在瞳孔里看到一圈螺旋纹路。那是刚才被催泪瓦斯刺激后产生的幻影，却与影子脖颈上的纹身完美重叠，像命运在她眼睛里刻下的印记。
国际航运中心的旋转门像只吞噬人的巨兽，金属叶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小满走进去时，恰好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擦肩而过，对方口袋里露出的钢笔帽上，刻着熟悉的螭龙纹——是周家人的标志。
大堂里的香氛味道很熟悉，与周雯办公室的味道一模一样。小满压了压帽檐，指尖无意识地着内袋里的奶瓶，玻璃表面的温度随着心跳升高。她想起奶奶日记里的记载：1948年的沈静秋，也是在这样弥漫着香气的大厅里，识破了周家人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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