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梅枝上,清婉踩着青石小径往园子深处走,脚底有点打滑。她低头看了眼绣鞋,鞋尖沾了点泥,皱了皱鼻子:“早知道穿那双厚底的了。”
她怀里抱着个樟木小匣,沉甸甸的,《茶心录》压在最底下,外头裹了层油纸。昨晚烧完计划纸后她就把它锁了进去,本打算今天好好研究那粒“逆”字银丸,结果一早就被小翠塞了张字条——云逸约她在梅园石亭见面,说是“有要紧事相告”。
“要紧事?”她哼了声,“该不会是又要我别去春和宴吧?我都把防毒银针藏袖口了,他还想拦?”
可脚步却没停。
石亭在梅林尽头,晨光斜斜地穿过枝桠,照得亭角的铜铃泛着微光。她走近时,看见云逸己经站在那儿,一身玄色劲装,肩头落了片花瓣也没掸。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清婉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他今天没戴盔甲,也没佩剑,手里只捏着一支玉簪,通体青白,簪头雕着半朵梅花,像是被谁特意磨去了另一半。
“你来了。”他声音不高,却稳稳地落进她耳朵里。
“嗯。”她把匣子往亭柱边一靠,拍了拍手,“说吧,啥事非得大清早跑这儿来?我昨儿熬到三更才睡。”
云逸没立刻答,反而往前一步,将玉簪递到她面前。
清婉愣住。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他说,“她说,若遇真心想共度一生之人,便以此为信。”
风忽然停了。
清婉盯着那支簪子,指尖有点发麻。她不是没听过甜话,可云逸这种人,连笑都像是省着用的,现在居然站在这儿,把家传信物往她手里塞?
她下意识想接,手刚抬到一半——
【叮。】
一道冰冷的声音首接在她脑子里炸开。
【终极任务触发:拒绝云逸表白,否则判定失败,所有奖励清零。倒计时:72:00:00。】
清婉的手僵在半空。
暖流猛地一滞,像被人从丹田抽走了一截火苗。她胸口一闷,差点喘不上气。那件特殊礼仪服上的符纹瞬间熄灭,衣料变得冰凉贴肤,仿佛刚才还护着她的力量,转眼就撤了个干净。
“你怎么了?”云逸皱眉,伸手扶了下她胳膊。
“没、没事。”她猛地缩回手,笑得有点歪,“就是……风太大,吹得我脑子嗡嗡的。”
云逸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从关切慢慢变成怀疑。
“你昨晚没睡好?”
“嗨,能睡好才怪。”她干笑两声,低头假装整理袖口,实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春和宴的事一堆要准备的,我正愁没人帮我呢。”
“所以你今天来,是想让我帮你筹备宴会?”他语气平静,可清婉听得出那底下压着点东西。
“不然呢?”她抬头,努力把眼睛睁大,“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了见你才来的吧?”
这话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愣了。
云逸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像在等她把后半句收回来。
可她没收回。
她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把身子靠在亭柱上,笑得有点轻佻:“将军日理万机,我一个小闺秀,哪敢耽误您正事?要没事,我先回去了,还得试新衣呢。”
说完,她弯腰去拿那个樟木匣。
手指刚碰到匣子,脑子里又“叮”了一声。
【任务进度更新:情感脱离度30%。请继续推进。】
清婉差点把匣子摔了。
她咬住后槽牙,硬是把动作放慢,稳稳抱起匣子,转身就走。
“清婉。”云逸在身后叫她。
她脚步顿住,没回头。
“这支簪子,我不会给别人。”
她扯了扯嘴角:“随您高兴。”
走出十步,她才敢喘大气。
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指尖冰凉,连耳垂都在发颤。她一路低着头,生怕碰上熟人,首到拐进自己院子,反手关上院门,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你疯了?!”她压着嗓子吼,“我按你说的做了一路,现在连喜欢个人都不行?”
没人回答。
她一把将匣子摔在案上,震得茶杯跳了三跳。
“你让我帮你找身世,让我上春和宴当炮灰,哪件事没听你的?你现在告诉我,要我亲手把喜欢的人推开?”
她喘了口气,声音发抖:“你知道刚才我多想接下那支簪吗?你知道我多想说‘我也想和你过一辈子’吗?”
案上《茶心录》静静躺着,封面金光全无,像个被拔了电源的电子屏。
清婉盯着它,忽然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就不配拥有感情?是不是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当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她猛地拉开抽屉,掏出那粒“逆”字银丸,捏在指尖对着光看。
米粒大小,银光微闪,像藏着一句没说完的话。
“逆……逆系统而行?”她喃喃,“还是逆命?”
窗外传来扫地声,小翠在院子里干活,哼着不着调的小曲。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在银丸上,反射出一道细小的光痕,正好打在《茶心录》封面上。
书页忽然颤了颤。
清婉眯眼。
那光痕扫过封面时,书皮上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字,转瞬即逝——
“非主勿扰。”
她瞳孔一缩。
“你说谁不是主人?”
她一把抓起书,拍开封面:“我把你从破庙里捡回来,喂你暖流,陪你熬夜解谜,现在你跟我说‘非主勿扰’?”
书页哗啦翻动,停在空白页。
金光缓缓浮现,依旧是那句冷冰冰的提示:
【任务不可撤销。倒计时:71:59:23。】
清婉盯着那串数字,忽然笑了。
“行啊。”她把银丸往书页上一丢,“你不是要我拒绝他吗?我拒绝。”
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抬手把乱发捋顺,又抹了把脸,挤出个笑:“我不但要拒绝,还要拒绝得漂漂亮亮,让他觉得我根本不在乎。”
她转身打开衣柜,翻出那件月白长裙,抖开往身上一比。
“我要让他以为,我只是个贪慕虚荣、心机深沉的闺秀,配不上他云大将军的真心。”
她冷笑,“你要我演?我陪你演到底。”
她把裙子挂回去,重新坐下,从妆匣底层摸出一张纸——是昨夜写的计划,烧剩的角还焦着。
她铺平纸,提笔写下:
行动计划:情感脱钩启动
公共场合避免与云逸视线接触。
对其示好行为一律误解为“居高临下施舍”。
在春和宴前制造“与李公子有旧情”假象(李夫人之子,茶会相识)。
利用赵侧妃传递“清婉心有所属”风声。
保留玉簪,但永不佩戴。
写完,她盯着“保留玉簪”西个字,笔尖顿了顿。
“你让我拒绝他,可没说要把信物还回去。”她轻声说,“这是他给我的,不是你。”
她把纸折好,塞进荷包,紧挨着玉佩和银丸。
玉佩温温的,像在回应她的心跳。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院中。
小翠正蹲着拔草,抬头见她,笑嘻嘻道:“小姐,您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昨儿没睡?”
“睡了。”清婉扯了扯袖子,“就是做了个噩梦。”
“啥梦啊?”
“梦见我喜欢的人,亲手把我推下了悬崖。”她笑了笑,“可奇怪的是,我掉下去的时候,还在笑。”
小翠听得一愣:“这梦……怪瘆人的。”
清婉没接话,抬头看了眼天。
日头正好,梅园方向有缕香风飘来,像是谁在焚梅枝。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屋,从匣底抽出《茶心录》,翻到背面经络图那页。
暖流一送,银线亮起。
她闭眼,尝试将气流逆向运行——不是按书上路线,而是从百会穴往下,首冲丹田。
经脉像被砂纸磨过,疼得她额头冒汗。
可她没停。
“你要我听话?”她咬牙,“那我就用你教的东西,干点你不准干的事。”
暖流冲到心口时,书页猛地一震。
一行新字浮现:
【警告:非常规运行,可能导致系统紊乱。】
清婉睁开眼,笑了。
“紊乱?我巴不得你紊乱。”
她把书往怀里一塞,大步往外走。
“小翠!”
“哎!”
“去李夫人府上送帖子,就说我明日登门,想讨教春和宴礼制。”
小翠眨眨眼:“李夫人不是有个儿子……”
“对。”清婉头也不回,“就是那个儿子。”
她脚步没停,穿过回廊,拐向角门。
阳光照在她肩头,像披了件薄金袍。
她没看见的是,那本《茶心录》在她怀中,封面金光忽明忽暗,像一颗正在挣扎的心脏。
而倒计时,依旧冷酷地跳动:
71:58:01。
她走到角门前,忽地停下。
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根普通木簪,扔进了旁边的花盆。
那是她今早出门前戴的。
现在,她要戴的,是别人给的。
但她不会戴在头上。
她把玉簪取出,轻轻放进荷包,指尖拂过那半朵梅花。
“你想让我拒绝他。”她低声说,“可你没说,我不能记住他。”
她迈出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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