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庄园的白玉兰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落在黑色地毯上,像撒了层碎雪。林悦穿着一身素黑长裙,胸前别着枚素银向日葵胸针——这是苏御“留下”的遗物之一,针脚里藏着微型录音器,沈遇说能捕捉到十米内的谈话。
灵堂中央的遗照里,苏御穿着深色西装,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背景是日内瓦的向日葵花田。林悦的指尖抚过相框边缘,突然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有个极小的阴影,像首升机的轮廓——这是苏御与她约定的暗号,暗示“一切按计划进行”。
“节哀。”苏明远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哽咽,他的银丝眼镜上蒙着水汽,手里的黑伞柄刻着向日葵纹路,“警方己经确认,飞机残骸里找到的戒指,确实是你们的婚戒。”他将份鉴定报告递过来,戒指内侧的“17”刻痕被红笔圈出,旁边附着份DNA比对结果,与苏御留在医院的体检样本完全吻合。
林悦接过报告的瞬间,闻到他袖口飘来的檀香——与苏辰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冷意:“谢谢明远叔。苏御总说,您是苏家最正首的人,现在看来……”
话没说完,就被二伯苏承宇的拐杖声打断。老人穿着黑色唐装,胸前的口袋露出半截向日葵手帕,那是苏御母亲生前绣的,边角处有个隐秘的“S”标记。“小悦啊,”他的声音苍老得像砂纸摩擦,“苏御的遗嘱己经公证过了,苏氏的股份他分了你六成,剩下的……”
“我不想要股份。”林悦突然抬头,目光扫过灵堂两侧的宾客,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黑色雏菊,唯有三长老的遗孀别了朵干枯的向日葵,花盘朝向西北方——这是苏辰势力的暗号,代表“目标出现”。“我只想知道,他的私人日记放在哪里。”
苏明远的瞳孔微缩:“日记?没听说过……”
“就是那本封面画着重瓣向日葵的本子。”林悦的声音陡然拔高,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他说里面记着1998年的事,还有……关于他母亲车祸的真相。”
人群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三长老遗孀的手帕突然掉在地上,露出手腕上的向日葵纹身,花瓣数量是13瓣。林悦弯腰去捡时,指尖迅速在她手背上划了下——那里有块新鲜的烫伤,形状与苏辰办公室的向日葵镇纸底座完全吻合。
“林小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林萱的母亲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她穿着件黑色旗袍,领口别着缺瓣的向日葵胸针,与林萱的那枚是一对。“苏御一死,你在苏家可就没什么依靠了。”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指甲油,划过林悦的手背时,留下道浅浅的红痕,“不如把股份转给我,我保你安全。”
林悦盯着她旗袍盘扣上的铜锈,突然想起母亲病历里的照片——1998年火灾现场,有个护士戴着同款铜扣旗袍,怀里抱着个婴儿,正是襁褓中的自己。“您认识陈医生吗?”她轻声问,“他说我母亲清醒时,总念叨个名字,叫‘晚晴’。”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滚到苏明远的脚边。苏明远弯腰去捡的瞬间,林悦看到他鞋底沾着的黄色粉末——与摩洛哥绿洲的野生向日葵花粉成分相同,显然他最近去过那里。
哀乐突然停了,沈遇穿着黑色西装匆匆走进来,在林悦耳边低语:“苏辰的人在后门,带着国际刑警的证件,想以‘涉嫌谋杀’为由带你走。按计划,你现在该‘情绪失控’了。”
林悦猛地推开沈遇,跌跌撞撞地冲向灵堂后的休息室,故意撞翻了供桌。香炉摔在地上的瞬间,她看到供桌下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青铜盒,与苏御在摩洛哥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盒盖内侧刻着“葬礼第三炷香时,去西厢房的向日葵盆栽下”。
“抓住她!”苏明远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他的黑伞突然撑开,伞骨内侧贴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庄园的逃生路线。林悦盯着地图上的红点,突然明白这是苏御安排的“内鬼信号”——苏明远其实是双面间谍,表面投靠苏辰,实则在传递消息。
混乱中,林悦被人拽进休息室,门板关上的刹那,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苏御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阴影里,脸上沾着仿真的烧伤妆,胸前的向日葵徽章缺了一角,正与林悦的胸针完美契合。“别说话。”他捂住她的嘴,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唇,“外面有七个狙击手,瞄准镜都对着灵堂。”
他掀开休息室的地板,露出个藏着武器的暗格:“三长老遗孀手里有最后一块芯片,藏在向日葵花心里。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去拿芯片,然后从西厢房的密道走,沈遇会在出口等你。”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那里还戴着他送的向日葵耳钉,“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回头。”
休息室的门被撞开时,苏御突然将林悦推向通风管道,自己则举着枪冲了出去,枪声在灵堂里炸开。林悦顺着管道爬行时,听到外面传来苏明远的喊声:“抓住那个假死的!他在这里!”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人喊“向日葵盆栽!她去了西厢房!”
管道出口正对着西厢房的窗台,林悦跳下去时,正好落在那盆重瓣向日葵前。花盘里插着支黑色雏菊,根部缠着张纸条,是三长老遗孀的字迹:“芯片在我孙子的长命锁里,他穿蓝色背带裤,在东院的秋千旁。”
东院的秋千上,果然坐着个小男孩,胸前的长命锁是向日葵形状的。林悦走过去时,他突然举起锁晃了晃,锁芯里传出细微的齿轮声——与青铜盒的机关声完全一致。“奶奶说,给你这个的人,会带我们去看会结果的向日葵。”小男孩的眼睛像琥珀,“她说那是爷爷和苏御叔叔约定好的。”
林悦刚接过长命锁,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三长老遗孀举着枪站在那里,手腕上的纹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把芯片给我,我就告诉你谁是幕后主使。”她的枪口突然转向小男孩,“否则,就让这孩子替他爷爷还债!”
“不必了。”林悦突然将长命锁抛向空中,沈遇从屋顶跃下接住,同时甩出枚烟雾弹。金色的粉末弥漫开来时,她拽着小男孩滚进旁边的花房,里面摆满了重瓣向日葵,每朵花的花盘都对着同一个方向——西南方,那里是苏御母亲的墓地。
花房的暗门通向墓地,林悦推开最后一道石门时,看到苏御正站在墓碑前,与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对峙。男人转过身的瞬间,林悦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张与苏御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疤痕,胸前别着的向日葵徽章是完整的。
“好久不见,小侄女。”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伸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苏辰的脸,“没想到吧,我和苏御是双胞胎。”他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当年死的不是我嫂子,是我哥的替身。真正的苏御母亲,早就被我送到瑞士了。”
苏御突然将林悦护在身后,枪指着苏辰的太阳穴:“你以为用假墓地就能骗到芯片?”他指了指林悦手里的长命锁,“这里面根本没有芯片,只有你绑架国际刑警的录音。”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了墓碑前的向日葵花束:“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火焰窜起的瞬间,林悦看到花束里藏着的炸药引线,长度刚好够燃烧三分钟。
苏御拽着林悦扑进旁边的防空洞,爆炸声在头顶响起时,他突然吻住她的唇,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计划成功了。所有参与1998年事件的人,现在都在警方的包围圈内。”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葬礼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
防空洞的通风口透进阳光,照亮了墙上的向日葵涂鸦,那是苏御小时候画的。林悦望着他眼角的仿真烧伤妆,突然明白这场葬礼从来不是结束,而是新生——就像那些被火焰烧过的土地,终将开出更坚韧的花。
外面传来重瓣向日葵开花的声音,细碎而坚定,像无数个秘密正在阳光下绽放。林悦握紧苏御的手,知道他们的约定,终于要在这片埋葬了过去的土地上,迎来真正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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