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青河边草》第八章：终局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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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年夏，南京颐和路公馆区**
梅雨季节的梧桐叶上凝着水珠，滴在明君藏身的垃圾桶盖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她己经蹲守三天了，就为了等这一刻——戴笠的专车缓缓驶入18号公馆大门。
车门打开，先踏出来的却不是黑皮鞋，而是一只锃亮的女士高跟鞋。
"夫人当心台阶。"
明君瞳孔骤缩。那个挽着戴笠手臂的旗袍女子，后颈有块蝴蝶状胎记——和她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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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客房窗外，明君像壁虎般贴在排水管上**
透过百叶窗缝隙，她看见"蝴蝶胎记"正在梳头。镜中倒映的脸让明君险些松手——那分明是她自己的五官，只是右眉多了颗痣。
"看够了吗？"
女子突然转头，精准地看向明君藏身处。明君翻身滚进阳台的瞬间，梳妆台的玻璃炸裂成蛛网——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女子袖口闪过寒光。
"沈小姐好身手。"女子用明君的声音说话，"可惜戴老板早料到你会来。"
明君的勃朗宁抵住对方下巴时，才发现女子锁骨处有道缝合疤痕——那是人工仿制的胎记！
"你是谁？"
"冷梅。"女子微笑，"你哥哥的'同事'。"
床底突然伸出三只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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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的书房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
明君被按在黄花梨圈椅上，手腕的绳结深深勒进皮肉。戴笠正在把玩那本《曾文正公全集》，书脊的金线在台灯下泛着血光。
"令兄真是人才。"他忽然把书扔过来，"临死前还能调包账册。"
书页散开，里面夹着的竟是程书尧的日记！明君一眼认出那些批注式笔迹——真正的账册果然不在这里。
冷梅突然扯开衣领，露出真正的蝴蝶胎记："没想到吧？我才是沈明兰的女儿。"她俯身掐住明君下巴，"而你，只是个被调包的贱婢！"
戴笠轻咳一声："沈小姐，做个交易。交出真账册，我告诉你亲生父母是谁。"
明君突然笑了。她看向书房角落的青铜摆件——镜面般的底座反射出书架第三层的异常：那排《曾文正公全集》中，有一本微微倾斜。
"不必了。"她盯着戴笠骤变的脸色，"我父亲叫沈砚秋，母亲叫沈明兰，哥哥叫沈书尧。"
绳索突然崩断！明君袖中滑出程书尧的钢笔，墨水管里装的竟是硝化甘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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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个书房**
明君在浓烟中扑向书架，却被冷梅一枪打中肩膀。那本倾斜的书刚到手，戴笠的子弹己经穿透她小腿。
"放下！"戴笠的枪口冒着烟，"那是党国机密！"
明君背靠落地窗，突然看清书脊上的编码——这不是账册，而是本相簿！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蒋介石正与程世儒把酒言欢，背景是沈家祠堂。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你们怕的不是贪污证据，是这张照片！"
蒋介石身旁站着个穿和服的男人——正是日后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
冷梅的子弹擦着明君耳朵飞过时，落地窗轰然碎裂。明君抱着相簿坠向楼下花园，耳边是戴笠歇斯底里的咆哮："死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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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天文台废墟**
明君拖着伤腿爬进防空洞，相簿的皮革封面己被血浸透。洞深处传来熟悉的咳嗽声——白海棠居然还活着！
"就知道你会来这儿。"她递来纱布，"当年我们青帮埋炸药的地方。"
明君颤抖着翻开相簿最后一页：泛黄的收据显示，蒋介石通过程世儒向日本走私钨砂，换来冈村宁次"剿共时不攻击国军"的承诺。
"够炸沉十艘军舰的钨砂..."白海棠冷笑，"全变成了屠杀同胞的子弹。"
远处传来警笛声。明君突然撕开相簿夹层——里面掉出张微型胶片，正是真正的账册！
"带这个去延安。"她塞给白海棠，"找《新华日报》的..."
"一起去！"
明君摇头，给勃朗宁装上最后一颗子弹："总得有人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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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台顶的铜仪旁，明君用鲜血在胶片上描摹**
这是程书尧教她的方法——血中的铁离子能增强胶片显影。当戴笠的人马包围山顶时，她正用望远镜的透镜聚焦阳光，灼烧胶片边缘。
"沈小姐。"戴笠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交出来，给你留全尸。"
明君笑了。她举起燃烧的胶片，让山风将灰烬吹向南京城："晚了，戴老板。《中央日报》现在应该己经收到副本了。"
子弹穿透胸膛时，她恍惚看见程书尧站在晨光中吹箫，还是初见时那个清瘦少年。
灰烬随风盘旋，落在总统府门前的石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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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延安《新华日报》头版**
**"震惊！蒋介石勾结日寇铁证曝光"**
油墨香弥漫的印刷厂里，白海棠抚摸着重印的相片。明君血描的胶片完美显影，连冈村宁次领口的菊花徽章都清晰可辨。
厂房外，一丛青草从石缝中钻出，嫩绿的叶片上凝着露水。穿军装的女子弯腰轻触草尖，后颈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明君同志，"有人喊她，"社长找您校对新稿。"
女子转身时，右眉的痣被铅笔描得淡了些。风吹起她手中的校样，露出标题：
**青青河边草一个女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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