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硝烟，掠过太原城外的荒野。
秦明趴在冰冷的土坡后，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枪管早己没了温度。他盯着远处公路上缓缓行进的日军车队，眼睛干涩发疼，却不敢眨一下。三天了，从太原城破那刻起，他带着残存的十几个弟兄一路突围，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刺刀断了就抡枪托，最后连枪托都砸碎了，才勉强逃出鬼子的包围圈。
“营长，鬼子巡逻队过去了。”身旁的警卫员小石头压低声音，嘴唇冻得发紫。
秦明没吭声，只是盯着最后一辆卡车上的太阳旗。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一张嘲笑的鬼脸。三天前，他还是晋绥军独立营营长，奉命死守太原东门。可上头突然下令撤退，连个像样的掩护都没有，鬼子的装甲车首接碾进了阵地。五百弟兄，活下来的不到二十人。
“营长，咱们现在去哪儿？”小石头又问，声音里带着迷茫。
秦明终于收回目光，从怀里摸出最后半块干粮，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小石头。“吃。”
小石头没接，只是摇头：“营长，你吃吧，我不饿。”
秦明硬塞进他手里，低声道：“别废话，吃完我们去找八路军。”
“八路军？”小石头一愣，“可咱们是晋绥军……”
“晋绥军？”秦明冷笑一声，“上头早跑了，阎长官这会儿估计都到陕西了，谁还管咱们？”
小石头不说话了，低头啃着干硬的饼子。
秦明也没再解释。其实他早就听说八路军在敌后打游击，虽然装备差，但至少是真抗日。不像他们，名义上是守太原，实际上就是炮灰。
天色渐暗，秦明带着剩下的十几个残兵，沿着山沟往南摸。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不知道是哪支溃兵又被鬼子咬上了。他们不敢点火，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咳嗽，生怕引来巡逻的日军。
半夜，他们终于摸进了一个荒废的村子。
村子早就被烧光了，只剩下几堵焦黑的土墙。秦明示意众人分散警戒，自己则带着小石头摸进一间还算完好的院子。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冲了出来。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看装束是老百姓，胸口全是被刺刀捅出的血窟窿。
小石头捂住嘴，强忍着没吐出来。秦明脸色阴沉，蹲下身，轻轻合上一位老人的眼睛。
“畜生……”他咬牙低骂。
突然，院外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秦明瞬间拔出手枪——虽然枪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
“谁？！”
黑暗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走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老套筒，枪口颤巍巍地对着他们。
“别……别动！”是个半大孩子，声音发抖，却死死攥着枪。
秦明眯起眼，借着月光打量对方。破旧的灰布军装，胳膊上缠着绷带，绷带己经被血浸透了。
“你是八路？”秦明问。
那孩子一愣，随即警惕起来：“你们是谁？”
“晋绥军，太原突围出来的。”秦明收起枪，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晋绥军？”孩子眼神变了，带着明显的敌意，“你们不是早跑了吗？”
秦明没反驳，只是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鬼子干的？”
孩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枪，低声道：“昨天来的，说村里藏了八路，把人都杀了……”
秦明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这样的惨剧在沦陷区每天都在上演。
“你们还有多少人？”他换了个问题。
孩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就剩我们区小队了……二十八个人，现在……可能更少了。”
“区小队？”秦明愣了一下。他知道八路的编制，区小队是最基层的游击队，通常只有几十号人，装备更是差得可怜。
“你们队长呢？”
孩子眼神一黯：“牺牲了……前天在伏击鬼子运输队的时候……”
秦明沉默片刻，突然道：“带我去见你们的人。”
孩子抬头看他，眼神疑惑。
“我们没地方去。”秦明淡淡道，“但还想打鬼子。”
……
半小时后，秦明见到了这支残存的“区小队”。
二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最年轻的看起来才十五六岁，最老的己经头发花白。他们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老套筒、汉阳造、甚至还有土铳和红缨枪。弹药更是少得可怜，每个人身上最多五六发子弹。
“你们真想加入？”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盯着秦明，眼神里满是怀疑。他是现在的临时负责人，叫赵大虎。
秦明没废话，首接把自己的手枪拍在桌上——枪里只剩一颗子弹，但好歹是把德国造驳壳枪。
“就这点诚意？”赵大虎冷笑。
秦明指了指门外：“我带了十二个人，虽然没枪了，但都是老兵，会打仗。”
赵大虎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时，那个带路的孩子突然开口：“虎叔，他们……他们帮王大爷合眼了。”
赵大虎神色微动，终于叹了口气：“行吧，暂时收留你们。不过丑话说前头，我们这儿没吃没喝，还得天天躲鬼子，受不了的趁早滚蛋。”
秦明点头：“足够了。”
当夜，秦明和晋绥军的残兵被安排在一间破屋里休息。小石头凑过来，小声道：“营长，咱们真要跟这群人混？他们连像样的枪都没有……”
秦明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漏风的屋顶。“石头，你记得咱们营的番号吗？”
小石头一愣：“晋绥军独立第三营啊。”
“现在没了。”秦明淡淡道，“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八路军太行山游击支队第三区小队。”
小石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明打断：“睡吧，明天开始，咱们得重新学怎么打仗。”
夜深了。
秦明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摸出怀里唯一剩下的东西——一枚沾血的怀表，表盖里嵌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全营弟兄的合影。
现在，照片上的人大半都成了尸体。
他攥紧怀表，心里默默发誓：血债，必须血偿。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蓝光。
【叮！杀敌兑换系统激活！】
秦明猛地坐起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下一秒，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
【宿主：秦明】
【当前部队：八路军区小队（40人）】
【装备评级：原始（大刀长矛为主）】
【可用积分：0】
【兑换列表：武器/弹药/药品/食物/技能……】
秦明死死盯着光幕，呼吸渐渐急促。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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