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事务所的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汽，秦逸把顾少爷安置在沙发角落，转身便一头扎进桌前的资料堆里。林婉儿坐在一旁，手边摊着几张银行回执和账本复印件，眉头紧锁。赵子豪则靠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张从货车里飘出来的G.M.印章纸片，来回翻看。
“不对劲。”林婉儿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屋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什么不对劲？”秦逸头也不抬。
“这些账目。”她指了指手边的几页纸，“你看，七次汇款，时间间隔都很规律，金额也几乎一致，像是按计划来的。但……”她抽出一张回执，“这张的印章比其他的要大一点，墨迹也更新，像是最近才盖的。”
秦逸接过那张纸，凑近灯下细看，果然发现那枚G.M.印章边缘更清晰，颜色也更深一些。
“有人动了手脚。”赵子豪冷笑，“想掩盖什么？”
“不是掩盖。”秦逸低声说，“是想引导我们往某个方向走。”
林婉儿点头：“账本里提到的汇款人，有三个己经失踪了，还有一个……”她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上个月刚调去了港务署。”
赵子豪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离水底不远了。”
秦逸没有接话，而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那是老法医给他的验尸笔记复印件。他轻轻摊开，目光落在那句被画了圈的话上：
“死因存疑，颈部勒痕非致命伤，但脑后重击过于精准。”
他手指着那行字，眼神沉了下去。
“顾少爷刚才说的那句话，还没说完。”林婉儿轻声提醒。
“别相信……”赵子豪重复着，“别相信谁？我们？还是……”
“可能是我们，也可能是他自己。”秦逸缓缓道，“但他没说完，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信谁。”
赵子豪皱眉：“所以你是说，顾老爷的死，另有隐情？”
“不是隐情。”秦逸抬头，“是计划。”
林婉儿一愣：“计划？”
“顾老爷的死不是意外。”秦逸站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这是顾少爷昏迷前，我从他身上找到的。”
他把文件摊开，是一份遗嘱的复印件。
“顾老爷把大部分资产都捐给了一个叫‘G.M. Society’的组织。”林婉儿看完后，脸色有些发白，“这不是青龙帮的名字。”
“青龙帮只是工具。”秦逸说，“他们被利用了。”
赵子豪盯着那份遗嘱看了许久，忽然问：“顾老爷是什么时候立的这份遗嘱？”
“三个月前。”林婉儿翻到末尾，“就在他最后一次去码头之后。”
“码头？”赵子豪皱眉，“哪个码头？”
“老码头。”林婉儿翻出一张地图，“就是沈牧神父最后出现的地方。”
空气忽然沉了下来。
“所以……”赵子豪低声说，“顾老爷和沈牧，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秦逸没有回答，而是从桌上拿起那枚赵子豪带来的怀表，翻到背面，G.M.的印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G.M.不是黑帮，也不是政府。”他缓缓道，“它更像……一个影子。”
“影子？”林婉儿抬头。
“一个在云港市存在了至少二十年的组织。”秦逸说，“他们操控资金、信息，甚至死亡。”
赵子豪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逸看着桌上摊开的证据、账本、遗嘱、回执，还有那枚怀表，眼神坚定。
“把这些证据，交给公众。”
林婉儿一惊：“你是说……公开？”
丽娜来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警方己经被渗透，不能依赖他们。”秦逸说，“只有把证据摆在所有人面前，才能逼他们出手。”
赵子豪低笑一声：“你这是在玩火。”
“火己经烧起来了。”秦逸说，“我们只是决定，是让它闷烧，还是让它烧穿黑暗。”
林婉儿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忽然问：“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从顾老爷的遗嘱。”秦逸说，“我要找到G.M. Society的注册地，还有他们真正的负责人。”
赵子豪耸肩：“我来查青龙帮那边的动向，他们肯定也在等我们下一步动作。”
林婉儿点头：“我去银行，想办法查出那几个失踪汇款人的最后去向。”
秦逸看着两人，缓缓点头：“我们分头行动，但必须保持联系。”
赵子豪拍了拍他的肩：“别把自己逼太紧。”
秦逸笑了笑，没说话。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巷子，事务所的灯却一首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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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坐在桌前，重新翻看那些账本和回执。她把那张墨迹较新的回执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指尖在那枚G.M.印章上轻轻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沈牧神父站在青龙帮标志前，背景是一座破旧的牌坊。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又低头看了看回执上的印章，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那张回执上的印章边缘。
锯齿状的边缘，像是手工雕刻的，但……
她忽然发现，那锯齿的排列方式，竟然和照片上青龙帮标志的纹路，有些相似。
她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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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顾少爷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别……别相信……”
他低头看着那张纸条，忽然意识到，顾少爷当时的眼神，并不是恐惧，而是——警告。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他们相信了什么。
他缓缓把纸条折好，放进西装内袋。
“你相信他吗？”林婉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逸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信任何人。”他说，“但我信证据。”
林婉儿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那你信我吗？”
秦逸转过身来，看着她。
“我信你能帮我找到真相。”
林婉儿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翻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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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逸站在事务所门口，手里拿着那份顾老爷的遗嘱复印件，眉头紧锁。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小字：
“如我身故，此遗嘱将交由云港市公证处保管，副本交予沈牧神父处理。”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沈牧神父失踪前，把副本带走了。
那现在，那份副本在哪里？
他正想着，赵子豪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我昨晚查到了。”他把布包放在桌上，“G.M.在云港市的确有据点，就在老码头附近。”
秦逸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着几个可疑地点。
“今晚。”秦逸说，“我们去那里。”
赵子豪点头：“今晚。”
窗外的风依旧很大，吹得窗边的窗帘轻轻飘动。
而桌上，那枚怀表静静地躺在那里，背面的G.M.印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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