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尖刚触到实地，鼻腔就灌进一股铁锈味。
白露踉跄着摔在我肩头，她的发丝扫过我耳侧，带着静电般的刺痒。我们身后的光洞正在闭合，像一张被合拢的嘴。
“这是……”她撑着我手臂抬头，瞳孔映出前方灰蒙蒙的天幕。
汴河就在眼前，但河中漂浮的不是画舫，而是一截断裂的钢铁巨兽。它的外壳锈迹斑斑，却仍能辨认出轮廓——那是一艘核潜艇的残骸。艇身上的编号被水流冲刷得模糊不清，只有船尾处残留的“2077”字样，像是用刀刻进金属的血痕。
“你怎么看？”她低声问，指尖无意识着掌心的金钗碎片。那碎片在她手中微微发亮，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我的手指正按在剑柄上，那柄剑刚从包拯的激光下救过我们一命，此刻剑身还残留着焦黑的灼痕。但更让我在意的，是水面下蠕动的黑影。
那些影子不是倒影，而是从潜艇裂缝里渗出来的。
“别靠太近。”我说着，己经向前迈了一步。
水波荡开，我看到船舱里透出一抹青白的光。那不是阳光，而像是某种辐射荧光，带着令人牙酸的嗡鸣。
白露己经绕到艇身另一侧，她的系统在她眼前投射出数据流，蓝光映在她脸上，像是某种冷火。
“有灵力波动。”她轻声说，“但频率很乱，像是……被污染了。”
我拔出剑，剑锋划过水面，激起一串气泡。那些黑影猛地退缩，却在下一秒又聚拢回来，像一群被激怒的水蛭。
“我上去。”我抓住艇身上的扶梯，铁锈簌簌而落。白露没有说话，只是把金钗碎片贴在胸口，跟着我爬了上去。
船舱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我点燃灵力，指节亮起微弱的紫光，照亮了舱内的景象。
金属墙壁上布满抓痕，地面散落着破碎的仪表盘，还有一些……骨头。
“这不是普通的潜艇。”白露蹲下身，捡起一块骨头。那骨头泛着青灰色，关节处还残留着某种机械零件的残片。
“它不是沉在这里的，”她继续说，“它是被撕开的。”
我盯着她手中的骨头，忽然意识到那些黑影为何不敢靠近船舱。它们在害怕，却不是怕我们。
它们在等。
“快走。”我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
但就在这一刻，一道青白光芒从船舱深处亮起，照在舱壁上的一幅画上。
那是一幅半卷的《瑞鹤图》，画纸己经泛黄，但画中仙鹤的羽翼上，赫然印着一个三叶状的辐射标志。
“这是……”白露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画纸，整艘潜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水面翻腾，黑影疯涌，像是某种东西被惊醒了。
“走！”我大喝，拉着她冲出船舱。
我们刚跳回岸边，潜艇就发出一声闷响，船头猛地下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河底。河水翻起浑浊的泡沫，夹杂着金属碎屑和放射性尘埃。
白露忽然捂住耳朵，她的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检测到……核反应堆残片……来自2077年……”她的声音颤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望向汴河，心中却浮现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2077年的科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雷声，又像是某种巨型引擎的震动。
“那不是雷。”白露站起身，她的系统在她眼前快速刷新着数据，“那是……灵气潮。”
我抬头望去，天边果然腾起一朵蘑菇云，不是火光，而是纯粹的灵气，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风暴。
而那风暴的中心，正有无数身影冲出。
他们身披重甲，甲胄上闪烁着“靖康耻”三个字的激光投影。领头之人手持长枪，眉宇间透着一股熟悉的英气。
“岳飞。”我低声道。
白露的系统忽然发出一串急促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灵气波动】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源】
【警告：检测到……瘦金体残简】
我猛地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废墟中，一块残破的石碑半埋在土里。石碑上刻着几行字，字体清瘦锋利，正是瘦金体。
但那字迹己经残缺，只剩下几个笔画，像是被人硬生生削去。
“那不是普通的残简。”我快步走过去，指尖触到石碑的裂痕。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波动，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在试图重组。
“它在……呼唤什么。”我喃喃道。
白露的系统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时空裂缝生成中】
我猛地抬头，只见那朵蘑菇云己经扩散到整个天空，灵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岳飞的军队己经冲到眼前，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墨色的雾气。
“不是裂缝。”我握紧长生剑，“是门。”
“门？”白露的声音里透着惊疑。
“通往未来的门。”我说，“2077年的门。”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地面突然塌陷，我们一同坠入黑暗。
下坠中，我看到那块瘦金体残简在空中翻转，几个笔画在灵气中重组，拼出一个完整的字：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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