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机场的广播里,法语播报的航班信息混着行李箱的滚轮声。林悦攥着登机牌站在安检口,青铜盒在口袋里硌得肋骨发疼——盒盖内侧贴着张新机票,目的地是摩洛哥,起飞时间比苏御的航班早半小时。耳机里,沈遇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苏先生说,过安检时把青铜盒放进托运行李,里面的定位器会被屏蔽。”
安检仪的传送带载着背包缓缓移动,林悦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重影的向日葵花粉密封袋,突然注意到操作员胸前的工牌——向日葵形状的徽章,背面刻着个极小的“辰”字。她故意将帆布包掉在地上,弯腰捡拾时,指尖迅速按了下包侧的向日葵纽扣,这是启动干扰器的信号。
“女士,您的包需要二次检查。”操作员的白手套捏着密封袋,眼神在花粉上停留了三秒。林悦的心跳撞着喉咙,却在看到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向日葵纹身时突然镇定——那是苏御的人,纹身的花瓣数量是17瓣,与她的生日数字一致。
登机口的玻璃幕墙外,苏御的私人飞机正在滑行。林悦数着机翼上的铆钉,突然收到条加密信息,是苏御发来的:“落地后去马拉喀什的向日葵市集,找穿蓝色长袍的老人,他会给你新的身份证明。记住,从现在起,你叫‘安悦’。”
飞机穿越云层时,林悦翻开苏明远给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1998年的资金流向,其中一笔五百万的转账备注是“向日葵计划”,收款方是家瑞士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与苏御母亲车祸地点仅隔三条街。账本的最后一页,贴着张苏辰与三长老的合影,两人站在向日葵花田里,手里举着的金属盒,与林悦的青铜盒一模一样。
“您需要饮料吗?”空乘的托盘里放着瓶向日葵图案的矿泉水,标签内侧用针孔印着行字:“苏辰的残余势力在摩洛哥有分支,目标是截杀你,逼苏御现身。”林悦拧开瓶盖的瞬间,发现瓶底粘着枚微型芯片,与通风管道里找到的蓝色芯片纹路完全吻合。
落地时,摩洛哥的热风裹着沙土扑在脸上。林悦按照苏御的指示穿过混乱的接机大厅,蓝色长袍的老人己举着向日葵花束等在出口,他的头巾下露出半截青铜徽章——缺了一瓣的向日葵,与林萱的胸针是一对。“跟我来。”老人的法语带着阿拉伯语的卷舌音,“苏先生说,让你看样东西。”
市集的帐篷里弥漫着藏红花和铜器的味道,老人掀开地毯下的暗门,露出个堆满向日葵标本的地窖。最深处的玻璃柜里,放着件烧焦的女士风衣,口袋里的青铜盒与林悦的盒子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花盘。“这是苏夫人的遗物。”老人指着风衣下摆的弹孔,“1998年她不是死于车祸,是被枪杀的。”
林悦的指尖抚过风衣上的血迹,突然想起母亲病历里的一句话:“苏夫人的最后一个电话,提到了‘双生向日葵’。”她将两个青铜盒对接,盒底的凹槽里浮现出张微型地图,标注着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处绿洲,旁边写着“芯片最终藏匿点”。
老人突然按住她的手:“苏先生的计划很危险。”他从标本册里抽出张照片,苏御站在绿洲的向日葵丛中,身后的首升机正冒着黑烟,“他要伪造一场空难,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这样才能引出幕后真正的主使。”
照片背面是苏御的字迹,力透纸背:“林悦,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只有让‘苏御’消失,才能保护你和所有爱我的人。等找到最后一块芯片,我会在我们约定的花田等你,无论以什么身份。”
深夜的绿洲泛着磷光,林悦跟着老人穿过齐腰高的野生向日葵,花盘转动的声音像无数个齿轮在咬合。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老人突然将枚信号弹塞进她手里:“看到三架首升机同时出现时就发射,那是苏先生的人。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林悦看到老人的后颈露出个向日葵纹身,花瓣数量是13瓣——这是苏辰残余势力的标记。她转身狂奔的同时,身后传来枪声,野生向日葵的花盘被打得粉碎,金色的花粉在月光下形成道屏障。
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来时,林悦正躲在块巨石后,手里紧紧攥着对接的青铜盒。三架首升机呈品字形降落,舱门打开的刹那,她看到苏御穿着沙漠迷彩服站在中间,胸前的向日葵徽章缺了一角,与她的青铜盒完美契合。
“过来。”苏御的声音带着风沙的沙哑,他的左臂缠着绷带,渗出血迹染红了徽章,“我知道你看到了照片,但那不是全部计划。”他指了指身后的机舱,“里面有最后一块芯片,还有……苏辰背后的人。”
林悦走近时,闻到他身上除了硝烟味,还有熟悉的雪松香。苏御突然将她拽进怀里,首升机的旋翼卷起风沙,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假死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但我从没想过真的离开你。”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你看,我把我们的戒指穿成了项链。”
机舱里的铁笼突然传来撞击声,林萱的尖叫刺破夜空:“苏御!你骗我!你说只要我帮你找到芯片,就给我解药!”她的右肩己经溃烂,像朵腐烂的花,“你母亲根本不是苏辰杀的,是……”
话没说完,林萱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涌出黑色的泡沫。苏御的军医冲过去时,她己经没了呼吸,手里攥着半块向日葵花饼,与母亲描述中那个护士手里的一模一样。“是慢性毒药,藏在她的药膏里。”军医摘下她的胸针,背面的“辰”字其实是个微型注射器,“有人不想让她说出真相。”
首升机升空时,林悦望着沙漠里逐渐缩小的向日葵田,突然明白苏御的“假死”计划里,最狠的一步是将自己也变成诱饵。他故意让林萱以为能掌控全局,却在她接触到最终秘密时,用苏辰给她的“解药”完成了最后的清理。
苏御将最后一块芯片插进青铜盒,全息投影在机舱里展开,显示出1998年的完整真相:苏御的母亲发现了苏辰与外部势力勾结,用实验室的成果制造生化武器,争执中被误杀,而林萱的母亲——那个缺瓣胸针的护士,是这场阴谋的目击者,也是苏御母亲临终前托付保护林悦的人。
“所以林萱的胸针,其实是她母亲留下的?”林悦的声音有些发颤。苏御握住她的手,将两枚缺角的徽章拼在一起:“双生向日葵,代表守护与传承。她母亲当年没能保护好我母亲,所以让女儿带着胸针,既是赎罪,也是提醒。”
黎明时分,首升机降落在日内瓦的向日葵疗养院。陈医生正站在花田中央,重瓣向日葵的第一朵花终于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像个小太阳。他递给苏御一份文件:“这是国际刑警的通缉令,苏辰背后的势力己经被锁定,是个以向日葵为标志的跨国犯罪集团。”
苏御将林悦的手按在通缉令上,与他的手重叠:“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他指了指绽放的重瓣向日葵,“就像这花,经历过风雨,才能结出最的籽。”
林悦望着花田里母亲和苏御母亲的合照,突然明白这场横跨二十年的恩怨,从来不是仇恨,而是两代人的守护与救赎。青铜盒里的芯片发出最后的微光,将向日葵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个永不褪色的约定。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正随着花开缓缓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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