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忆的重量
子兰站在孟婆面前，掌心托着那枚三生石心，而孟婆的汤勺悬在他的眉心之前。
“选吧。”孟婆的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保留哪一段记忆？”
——是与瑶姬的点点滴滴？
——还是身为应龙转世的帝王命格？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瑶姬在画壁幻境中为他挡下魅魔的红丝；
她在天刑台上剜心时的泪；
她化作鼎灵前那句“换我救你”……
每一幕都如刀刻斧凿，深嵌骨髓。
而另一部分记忆——应龙的征战、帝王的权谋、龙族的荣耀——却如浮光掠影，遥远而模糊。
他睁开眼，声音低哑：“我选她。”
2. 割舍命格
孟婆的汤勺落下，一缕金光从子兰眉心被抽出——那是他作为应龙转世的命格记忆。
刹那间，他仿佛被抽走了某种与生俱来的力量，脊背微微佝偻，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龙渊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上的龙纹迅速黯淡，最终彻底熄灭。
——剑灵沉睡，神兵归于凡铁。
孟婆将抽出的记忆封入一只青瓷小瓶，递给他：“若有一日后悔，可饮此汤，记忆自复。”
子兰看也未看，将瓷瓶捏碎。
“不必。”
3. 凡人之躯
离开冥界的路比来时更难走。
没有龙渊剑的锋芒，忘川河的怨魂肆无忌惮地缠上他，撕扯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魂魄。他的左臂白骨，右眼几乎失明，脚步踉跄如垂死老者。
但他怀中紧握着三生石心，一步一血印，硬生生走出了鬼门关。
重返人间时，正值夕阳西沉。
他跪在荒野中，咳出大口黑血，抬头看向远方——巫山神女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瑶姬的石像，还在那里等他。
4. 剑失其主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巫山神女录白清羽找到子兰时，几乎认不出他。
曾经的子兰，眉目如剑，气势如虹，龙渊剑在手时，连九幽魔将都要退避三舍。
而此刻的他，白发稀疏，面容枯槁，手中那把曾叱咤风云的龙渊剑，黯淡如废铁。
“你的剑……”白清羽声音发颤。
子兰摇头：“不重要。”
他摊开掌心，三生石心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我拿到了。”
白清羽沉默良久，才道：“值得吗？”
子兰看向巫山方向，轻声道：“我宁愿做一个记得她的凡人，也不愿成为忘记她的神。”
5. 石像之泪
当夜，子兰独自登上巫山。
神女峰的石像依旧矗立，只是裂痕更多了，仿佛随时会崩塌。
他跪在石像前，将三生石心轻轻贴在石像心口。
“瑶姬，我回来了。”
石像的眼角，一滴泪无声滑落。
子兰伸手接住，泪珠在他掌心化作一枚晶莹的玉坠——正是当年她赠他的护心玉。
玉坠温热，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
6. 命格之失
白清羽站在远处，眉头紧锁。
他看得清楚——子兰的龙纹己彻底消失，应龙血脉沉寂，如今的他与凡人无异。
更可怕的是，九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子兰。”他上前一步，“你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否则……”
子兰摇头，目光仍停留在石像上：“不必。”
他抚摸着护心玉，轻声道：“我只要她回来。”
7. 风暴将至
夜色渐深，山风骤起。
子兰忽然抬头，看向远方天际——那里，一团黑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黑云中，隐约有猩红的光芒闪烁，如一只缓缓睁开的魔眼。
九幽的气息。
白清羽脸色大变：“他来了！”
子兰握紧护心玉，缓缓站起。
没有龙渊剑，没有应龙血脉，他只剩一副残破的躯壳，和一颗记得她的心。
——但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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