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珠从倒悬的钟乳石尖端滴落,砸在下方浅浅的水洼里,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回响。溶洞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岩壁上某些含磷的矿石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惨绿色幽光,勉强勾勒出嶙峋怪石的轮廓,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阴森、压抑的氛围中。
空气中弥漫的硫磺气味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重了,像是有无形的火焰在看不见的地方闷烧,带着一种灼烧咽喉的刺激感。这种环境对重伤者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御夜背靠着冰冷的岩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安魂紫晶持续传递的暖流修复着他的身体,但速度缓慢得令人心焦。更让他时刻绷紧神经的,是身旁蜷缩的怜。
她后背那道暗紫色的恐怖伤口,在硫磺气息的刺激下,边缘的皮肉似乎变得更加,颜色也由暗紫转向一种不祥的紫黑。伤口深处渗出的不再是纯粹的血液,而是一种混合着黄绿色脓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尸骨脉反噬带来的骨刺躁动虽然被暂时压制下去,但代价是怜的身体温度高得吓人,像一块烧红的炭,在冰冷的环境中蒸腾起微弱的白气。她的呼吸时而微弱如游丝,时而又变得急促而灼热,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剧毒在恶化!尸骨脉的反噬也如同蛰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不能再等了!御夜知道,仅靠安魂紫晶被动的滋养,怜撑不了多久。他必须再次尝试引导那股力量,尝试压制她体内狂暴的血脉之力,延缓剧毒的扩散,哪怕只是争取一点点时间!
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首一些。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枯竭的精神磷巢。剧痛和眩晕如同跗骨的毒蛇不断噬咬着他的意志,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隐现,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胸口的安魂紫晶。
这一次,他有了上次的经验,精神力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冲撞,而是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试图去贴合、去感应紫晶内部那股温和而坚韧的能量波动。
嗡…
紫晶似乎回应了他的专注,温润的紫光微微亮起,比之前更清晰了一分。那股带着安抚灵魂力量的暖流再次被引导出来。
御夜缓缓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指尖颤抖着,艰难地再次萦绕起一层极其稀薄的、混合着淡紫与幽蓝的光雾。光雾比上次更加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屏住呼吸,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将颤抖的指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再次伸向怜后背那道狰狞伤口的边缘。那里,皮肤下的骨刺躁动虽然平息,但暗紫色的毒伤如同活物般在蔓延,硫磺的气息似乎让它的活性更加猖獗。
指尖距离那紫黑色的皮肤还有一寸…
半寸…
就在那微弱的光雾即将触及伤口的刹那!
怜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因为痛苦,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的警觉!即使在深度昏迷与高烧的折磨下,辉夜一族对威胁的感知依旧刻在骨髓里!
“呃!”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短促音节,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
御夜心头一凛,动作瞬间僵住!指尖的光雾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几乎溃散!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猛地一咬牙,指尖带着那缕微弱的光雾,决然地按在了怜伤口边缘一处发烫的皮肤上!
嗤!
熟悉的轻微灼响再次传来,淡紫幽蓝的光雾瞬间渗入。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怜口中爆发出来!这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某种被强行侵犯的暴怒!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彻底被疯狂血色淹没的眼白!如同两盏在黑暗中点燃的血灯!
一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如同实质般炸开!她猛地翻身!动作快得带起残影!完全无视了后背那道恐怖的伤口!在她翻身的瞬间,她的右手小臂处,皮肤瞬间撕裂,一根尺许长、惨白森然、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骨刃,“唰”地一声刺破血肉,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粘液,闪电般弹出!森冷的刃尖,精准无比地抵在了御夜毫无防备的咽喉之上!
冰冷的触感瞬间冻结了御夜的血液!骨刃尖端传来的锐利锋芒,让他颈部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甚至能感觉到刃尖刺破表皮带来的细微刺痛!只需再进一分,就能轻易洞穿他的气管和颈动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滴答的水声消失了,溶洞内只剩下怜粗重而灼热的喘息,以及那骨刃微微震颤发出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细微嗡鸣。她血色的眼眸死死地、毫无焦距地“盯”着御夜,里面翻涌着纯粹的杀戮本能和野兽般的狂乱,作者“自由的峰”推荐阅读《火影:以终焉之蝶,焚尽虚伪之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后背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暗紫色的毒血混着黄绿色的脓液汩汩涌出,顺着她弓起的脊背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御夜的身体僵硬如石雕,连呼吸都停滞了。指尖那缕刚刚没入怜体内的淡紫幽蓝光雾,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正引发着她体内更激烈的反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引导进去的那股混合力量,正在怜混乱狂暴的查克拉系统中左冲右突,与尸骨脉的暴戾能量激烈地碰撞、拉锯!每一次碰撞,都让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抵住他咽喉的骨刃也随之微微收紧,锋利的刃尖更深地刺入皮肤,一丝温热的血线沿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
动,就是死!但不动,怜体内的拉锯战若失控,暴走的骨刃同样会瞬间要了他的命!冷汗瞬间浸透了御夜的后背,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而冰冷地笼罩着他。
“嗬…嗬…” 怜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血色的眼眸剧烈地闪烁着,疯狂与痛苦在其中交织。她的意识似乎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混沌状态,身体在本能的杀戮驱使和体内那股外来“安抚”力量的拉扯下剧烈摇摆。
“别…动…” 一个极其沙哑、破碎,仿佛从砂纸上磨过的声音,艰难地从怜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一种强行维持的、濒临崩溃的清醒。“动…就…死…”
这声嘶哑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溶洞死寂的空气。
她认出来了?还是仅存的本能在警告威胁?
御夜不敢赌。他墨蓝色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血色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理智光芒,但看到的只有一片翻腾的血海和纯粹的痛苦。他维持着指尖与怜皮肤的接触,精神高度集中,拼命维系着那缕脆弱的、正在怜体内与暴走血脉搏斗的淡紫幽蓝能量,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维系着一叶随时倾覆的孤舟。
每一次怜身体的剧烈颤抖,每一次她体内查克拉的狂暴冲撞,都让御夜的心跳漏掉一拍,脖颈上的骨刃也随之带来更深的刺痛。他能感觉到自己引导进去的力量正在被尸骨脉的狂暴能量快速消耗、吞噬,如同投入火海的雪花。
坚持不住了!
御夜心中警铃大作!精神力的枯竭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指尖的光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一旦这力量彻底消散,怜体内失去压制的尸骨脉将瞬间反噬,那把抵住咽喉的骨刃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唔…!” 怜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煮熟的虾米!抵住御夜咽喉的骨刃剧烈地颤抖起来,力道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松懈!她那双血色的眼眸中,疯狂的血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露出了底下属于“辉夜怜”的、深黑色的瞳孔!虽然依旧涣散、布满血丝,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但那属于“人”的理智,如同风暴中的灯塔,顽强地闪现了一瞬!
就是现在!
御夜眼中精光爆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猛地将指尖那即将溃散的淡紫幽蓝光雾,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狠狠地向怜伤口深处、那尸骨脉能量最核心的躁动点“推”了进去!
嗤——!!!
一声更加清晰的灼响!怜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向后弹开!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那柄抵住御夜咽喉的森白骨刃,也随着她身体的失控而瞬间缩回了手臂之中!
噗通!
怜重重地摔回地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口中溢出带着泡沫的血沫,眼皮翻动了几下,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但这一次,她后背伤口处那紫黑色的似乎稍稍消退了一丝,皮肤下骨刺的躁动也彻底平息下去,身体的高热也略有缓解。只是那惨白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显示她的状态依旧危在旦夕。
御夜也如同被抽掉了脊椎,整个人脱力地在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颈上被骨刃刺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液顺着锁骨流下。他抬手抹了一把颈间的血,看着指尖的猩红,又看了看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怜。
刚才那一瞬的对峙,如同在刀尖上跳了一场死亡之舞。他赢了,暂时压制了尸骨脉的反噬,延缓了剧毒的爆发,但也付出了代价,精神力彻底透支,身体伤势加重。
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闭上眼,剧烈的心跳声在幽静的溶洞里格外清晰。安魂紫晶的暖流缓缓流淌,修复着他撕裂的神经和颈部的伤口,但一种更深沉的疲惫感席卷了他。
不能停下…必须找到出路…必须找到压制剧毒的办法…血鲨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墨蓝色的瞳孔扫视着这片被惨绿幽光笼罩的、危机西伏的溶洞。目光最终落在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更加幽深黑暗的地下暗河。水声潺潺,带着硫磺的气息,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或许…唯一的生机,就藏在那未知的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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