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爬上窗台，事务所的灯光却己经亮了整夜。秦逸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那圈出的教堂区域，眉头深锁。林婉儿坐在桌边，手里翻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纸张在她指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赵子豪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冷风，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甩了甩帽子上的水珠，往桌上扔了一样东西——一张折叠得整齐的纸条。
“拿命换来的。”他咧嘴一笑，但眼神里透着疲惫，“他们在教堂后巷设了暗哨，差点把我当流浪狗打。”
秦逸没说话，拿起纸条慢慢展开。中央，赫然印着一个图案：一只眼睛，瞳孔中一点红光。和《夜之眼》画作中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婉儿凑过来，低声说：“他们果然还在那里活动。”
“不止是活动。”秦逸声音低沉，“他们在准备什么。”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角老式挂钟的滴答声。赵子豪坐下来，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打算怎么干？”他问。
秦逸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下三个词：
布控、技术、切断
“第一步，”他说，“我们要掌握他们的行动规律。东区教堂附近必须安排人手轮流盯梢，记录所有可疑人员进出情况。”
林婉儿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
“第二步，”秦逸继续，“我们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控制人的意识的。昨晚你发现的那个‘干扰器’想法，值得深入。”
林婉儿抬起头：“我查了些书，发现大脑对特定频率的光波特别敏感。如果他们真是通过视觉诱导来操控意识，那么理论上，我们可以制造一种反向干扰装置。”
赵子豪吹了个口哨：“听起来像科学家的事。”
“但我们需要它。”秦逸语气坚定，“第三步，切断他们的信息传递渠道。如果他们有内部联络方式，我们必须找到，并阻止。”
赵子豪吐出一口烟圈：“听着像是打仗。”
“差不多。”秦逸说，“这场仗，我们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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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所有与神秘组织相关的案件资料。她一边翻阅旧报纸，一边在笔记本上做标记。窗外天色渐亮，阳光洒进来，映在她的侧脸上。
她翻开一本心理学书籍，里面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一行字：
“如果眼睛是入口，那我们就让它闭上。”
她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句话。但她没有多想，继续往下翻页。
突然，眼前一阵恍惚。书页上的字迹似乎在晃动，像被风吹皱的水面。她眨了眨眼，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她低头看自己刚才写的笔记，发现角落里不知何时画了一个图案——
一个圆形，中间有一点红色的光。
她怔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她猛地合上书，呼吸急促了几分。
“没事的。”她对自己说，“只是太累了。”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你真的还能分辨什么是你自己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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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豪换了身衣服，带上手套和帽子，再次走出事务所的大门。这次，他要去东区教堂周边实地侦查。
他一路穿行在云港市的老街巷中，避开主干道，尽量减少暴露的风险。到了教堂附近，他找了个破败的小屋躲进去，从窗户缝里观察教堂后巷的一举一动。
夜晚降临，教堂周围亮起了昏黄的灯。几道身影在阴影中来回走动，脚步轻而谨慎。
赵子豪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那人穿着长袍，帽檐压得很低，手中拿着一块金属片，反射出微弱的红光。
就在那人转身离开的瞬间，赵子豪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小巷，最终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门口。黑衣人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赵子豪躲在拐角处，等了一会儿才靠近。他轻轻推开门，只留一条缝隙。
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几幅奇怪的画作，其中一幅正是《夜之眼》的复制品。黑衣人正将一张纸条放进一个信封，上面隐约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图案。
赵子豪抓住机会，闪身进入，迅速抽出纸条塞进口袋，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一声低语：
“你的眼睛……己经看见了。”
赵子豪心头一震，立刻拔腿就跑。
背后没有追兵，但他知道，对方己经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一口气跑到安全地带，靠在墙边喘气，摸出口袋里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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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事务所时，己是深夜。
赵子豪把纸条递给秦逸，秦逸看完后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们在加速。”他说，“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
林婉儿正在调试一台简易的光波发生器，那是她根据理论设想临时拼装出来的设备。她抬头看向秦逸：“如果这个能干扰他们的精神控制信号，我们就能在下次接触时不被影响。”
秦逸点头：“那就尽快完成测试。”
赵子豪揉了揉肩膀，笑着说：“我负责当小白鼠。”
林婉儿看着他，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决定，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吗？”
赵子豪一愣。
秦逸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风穿过百叶窗，吹起窗帘一角，露出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镜中倒映出三个人的身影，但在某个角度，林婉儿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
下一秒，她眨了眨眼，一切恢复正常。
窗外，远处教堂的钟声缓缓敲响，一下，两下，仿佛在宣告什么即将到来。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林婉儿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纸上重复画着那个图案——
一只眼睛，瞳孔中一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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