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在屋里待了一整天,没敢出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
那只右手,时好时坏。
有时候好好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只要他想去拿个东西,比如端个茶杯,拿本书,那只手就会像中了邪一样,开始抽搐,不听使唤。
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惧。
“肯定是药量的问题。”他不断地安慰自己,“我昨天是第一次吃,身体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到了晚上,三大妈做好了饭。
还是老样子,棒子面粥,配咸菜疙瘩。
阎埠贵端起碗,刚准备喝。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今天这粥,好像比昨天稠了一点?是不是米放多了?”
他那颗被“益智清心茶”和“自创神药”双重加持的大脑,瞬间就开始了高速计算。
“按照我们家的人均粮食定量,每人每顿应该是二两米。今天这锅粥,目测至少多用了半两米。这半两米,就是五分钱的‘非计划性损耗’!”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顿时就火了。
他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指着三大妈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你个败家娘们!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精打细算!要控制成本!你怎么就是不听!”
三大妈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
“不就是多放了点米吗?至于吗?”
“至于吗?!”阎埠贵的嗓门更高了,“你知道这半两米,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家的‘财务赤字’又增加了!意味着我的‘商业帝国’,离破产又近了一步!”
他正骂得起劲,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嘴,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
他的舌头,开始打结,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你……你……你这个……”
他想继续骂,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钻心的疼痛,从他的下巴和脸颊传来。
他……他的嘴,也抽筋了!
“呜……呜呜……”
阎埠贵捂着自己的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三大妈和两个儿子,看着他这副样子,都吓傻了。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爸,您没事吧?”
阎埠贵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摆手,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心里,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发现了一点规律。
他的手,只要想“拿”东西,就会抽筋。
他的嘴,只要想“骂人”,想“算计”别人,就会抽筋。
这……这是什么邪门的毛病?
难道……那药的副作用,是专门针对他的“抠门”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骂人了,端起碗,埋头就喝粥。
一顿饭,吃得是心惊胆战,味同嚼蜡。
吃完饭,阎埠贵感觉口渴,想让三大妈给他倒杯水。
可“倒杯水给我”这句话,刚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索取”,是在“让别人付出劳动”。
他吓得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他决定,自己去倒。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边,看着那个暖水瓶。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那只稍微好一点的左手,颤颤巍巍地,朝着暖水瓶抓了过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暖水瓶的那一瞬间。
“啪!”
他的左手,也猛地抽搐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暖水瓶上。
“哐当”一声,那个印着大红牡丹的暖水瓶,应声倒地,摔了个粉碎。
热水溅了一地,冒着腾腾的热气。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大妈和两个儿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阎埠贵自己,也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那个报废了的暖水瓶胆,他的心,在滴血。
这可是他家最值钱的家当之一啊!
托了多少关系,才买到的!
就这么……没了?
“我的……我的暖水瓶啊……”
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哭,想骂,想把这地上的碎片,一片片地捡起来,看看还能不能粘上。
可他不敢。
他怕他一开口,嘴又抽筋。
一伸手,手又抽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疼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痛苦和压抑,而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可悲有多可悲。
三大妈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害怕,突然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
她感觉,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
这个抠门算计了一辈子的老东西,终于遭报应了。
从这天起,阎埠贵就得了一个怪毛病。
他不能拿东西,一拿就手抽筋。
他不能算计人,一算计就嘴抽筋。
他甚至不能让别人帮他干活,不然他浑身都难受。
他想喝口水,都得等三大妈他们喝完了,凑过去,像小狗一样,从杯子边上舔两口。
他想吃口饭,都得等别人把碗筷放在他面前,他才能小心翼翼地,用那只不太灵便的左手,慢慢地往嘴里扒拉。
他的人生,彻底变成了一场灾难。
他从一个精于算计的“文化人”,变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敢见人。
他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阎埠贵,就彻底成了院里的一个笑话。
他想过去找林平安。
可他不敢。
他偷了人家的药方,现在出了问题,他有什么脸面去找人家?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他那颗曾经高速运转的大脑,现在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能算计,比死还难受。
阎埠贵在痛苦和恐惧中,煎熬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那个怪毛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他别说是伸手拿东西,就连脑子里稍微动一下“占便宜”的念头,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抽搐。
他彻底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
当然,是被迫的。
他瘦了,也憔悴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呆滞。
三大妈和两个儿子,一开始还觉得解气。
可时间长了,看着他这副活受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毕竟,是一家人。
“当家的,要不……还是去找林大夫看看吧?”这天,三大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是啊,爸,您这病太邪门了,得找个明白人给瞧瞧。”阎解成也劝道。
阎埠贵坐在炕上,浑身一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去!”他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去找林平安?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病,十有八九,就是林平安那个小王八蛋搞的鬼!
他偷了人家的药方,还想自己研发“神药”,结果,把自己给玩废了。
这事要是让林平安知道了,那小子还不得笑掉大牙?
到时候,他再“好心”地给自己开点什么药,自己还不得被他玩死?
不行,绝对不能去找他!
可不找他,又能找谁呢?
阎埠贵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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