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林婉一声低喝，压过了李爱华的哭声和王红梅的怒斥。
所有人都看向她。
林婉走到李爱华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李爱华，偷东西，尤其是偷大家活命的口粮，是什么性质，你心里清楚。捅到队里，王支书会怎么处理，你应该也明白。”
李爱华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都噎住了，惊恐地看着林婉。
“现在，粮食找回来了。”林婉指了指王红梅手里的粮包，“我们可以不告诉队里。”
李爱华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林婉话锋一转，语气冰冷，“有三个条件。”
“你说！你说！我都答应！”李爱华连忙点头。
“第一，从今天起，你负责知青点一个月的挑水、劈柴、烧炕、打扫卫生！所有公共的脏活累活，都是你的！”
“我……我干！”李爱华咬牙答应。
“第二，口粮分配，由王红梅统一管理。每次做饭，你最后一个盛饭！”
“行！”李爱华知道这是惩罚。
“第三，”林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管好你的嘴。之前你在村里传的那些闲话（指王婶刁难时她煽风点火），还有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或者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那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王支书和老杨头！后果，你自己掂量！”
最后一句，带着森然的寒意。李爱华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我保证！我保证不乱说话了！今天的事，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
林婉看向王红梅、刘建军等人：“大家觉得呢？”
王红梅虽然觉得便宜了李爱华，但也知道闹大了对知青点名声不好，还可能连累大家，便哼了一声：“便宜你了！”
刘建军推了推眼镜：“我同意林婉的处理。内部解决，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张国庆和孙志强也点头。
事情就这样暂时压了下来。李爱华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当天就开始履行“惩罚”，挑水劈柴，累得龇牙咧嘴也不敢抱怨。打饭时，也老老实实排在最后，分到最少最稀的一份。
知青点内部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李爱华成了众矢之的，没人愿意搭理她。王红梅对林婉的处理既佩服又有点不甘心。刘建军看林婉的眼神，则更多了几分深意——这个林婉，不仅懂医识药，处事也如此冷静老练，恩威并施，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知青？
林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把李爱华逼上绝路，但牢牢捏住她的把柄，让她投鼠忌器，不敢再轻易生事。知青点需要暂时的稳定。
然而，平静之下，新的问题又浮现出来。口粮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精神上的空虚和迷茫，却日益侵蚀着每个人。繁重的劳作之后，是漫漫长夜的无聊和看不到未来的绝望。王红梅变得沉默暴躁，刘建军时常望着远方发呆，连张国庆和孙志强，也常常唉声叹气。
林婉知道，必须给大家找点事做，凝聚点精神气。否则，人心散了，队伍更难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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