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太原城外临时搭建的窝棚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秦明掀开草帘走进窝棚，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草药味的湿热空气。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农民蜷缩在草堆里，看到穿军装的人进来，条件反射般抱紧了怀中的布袋——那里面装着他们最后的粮种。
"老乡，我们是八路军。"秦明蹲下身，解开自己的干粮袋，"先吃点东西。"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颤巍巍地接过窝头，却没往嘴里塞，而是掰成小块分给身旁的孩子。最小的女孩约莫五六岁，捧着指头大的窝头渣舔了又舔，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明腰间的枪。
"长官，俺们从榆次逃荒来的。"老汉声音嘶哑，"鬼子把粮仓都占了，连地里的野菜根都挖干净......"
窝棚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通讯员小王满身是雪地冲进来："报告！日军第23联队袭击了李家洼粮站！"
秦明的手猛地攥紧——李家洼藏着军区三分之一的应急粮！他大步走出窝棚，寒风瞬间灌进领口。远处地平线上，滚滚黑烟正从东南方向升起，像一条狰狞的黑龙盘踞在雪原上空。
"集合警卫连！"
当秦明带着骑兵赶到李家洼时，战斗己经结束。粮站所在的祠堂被烧得只剩骨架，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血将积雪染成刺目的红。粮站主任老周被绑在碾盘上活活烧焦，右手却还保持着向前抓取的姿势——离他指尖不到一米处，散落着几粒金黄的玉米。
"旅长！这边有活口！"
王小虎的声音从谷仓废墟后传来。秦明跨过冒着烟的房梁，看见个奄奄一息的战士被压在椽子下，腹部被刺刀捅了个对穿。
"鬼...鬼子...往东..."战士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秦明的手，"车...车辙印...做...了记号......"
他的手永远停在了指向东方的姿势。
【叮！粮站被袭事件触发紧急任务，完成奖励500000点积分】
【当前积分：3402050点】
追踪持续了整整一天。日军显然没料到八路军会追得这么紧，车辙印在雪地上清晰可见。更妙的是，那个牺牲战士说的"记号"——每隔几百米，就会有意识地洒落几粒粮食，像指路的灯塔。
"停！"秦明突然举手示意。
骑兵队齐刷刷勒住马缰。前方山谷入口处，两棵被剥了皮的桦树交叉倒伏，树干的断口异常整齐——典型的日军路障陷阱。
"王铁柱。"
特种大队长会意，带着三名战士悄然下马，像雪豹般无声无息地摸向山脊。十分钟后，山腰处传来三声乌鸦叫——安全信号。
车队藏在山谷深处的松林里。二十多辆大车围成环形防御阵型，车辕上架着机枪。守卫的日军正在换岗，呵出的白气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至少一个中队。"楚云飞放下望远镜，"硬拼伤亡太大。"
秦明盯着粮车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腊月二十三，小年啊。"
一抹冷笑浮现在秦明嘴角。他招手叫来通讯员："去老乡家买十斤白面，再弄点红枣来。"
夜幕降临后，日军营地飘起炊烟。站岗的士兵不住地抽动鼻子——今晚加餐，热腾腾的红豆饭刚出锅。突然，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哨兵紧张地端起枪。
树丛里钻出个颤巍巍的老太婆，挎着个盖蓝布的篮子："太君...行行好...给口吃的..."
哨兵刚要驱赶，老太婆突然掀开篮布——里面是十几个雪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日军条例严禁食用不明来源的食物，但饥肠辘辘的哨兵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一把抢过篮子，狼吞虎咽起来。
半小时后，整个岗哨的日军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老太婆扯下头巾，露出王小虎那张憋得通红的脸："报、报告旅长，任务完成！"
特种大队趁机摸进营地。王铁柱带人解决了睡梦中的日军，秦明则首奔粮车。掀开苦布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车上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土！
"中计了！"楚云飞脸色剧变。
撤退的哨声还未吹响，山谷两侧突然枪声大作！埋伏的日军机枪喷吐着火舌，瞬间撂倒七八个战士。一发迫击炮弹在粮车旁炸开，燃烧的苦布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分散突围！"
秦明边还击边向密林撤退。子弹擦着脸颊飞过，灼热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就等着他来钻！
王小虎跟着马大个且战且退。这个新兵蛋子第一次经历真正的伏击战，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响，却奇迹般地没落下半步。当他们退到一处断崖前时，追兵己经不足百米。
"跳！"马大个拽着王小虎纵身跃下。
七八米的高度，积雪缓冲了坠落的冲击。王小虎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马大个的腿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骨折了！
"班长！"
"闭嘴！"马大个掏出两颗手榴弹塞给王小虎，"往东走三里有个猎户小屋，找人来接应！"
"我不走！"
"这是命令！"马大个一枪托砸在王小虎背上，"粮食比命重要！"
王小虎含泪钻进灌木丛。身后很快传来激烈的交火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黎明时分，秦明带着残部在预定集合点汇合。出发时的八十骑兵，现在只剩三十多人。王小虎是最后一个归队的，怀里紧紧抱着马大个的军帽。
"粮食...不在车上..."他哽咽着报告，"鬼子用、用了调包计......"
秦明接过那顶染血的军帽，目光扫过每个伤痕累累的战士。失败像铅块般压在心头，但更沉重的是责任——没有这批粮食，根据地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旅长！"通讯兵突然喊道，"飞行队侦察报告！"
刘文正驾驶改装侦察机发现的线索令人振奋：在李家洼东北二十里的山坳里，隐藏着个临时粮仓！日军用树枝伪装得极好，但从空中能看到车辙印和马蹄印组成的明显路径。
"杀回去！"楚云飞拔出手枪。
"慢。"秦明盯着地图，手指在两条路线间移动，"这次，我们玩个大的。"
作战计划大胆到近乎疯狂：派小股部队佯攻粮仓，引诱守军增援；同时主力偷袭日军真正的屯粮地——平遥县城！
三天后的雪夜，行动开始。王铁柱带着特种大队摸掉了平遥城外的岗哨，用缴获的口令骗开城门。当守军发现上当时，秦明己亲率主力攻入城内。
平遥粮仓的规模超乎想象——三十万斤粮食整齐码放，足够整个军区吃三个月！更令人惊喜的是，仓库角落里还堆着日军准备运往前线的罐头和药品。
"全搬走！一粒米都不给鬼子留！"
战士们连夜转运粮食。老乡们闻讯赶来，推着小车、挑着扁担加入搬运队伍。天蒙蒙亮时，最后一车粮食运出城门，秦明下令炸毁粮仓。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王小虎站在城头，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他轻轻抚过怀中马大个的军帽，泪水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班长，咱们的粮食...保住了......"
【叮！夺回粮食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0000点！】
【当前积分：3902050点】
回到根据地，秦明立即组织分配粮食。军粮入库，余下的分给断炊的百姓。那个在窝棚里舔窝头渣的小女孩，如今捧着满满一碗小米粥，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旅长！"参谋兴冲冲跑来，"统计出来了，咱们不仅夺回被抢的粮食，还多出八万斤！"
秦明望向窗外的雪地，那里，战士们正帮老乡修补屋顶。袅袅炊烟从千家万户升起，在湛蓝的天空中绘出安宁的图景。
这场粮食战争，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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