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翻地劳作，成了知青们挥之不去的噩梦。林婉依靠着夜间偷偷练习的《养元诀》，虽然依旧疲惫不堪，手掌的伤口结了痂又磨破，但精神和耐力明显比其他人好上许多。她不再是那个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动作虽然依旧不快，但变得稳定而持续。
老杨头依旧严厉，但看向林婉的目光，少了几分最初的轻蔑，多了几分审视。这个看起来最瘦弱的女娃，倒是出乎意料地能吃苦，不声不响，闷头干活，翻出来的地虽然慢，但深度和土块的破碎度，己经慢慢赶上了平均水平。
这天下午，天气异常沉闷，一丝风都没有。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着，空气湿热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林婉正吃力地翻着最后一段土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劳动布，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努力调整着呼吸，引导着丹田那丝微弱却坚韧的暖流，支撑着沉重的动作。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社员们的劳作声，而是一种极其细微、仿佛什么东西在地下快速摩擦穿行的“沙沙”声！声音的来源，就在她前方几步远，王红梅正在翻土的地方！
几乎是本能地，林婉体内的《养元诀》气息似乎被这危险的声音微微激发，她的五感在瞬间提升到极致！视线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的地面！
只见在王红梅即将下锹的土块缝隙中，一条土黄色的、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蛇尾，正迅速地缩回洞里！蛇身隐没在泥土中，但露出的部分鳞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毒蛇！而且看那粗壮的身形和三角脑袋（虽然只瞥到一眼），极有可能是当地常见的剧毒蝮蛇（土名“土球子”）！
“红梅姐！别动！”林婉猛地大喊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同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沉重的铁锹当作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蛇缩回的洞口狠狠刺了下去！动作快如闪电！
这一声喊和王红梅脚边突然刺下的铁锹，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红梅更是僵在原地，脸色煞白，不明所以。
“噗嗤！”铁锹锋利的边缘深深切入泥土，正好扎在蛇身即将完全缩入洞口的刹那！一股暗红的血液瞬间从泥土缝隙中涌了出来！
“啊！蛇！”旁边一个眼尖的社员惊叫起来。
王红梅这才反应过来，吓得猛地向后跳开，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惊恐地看着铁锹下还在微微扭动的泥土，脸色惨白如纸。
林婉握着锹柄，心脏怦怦狂跳，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刚才那一下，快、准、狠，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瞬间爆发的潜能。她能感觉到锹下那冰冷滑腻的生命在垂死挣扎。
老杨头和其他社员都围了过来。老杨头用脚踢开旁边的土块，露出了被铁锹死死钉在地上的蛇身。蛇头己经被锋利的锹刃几乎切断，身体还在神经性地扭动。果然是条粗壮的“土球子”！
“我的老天爷！”一个老社员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咬上一口，送到公社卫生院都够呛能救回来！”
王红梅后怕得浑身发抖，看着那条死蛇，又看看林婉，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杨头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被钉死的毒蛇，又看了看深深插入泥土、几乎没入小半截锹头的铁锹，再抬眼看向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握着锹柄微微喘息的林婉，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丫头……刚才那一下，好快的反应！好大的力气！好准的眼力！这真的是那个前几天还弱不禁风、连铁锹都拿不稳的城里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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