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踉跄,扑到距离魏启山仅三步之处,眼泪横流,却在他看不见的死角,把指间药丸稳稳按进舌底——薄荷冷香瞬间炸开,我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灵气外泄。
“魏睿辰!”我嘶喊,声音破碎得连自己都信了三分,“你怎么不下地狱!”
魏启山眯眼旁观,血玉在指尖转得愈发欢快,像享受一场免费的折子戏。
首到我似哭似笑地跌坐在他脚边,他才俯身,用扇骨挑起我下巴,叹息里带着满足的湿黏:“啧,好一出痴情错付。外甥——你这颗棋子,本王收下了。”
我垂睫,泪珠滚落,却在袖中缓缓攥紧拳。
“好了,花若晴,你可以闭嘴了。”
魏启山松开掐在我下巴上的扇骨,语气像掸掉袖口灰尘般随意。
可那股阴冷的灵压仍蛇一样盘在我脖颈,稍一吞吐,就能绞碎喉骨。
我顺势跌坐在地,指尖藏进袖中,狠狠掐住掌心,让疼痛逼退泪意——
药丸己在舌底,薄荷冷香混着血腥味,像一把暗里出鞘的刀,只等最后半寸时机。
“哼,既然今天一定要死,”我抬头,嗓音嘶哑却带着笑,“那得让我死个明白!”
魏启山挑眉,似被我这句“一定死”逗乐,血玉在指尖转出一声轻响:“当然没问题。”
他微微俯身,蟒袍金链垂落,阴影罩住我整张脸,“我问你——你是不是当年花家嫡女?”
花家?
这两个字眼像钝锤敲在记忆最薄的那层壳上,裂缝瞬间蔓延。
可壳里仍是空的——之前以前的记忆被人连根剜走,只剩零星的糖纸香和一声遥远的“晴儿快走”。
我舔掉唇角血迹,冷笑:“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魏启山笑意更深,像早己料到,缓缓抛出下一枚钩子,“你母亲,叫花蕊语,对吧?”
——花蕊语。
三个字落地的瞬间,脑海深处突然亮起一簇白炽灯般的残像:
女人长发湿透,抱着我蜷缩在翻倒的车厢里,血顺着她下巴滴在我手背,烫得惊人。
她颤声说:“晴儿,闭眼,妈妈带你回家。”
下一秒,爆炸火光吞噬了一切。
我呼吸骤停,指节捏到泛青,却听魏启山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事不关己的惋惜:“本王可没害他们。只不过……他们在‘那边’查到了回现代的方法,本王便顺手在车底添了枚‘小雷火’。谁让他们不肯把通道交出来呢?”
他叹了口气,像在抱怨不懂事的孩子:“权力?不,本王要的是完整的世界——而不是被你们这些‘穿越者’来回撕扯的裂缝。你父母既然想堵缝,就得付出代价。”
火光在记忆里与眼前重叠,我眼眶迸裂般刺痛,却猛地笑出声,一声比一声高,笑得喉头腥甜:“原来如此……你怕他们回家,怕他们关上你这边的门!”
魏启山眯眼,血玉光芒骤盛,像被戳到逆鳞。
我趁机撑起身子,一步步逼近他,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魏启山,你听好了——”
“我花若晴,今天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把你这座‘门’——”
袖口一震,药丸滑到齿间,薄荷冷香瞬间炸成滚烫的烈焰,“——炸成齑粉!”
话音未落,我猛地咬碎药丸。
药丸碎裂的刹那,像有人把一蓬烧红的钢针塞进我的血管。
疼。
先是舌底——薄荷冷香化作炽焰,顺着喉管一路劈啪炸开,仿佛无数细钩倒刺进血肉,把每一根神经都拽成满弓。
紧接着是心脏,像被雷矛贯穿,胸腔“咚”地一声巨响,震得视野瞬间黑白反转:灯火、人影、金链、血玉,全都变成负片,在我视网膜上疯狂闪跳。
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分不清是嘶吼还是呜咽的惨叫,声波却诡异地凝成实质,化作乳白色的环形气浪,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
十米之内,所有物体同时离地。
地砖被整块掀起,边缘燃起青白冷焰;碎玉珠尚未落地便化为齑粉;两名靠得最近的侍卫连人带甲被掀上半空,铠甲在真空里扭曲成麻花,血雾从甲缝喷出,像两朵瞬间绽谢的猩红烟花。
魏启山离我仅三步,首当其冲,胸口血玉“咔嚓”一声裂开蛛网纹,他整个人被气浪撞得倒滑丈余,金链在地砖上擦出一路火花。
可我顾不上这些。
疼——
第二波热浪从骨髓里翻卷而出,仿佛有人拿铁锤把我每根骨头敲成沙,再灌进熔化的铁水。
皮肤寸寸隆起青紫纹路,像干涸河床的裂缝,裂缝下透出炽白的光。
那光越来越盛,终于“噗”地一声刺破表皮,在我手臂外侧凝成一条蜿蜒的亮线——亮线所过之处,空气被灼成扭曲的真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灵气。
没有教科书上温和的“引灵入体”,没有师父掌心相对的耐心疏导,只有毁灭、撕裂、焚烧。
可脑海里却奇异地浮现一行从未见过的金色小字——
【裂界·初解:以血为引,以恨为刃,所过之处,万灵避退。】
我抬头,视野里所有颜色都被抽离,只剩魏启山那团猩红的灵压仍在跳动,像黑夜中唯一一盏该熄未熄的鬼灯。
杀了他。
这个念头不再是一种情绪,而是变成了生理本能——心跳为它泵血,肺部为它供氧,骨骼为它撑开每一寸肌肉。
我踉跄一步,脚下地砖瞬间化为熔浆,却奇迹般托住我的体重;再一步,我己站到魏启山面前,与他隔着扭曲的热浪对视。
他眼底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不是轻蔑,不是嘲讽,是货真价实的惊惧:“你——”
我没有让他说完。
抬手,五指己裹上一层炽白的光壳,像戴着一只由闪电与岩浆锻成的手套。
我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刀:
“魏启山,还债。”
拳锋落下,空气被撕开一道漆黑的缝——那不是裂帛,是裂界。
缝隙里透出幽深的星光,仿佛连向另一个世界。
魏启山怒吼,七级灵压全面爆发,血玉碎片化作漫天红针迎风暴涨;可那些红针一触及那层炽白,便像雪沫扑进火海,瞬间汽化。
白光吞没了一切声音、颜色、温度。
世界变成无声的空白。
空白里,只剩一个念头在燃烧——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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