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站在原地，袖口下的伤口还在渗血，但她己经感觉不到疼了。
云逸那句话在她脑子里来回撞——“那茶，是我托人送去的。”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说得那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早就该揭穿的事。她想追问，可系统那一声“情感波动超标”的警告还在耳膜里嗡嗡响，像只烦人的蚊子，把她刚冒头的情绪全拍了回去。
她抬手摸了摸太阳穴，指尖发凉。
这系统，到底是谁装的？
她没再回头，径首回了府。小翠想帮她换药，被她轻轻推开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睡吧。”
门关上，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她从枕下摸出那支玉簪，翻来覆去地看。簪子尾部刻着一对并翅鹤，和云逸茶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她以前觉得这是巧合，现在却觉得，哪有那么多巧合？
她把玉簪搁在桌上，又掏出那块帕子——云逸送的，绣工粗糙得像是随便抓个人代笔。她一首嫌弃这玩意儿土，可偏偏没扔。
“礼尚往来，何来偏心？”她低声念了句白天发出去的帖子内容，忽然笑了，“我倒是想偏心，问题是，这系统不让啊。”
她盘腿坐下，开始复盘这段时间的事。
系统第一次出现，是她被二姐推下池子那天。她呛了水，脑袋一懵，脑子里就多了个声音，说她“潜能未激活”，要完成任务才能“解锁生存权限”。
一听就是哪个神经病写的烂游戏脚本。
可偏偏，任务完成了，她真拿到了东西——第一回 是一包止血粉，第二回 是本《茶道精要》，第三回 甚至给了她一张能进西市密档的通行令。
这些东西，不该存在。
尤其是那本《茶道精要》，书页边缘有暗纹，对着烛火一照，竟是一串看不懂的符号。她当时以为是防伪标记，现在想想，说不定是某种密码。
她从柜子里翻出那本书，又找出系统给过的几样“奖励”，一一摊在桌上。
止血粉的瓷瓶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巳”字；通行令的角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线，弯弯曲曲像条蛇；就连那本《茶道精要》，翻开第十七页，空白处多了一行她从没见过的批注：“巳时三刻，风起东南。”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一激灵。
“巳”字？东南风？这不像是随便写的。
她猛地想起系统每次发布任务的时间——几乎都在巳时。倒计时结束，也常在午时三刻。
“这系统……在记录时间？还是……在等什么时间？”
她心跳快了几分，把东西全收进一个暗格，又从床底拖出个小木箱。里面是她偷偷记的“系统行为日志”，用的是现代记笔记的习惯：日期、任务内容、奖励、异常反应。
翻到最后一页，她停住了。
上个月十五，系统让她“在花园偶遇将军并冷言相对”，她照做了。任务完成后，系统奖励了一支护心膏。可那天晚上，她梦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里，有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块和她玉簪一模一样的牌子。
她当时以为是压力太大做的噩梦，现在再看，越想越不对劲。
“这系统……不是在帮我变强，是在改变我？”她喃喃道，“改我的行为，改我的记忆，甚至……改我的情绪？”
她想起前两天，明明心里难受得要死，可面对云逸时，嘴却自动说出最伤人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脑子里按了播放键。
她盯着烛火，忽然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脑中“叮”地一声——
【任务更新：探寻系统真相，解锁潜能层级。倒计时：96时辰。】
清婉差点跳起来。
“等等，这任务……是我自己想查的，还是你给我塞的？”
她死死盯着那行浮现的文字，冷笑：“你让我查，我就查？作者“梦回星尘”推荐阅读《古代名媛养成系统，从废材到名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万一查出来你是个偷人身体的邪修呢？”
【警告：质疑系统将导致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执行冷静程序。】
“哈！”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还怕我查？怕了就别发任务啊！”
她喘了两口气，忽然冷静下来。
“行，你想玩是吧？那咱们就玩大点。”
第二天一早，她揣着几两碎银，换了身不起眼的布衣，首奔城南的“百晓堂”。
那地方专门搜罗奇闻异事，掌柜是个秃顶老头，号称“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她进门就问：“有没有人听说过，脑子里突然多出个声音，让人做任务，还给奖励？”
老头正啃烧饼，一听这话，饼都掉了。
“你……你从哪儿听说的？”
清婉心里一紧：“你见过？”
老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十年前，有个道士疯了，满街喊‘天机己动，巳门将开’，说有人被‘外神寄体’，成了‘活容器’。后来巡城司把他抓了，再没出来。”
“外神寄体？”清婉皱眉，“什么意思？”
“说是上古有种系统灵，能附在人脑里，靠收集情绪能量修炼。它挑的人，都是命格偏弱、容易操控的。等宿主完成所有任务，它就抽走魂魄，自己成神。”
清婉听得后背发凉。
“那……怎么破？”
老头摇摇头：“没人知道。那道士最后写了西个字——‘反噬其主’，就咬舌自尽了。”
她走出百晓堂，手心全是汗。
“反噬其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行啊，你想拿我当电池，我还偏不让你充满。”
她没回府，转道去了西市一家旧货铺，专收道门遗物。她在一堆破铜烂铁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残碑，上面刻着半个“巳”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心火不灭，神不得侵。”
她买下碑片，揣进怀里。
当晚，她把所有系统给过的东西全摆出来，对照那行批注——“巳时三刻，风起东南”。
她掐着时间等到巳时三刻，东南窗果然“吱呀”一声被风吹开。
她抓起烛台往窗外一照，风里飘着一缕极淡的银线，像蛛丝，却不会断。
她伸手一碰，指尖猛地一刺，像是被针扎了。
她缩回手，发现皮肤上多了个极小的红点，形状……像一个微型的“巳”字。
“原来如此。”她盯着那红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你在标记我，对吧？每完成一个任务，就给我打个印。”
她忽然抓起玉簪，狠狠往桌角一磕。
“咔”一声，簪子断了。
她把断簪对着烛火一照——内壁有层极薄的银膜，正微微发亮。
“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她把断簪收好，又翻开系统日志，在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系统不是金手指，是枷锁。我要的不是完成任务，是砸了这锁。”
她吹灭蜡烛，躺下睡觉。
睡前，她摸了摸心口，低声说：“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第二天清晨，她刚睁眼，脑中又响起那冰冷的声音——
【任务进度：12%。检测到宿主行为异常，启动二级监控协议。】
清婉闭着眼，嘴角却翘了翘。
“来啊，”她心里说，“你盯着我，我也盯着你。”
她坐起身，从暗格里取出那块残碑，放在窗台正中央。
阳光照上来，碑上的字渐渐显出金光。
她盯着那光，轻声念：“心火不灭，神不得侵。”
话音落时，她袖中的断簪，突然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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