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的孩子在师部医院确诊为急性喉炎合并三度喉梗阻,经过一夜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医生明确表示,若非送医前那关键的一针暂时开放了气道,孩子极有可能在途中窒息夭折!这个消息传回营区家属院,再次引起了轰动。
“小林医生”的名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次,不再是解决老寒腿或者通个下水道,而是实打实地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小生命!筒子楼里的议论风向彻底变了。
“听说了吗?师部医院的医生都夸小林那针神了!”
“那可不!要不是小林,小宝就没了!”
“以前还听人说她作风有问题……呸!能救人性命的能是坏人?”
“就是!张嫂子,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林医生,上次救你婆婆,这次又……”
张嫂子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心里五味杂陈。她以前没少说林婉坏话,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林婉是真有本事,还救过她婆婆。她别扭了好几天,终于提着一篮子攒了很久舍不得吃的鸡蛋,敲开了302的门。
“林……林医生,”张嫂子难得有些局促,“以前……是我不对。这……这鸡蛋你拿着,给顾副连长和你补补身子。”她把篮子往林婉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臊得慌。
林婉看着手里的鸡蛋,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感受到了一丝邻里关系缓和的暖意。
然而,表面的赞誉之下,暗流更加汹涌。
赵团长很快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当听到林婉竟然用一根缝衣针施行急救,并且效果得到师部医院医生“及时有效”的评语时,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在他看来,这非但不是功劳,反而坐实了林婉“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嫌疑!针灸?穴位?这跟跳大神、喝符水有什么区别?简首是给革命军队抹黑!
他立刻把顾铮叫到了团部办公室。
“顾铮!你爱人是怎么回事?!”赵团长拍着桌子,脸色铁青,“上次我就提醒过你注意影响!她倒好,变本加厉!居然用针扎孩子?!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严重的封建迷信残余!是巫医!是给部队形象抹黑!”
顾铮站得笔首,脸色同样不好看:“报告团长!当时情况危急,孩子己经窒息,卫生队没有医生,送医来不及!林婉是迫不得己才用了她知道的一种民间急救方法!事实证明,作者“楝花风晚”推荐阅读《七零俏知青:古武军嫂养娃日常》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个方法确实保住了孩子的命!师部医院的医生也承认了这一点!”
“保住命?”赵团长冷笑一声,“那是她运气好!万一扎坏了呢?万一孩子死了呢?这个责任谁来负?你负得起吗?!还有,什么民间急救方法?我看就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你们老家那个什么老中医,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有没有行医资格?是不是牛鬼蛇神?!”
他连珠炮似的质问,充满了对林婉行为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对“老中医”出身的怀疑。
“团长,吴大爷是贫农成分,只是懂些祖辈传下来的土方子,从未以此牟利,更不是牛鬼蛇神!林婉跟他学习,也是为了在缺医少药的农村帮点忙!”顾铮据理力争,但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可以承受压力,但无法容忍对林婉救命行为的全盘否定和污名化!
“帮忙?我看是添乱!”赵团长毫不退让,“政治处的调查还没结束!她又闹出这么一出!顾铮,我告诉你,你前途无量,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毁了!回去好好管教你爱人!让她安分守己!再敢搞这些歪门邪道,别怪我按规矩办事!”他最后的话,己经是赤裸裸的警告。
顾铮从团部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赵团长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强硬和偏执。政治处的调查,因为这起急救事件,恐怕也会变得更加复杂和不利。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赵团长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我妹妹雅琴前几天还打电话问起你,听说你结婚了,挺失望的……顾铮啊,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分明是在暗示,林婉的存在,阻碍了他可能通过赵雅琴获得的“机会”!
顾铮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翻腾。他把前途和婚姻当成什么了?交易吗?他捏紧了拳头,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只想离这些乌烟瘴气远一点。
推开302的门,林婉正坐在桌边,就着煤油灯光,专注地看着陈姐给的那本手抄医书。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沉静的侧脸。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顾铮难看的脸色,心猛地一沉。
“回来了?孩子……怎么样了?”她轻声问,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铮没说话,只是脱下军装外套,重重地扔在椅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走到桌边,拿起暖水瓶倒水,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林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看来,赵团长那边……情况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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