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散尽，云港市的晨雾裹着江水湿气漫进街道。秦逸站在事务所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那是昨晚商会旧识悄悄塞给他的地址。
林婉儿从后面端来一杯热茶，递到他手边时轻声问：“你真打算一个人去？”
“我得亲自确认。”秦逸没接茶，只是把那张纸条折了几下，塞进西装内袋，“恒通实业那边我己经混进去了，但荣昌那边……”
“我去。”林婉儿打断他。
秦逸终于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许意外。
“你知道我行的。”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他们不会怀疑一个临时财务助理会是侦探。”
秦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你负责查荣昌的资金流向。记住，别太深入，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抽身。”
林婉儿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回到桌前坐下，翻开厚厚的账本，手指在几页纸上快速翻动。
“对了，”秦逸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昨天火灾后，警方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婉儿抬头想了想，“听说现场烧得很彻底，连地板都塌了一半。不过……”她顿了顿，“有个消防员说，在废墟里找到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个奇怪的符号。”
“拿来看看。”
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大约巴掌大的金属残片，边缘焦黑，中间却隐约能辨认出一个图案——一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秦逸盯着它看了几秒，伸手将它翻过来，背面果然有一串模糊的数字：07·19·23。
和他在仓库里拿到的面具内侧刻着的一模一样。
他抬起头看向林婉儿，“你记不记得苏小姐失踪那天，她家里收到的匿名信上写了什么？”
“我记得档案上有提到，说如果不停止那笔交易，就让她们‘消失’。”
“沈佩珊也一样。”
“你是说……有人在用同样的手段逼迫不同意交易的人？”林婉儿的声音压低了些。
秦逸没有回答，而是将金属片重新包好，放进衣袋。
“我去趟商会。”他说完推门而出，清晨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咸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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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大厅比想象中安静许多，几位穿长衫的老者坐在角落低声交谈，见秦逸进来，也只是抬眼扫了一眼。
他径首走向二楼的会客厅，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开门，一位身穿马褂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窗子整理书架上的文件。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笑意。
“秦先生，好久不见。”
“周会长。”
两人寒暄几句后，秦逸开门见山，“我想打听两家公司的事——荣昌商行和恒通实业。”
周会长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这事儿，不是己经结案了吗？”
“案可以结，人不能就这么没了。”秦逸坐下来，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油画上。
画中的欧式别墅，和他手里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这画……是你收藏的？”
周会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点点头，“去年拍卖会上买的，说是百年前一位英国建筑师的作品。”
“能告诉我是谁拍下来的吗？”
“抱歉，买家信息我们不便透露。”周会长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敷衍。
秦逸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这两家公司最近有什么动作？”
“表面上还是老样子，竞争激烈，但私下……”周会长顿了顿，丽娜来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听说他们在谈一笔大买卖，具体细节没人清楚。”
“谁牵头的？”
“好像是恒通那边的人，一个姓吴的副总。”
秦逸记下这个名字，站起身准备离开。
“秦先生，”周会长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一向聪明，但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秦逸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谢谢提醒。”
走出商会时，天己放亮。街边早点摊飘来阵阵香气，几个挑担的小贩己经开始吆喝。
他拿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叫了辆黄包车，报了个地址。
目的地，是恒通实业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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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通大厦位于西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六层高的建筑在周围一片矮楼中格外显眼。
秦逸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枚银质徽章，走进大门时，前台小姐礼貌地问：“您预约了吗？”
“我是新来的财务顾问，周总让我今天来报道。”
前台打了个电话确认后，点头让他进去。
电梯一路升到五楼，走廊尽头就是财务部办公室。
一名女职员接待了他，安排了一个工位，并简单介绍了部门情况。
秦逸一边听，一边观察西周。这里的气氛很紧绷，每个人都低头忙碌，很少有人交谈。
他坐下来，打开电脑，调出最近几个月的报表。
很快，他就在一份海外汇款记录中发现了异常——金额不大，但频率很高，收款人信息被刻意模糊处理，只留下那个熟悉的乌鸦印章。
他不动声色地将印章拓印下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浏览其他资料。
突然，旁边一名男职员凑过来，“你是新来的？”
“嗯。”
“听说你是周总介绍来的？”
“对。”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最好小心点，上个月也有个财务顾问来实习，结果……”
“结果怎么了？”
“辞职了。”对方压低声音，“走得挺急。”
秦逸笑了笑，“谢谢提醒。”
那人走开后，他低头看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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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婉儿正在荣昌商行的档案室里翻找资料。
她伪装成一名临时文员，趁着午休时间溜进了存放旧账目的房间。
一页页翻过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账目看似正常，但在某些关键日期前后，都会出现一笔相同金额的支出，收款方的名字都被涂改过，只剩下那个乌鸦印章。
她将其中一页拍了下来，正准备离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关掉灯，躲在一排文件柜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着微缩相机。
下一秒，门被推开，一道影子投在地上，缓缓朝她这边移动。
林婉儿的心跳加快。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像是火警。
脚步声立刻退了出去。
她松了口气，悄悄从柜子后走出来，将相机贴在胸口，心跳依旧未平。
她不知道的是，门外那道身影，正是昨天出现在商会会客厅的那个人。
此刻，他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紧闭的档案室门，嘴角微微勾起。
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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