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穷得连老婆都不敢娶,老板同事都看不起他。一条高薪招聘信息让他铤而走险,被骗到了妙瓦底的诈骗园区。
业绩垫底后,他被卖到西非钻石矿当奴工。这里的童兵随意杀人取乐,疟疾和战伤者被首接丢弃。当监工逼他吃“特殊蛋白质”补充体力时,他摸到了裤兜里藏着的半截钢锯条。“要死,也得死在回家的路上。”
---
顾辉缩在出租屋那张嘎吱作响的烂椅子上,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那张过早被生活刻下沟壑的脸。三十啷当岁,同龄人孩子都打酱油了,他还是一条光棍,穷得叮当响。娶老婆?那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碰一下都疼。
白天在公司,老板王胖子那夹着雪茄的胖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子上:“顾辉啊顾辉,你这脑子是不是榆木疙瘩做的?这点报表都搞不利索!你看看人家小张!”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旁边工位上,小张那张年轻油滑的脸扭过来,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那眼神,跟看路边的垃圾没两样。
一股闷气堵在顾辉嗓子眼,又沉甸甸地坠下去,压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盯着自己那双洗得发白的旧球鞋鞋尖。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屏幕顶端弹出一条信息,金光闪闪的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海外首招!月入5万起!学历不限!速来!”
顾辉的手指像被那金光烫了一下,猛地一抖。五万?他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眼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链接。一个制作精良的网页跳出来,穿着笔挺西装的成功人士,在窗明几净的摩天大楼里指点江山,背景是碧海蓝天、豪华游艇。一行加粗的红字在滚动:“改变命运,就在此刻!”
他鬼使神差地填了信息。回复快得惊人,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从听筒里钻出来:“顾先生吗?恭喜您通过初筛!我们这边是跨国贸易公司,急需您这样踏实肯干的人才!包机票,包食宿,底薪三万起,提成上不封顶!您只需要带上护照……”
那声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药,顺着耳朵眼往里钻。顾辉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三万”、“五万”这些金光闪闪的数字在疯狂旋转。公司?王胖子那张油腻的肥脸和小张轻蔑的嘴角又浮现在眼前。穷?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受够了!
三天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不知多久,最后猛地刹停。车门被粗暴地拉开,一股混杂着汗臭、劣质烟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烂气味的热浪猛地灌了进来,呛得顾辉一阵窒息。
“滚下来!磨蹭什么!”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肮脏迷彩服的壮汉,操着生硬的汉语,手里的橡胶棍毫不客气地戳在他腰眼上。
顾辉被推搡着踉跄下车,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都凉了半截。哪里有什么摩天大楼、碧海蓝天?眼前是高耸的、挂着带刺铁丝网的灰暗水泥墙,墙头隐约可见端着长枪的人影在晃动。几栋破败不堪的楼房像墓碑一样杵在围墙里,窗户大多用木板钉死,残留的几块玻璃也污浊不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绝望和铁锈味。几个和他一样茫然、脸色惨白的人,正被同样凶悍的打手驱赶着,像牲口一样往一栋楼里走。
他身边一个戴着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喊:“放我回去!你们骗人!我要回家!”
回答他的是旁边一个打手凶狠的一脚,正踹在眼镜男的肚子上。眼镜男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眼镜飞出去老远,镜片碎裂。打手揪着他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楼里拖去,地上留下一道挣扎的痕迹。
顾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反复凿击。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被后面的人粗暴地推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那栋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的楼房。阴暗的走廊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苟延残喘,墙壁上布满了可疑的污渍。一张张麻木、惊恐或凶狠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
他被塞进一个拥挤的大通铺房间。几十号人挤在散发着恶臭的地铺上,空气浑浊得令人作呕。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的男人站在房间中央,自称“刀哥”。
“都给老子听好了!”刀哥的声音嘶哑,像砂纸在刮擦铁皮,“到了这妙瓦底,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们的命,就是公司的财产!想活命,想挣钱,就特么给老子拼命‘杀猪’!”他猛地一拍旁边一张破桌子,桌上堆着几十部老旧的手机和几本打印出来的话术本,“每人每天,五十个有效通话!完不成?”他冷笑一声,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后面水牢里的滋味,你们可以自己去尝尝!”
顾辉领到了一部按键都快磨平的手机和一本油腻腻的话术本。他被分配到一个角落,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周围是此起彼伏、带着各种地方口音的、或激昂或哀求的诈骗电话声。
“喂?您好,这里是XX市公安局,您的银行账户涉嫌一起重大洗钱案……”
“大姐!大姐您别挂!我是您儿子的同学啊!他出车祸了,急需要钱救命啊……”
“恭喜您!您被我们XX卫视抽中为幸运观众,百万大奖……”
顾辉颤抖着拿起手机,翻开那本充满谎言和陷阱的话术本。第一页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打造人设:正义、权威、关怀!” 他喉咙发紧,手指僵硬地按着号码。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喂?”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女声传来。
顾辉张了张嘴,话术本上那句“大妈您好,我们是社区老年服务中心的……”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能想象电话那头,可能是一个和他母亲一样操劳了一辈子、省吃俭用的老人。
“说话啊!哑巴了?”旁边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走过来,用棍子捅了捅他的背。
顾辉一哆嗦,心一横,用干涩得发劈的声音念道:“大…大妈您好,我…我们是社区老年服务中心的……现在有一批特供的保健……”
“骗子!死骗子!”电话那头的老太太突然尖利地骂了起来,“我儿子早告诉我了!你们这些天杀的不得好死!”接着是狠狠的挂断声。
“嘟嘟嘟……”忙音刺耳地响着。顾辉举着手机,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隔着电话扇了一巴掌。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又冷又腻。
日复一日。他笨拙地学习话术,努力模仿着别人的腔调,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畏缩和残留的良心,让他每一次开口都像在吞刀子。他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对着电话那头绝望的哭喊无动于衷,甚至还能笑着调侃“这猪叫得真惨”。业绩排行榜上,他的名字永远牢牢地钉在最底部,像一块耻辱的烙印。
刀哥的耐心很快耗尽了。
“顾辉!”一声暴喝在嘈杂的“杀猪盘”房间里炸响,所有打电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地一滞。刀哥带着两个打手,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卷到顾辉的角落。
橡胶棍带着风声,狠狠抽在顾辉的背上。“废物!饭桶!养条狗都比你有用!”棍子雨点般落下,顾辉蜷缩着身体,护着头,闷哼着,每一次击打都带来骨头断裂般的剧痛。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话术本,没人敢往这边看一眼。
打累了,刀哥喘着粗气,一把揪住顾辉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满是冷汗和血污的脸。“妈的,你这头赔钱货!在老子这浪费粮食空气!给老子滚水牢里好好清醒清醒!”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西非比缅甸更加黑暗恐怖》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顾辉被粗暴地拖起来,推搡着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园区最深处一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低矮水泥屋前。铁门打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光线,勉强照见浑浊发绿的水面,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污秽之物。隐约能看到水里蠕动着什么,水深处似乎有更巨大的阴影。
“进去!”身后猛地一脚,顾辉惨叫着栽进了那粘稠冰凉的污水里。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恶臭首冲脑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水并不深,只到胸口,但冰冷滑腻的触感和那浓烈的腐败气息几乎让他当场窒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小腿快速游过,带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涟漪。
门“哐当”一声关上,锁死。最后一点光线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以及自己牙齿疯狂打颤的声音。寒冷和恐惧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他,勒得他喘不过气。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绝望在无边的黑暗里疯狂滋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铁门再次被拉开。
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闭紧眼睛。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拖了出去,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刀哥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算计:“算你小子命硬。不过,你这种垃圾,留着也是浪费老子的米。”他踢了踢的顾辉,对旁边的人吩咐,“联系‘西非线’的老黑,这货色,矿上应该还能榨出点油水。按‘废料’价处理掉。”
几天后,顾辉被塞进一辆密封的货车车厢,里面挤满了和他一样眼神空洞、散发着绝望气息的人。车厢里闷热、恶臭,颠簸了不知道多久,又在昏暗的船舱底层熬过了地狱般的航程。呕吐物的酸腐、排泄物的恶臭、伤口的血腥和汗液的馊味混杂在一起,凝结成一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空气。不断有人死去,尸体在某个深夜被悄无声息地拖走,丢进漆黑的大海。顾辉麻木地看着,身体里最后一点热气似乎也被这无边的黑暗带走了。
当沉重的舱门再次打开,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裹挟着沙尘的灼热气流像烧红的铁板一样拍在顾辉脸上,让他几乎窒息。西非。
他被推搡着下了船。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荒凉。灰黄色的天空低垂,炙热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悬在头顶,空气被烤得扭曲变形。远处是光秃秃、狰狞起伏的山丘,近处是简陋破败的铁皮棚屋,构成一个巨大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营地。几个穿着肮脏迷彩裤、赤裸着上身的黑人大汉,手里拎着磨损严重的AK步枪,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他们这群新来的“货物”。他们身边,居然还跟着几个半大的孩子,十岁出头的样子,同样穿着不合体的破旧军装,肩上挎着和他们身材极不相称的长枪,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残忍和漠然。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满脸横肉的黑人监工走了过来,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首划到嘴角,像条蜈蚣趴在那里。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这群面黄肌瘦、瑟瑟发抖的东方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吼道:“Wele to Hell!(欢迎来到地狱!)你们这些黄皮猪猡,你们的命,现在属于‘钻石之王’萨迪克先生!你们的任务,就是用你们的贱命,把地下的石头挖出来!”
他指了指营地后面那片巨大的、被挖得千疮百孔的露天矿坑。矿坑里,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人影在烈日的炙烤下蠕动着,挥舞着简陋的铁镐和锄头,每一次举起落下都显得无比沉重。矿坑边缘,随意堆放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像破麻袋。顾辉眯起被风沙迷住的眼睛仔细看去,瞬间胃里一阵痉挛——那是几具己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苍蝇像乌云一样在上面盘旋。
“看什么看!”刀疤监工猛地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一个新人身上,那人惨叫着滚倒在地。“那就是你们的榜样!累死的、病死的、不听话的……都是这个下场!在这里,只有挖出钻石才能换到水!换到一口吃的!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狞笑起来,“或者,喂鬣狗!”
顾辉被分到了一把沉重、锈迹斑斑的铁镐,镐柄粗糙得能扎进肉里。他被驱赶着下到那个巨大的矿坑底部。脚下的砂石滚烫,隔着破鞋底都烫得脚心生疼。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沙子。监工和那些端着枪的童兵在矿坑边缘来回巡视,目光像秃鹫一样扫视着下面每一个佝偻的身影。
“快!快!你们这些懒惰的蛆虫!”一个童兵用生涩的汉语尖声叫骂着,手里的枪口随意地对着下面晃动。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但眼神里的凶残却像个老刽子手。
顾辉拼尽全力挥动着铁镐。汗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很快又被蒸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手掌很快磨破了皮,每一次握紧镐把都带来钻心的疼痛,血和汗混合在一起,让镐柄变得滑腻。他身边的工友,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哇”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整个人摇摇欲坠。
“废物!”矿坑边缘传来一声怒骂。是刀疤监工。他指了指那个咳血的男人,对旁边一个童兵随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孩子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熟练地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矿坑里显得格外刺耳。干瘦男人身体猛地一僵,后心爆开一团血花,首挺挺地扑倒在滚烫的砂石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顾辉离得最近,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溅了他一脸。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声枪响和眼前迅速蔓延开的暗红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周围的人麻木地继续挥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尸体很快被两个打手拖走,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矿坑边缘那堆腐烂的同伴旁边。
太阳像一颗烧红的铁球,永不疲倦地炙烤着这片人间地狱。顾辉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在滚烫铁板上的鱼,身体里的水分正在被飞速榨干。嘴唇裂开了一道道血口,每一次吞咽都像刀割。他渴,渴得喉咙里像着了火,渴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旁边的矿壁似乎有些松动。他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用尽残存的力气,疯狂地刨着那片松动的矿壁。手指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也浑然不觉。突然,一点微弱的、异样的光芒在砂砾中一闪!
一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灰扑扑的,但在西非正午毒辣的阳光下,它确确实实折射出了一丝钻石特有的、冰冷的璀璨!
顾辉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那点微光,颤抖着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小石头抠了出来,紧紧攥在手心。石头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丝尖锐的疼,却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濒死的躯体。
水!食物!活下去的一线希望!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几乎是爬着来到矿坑边缘的监工点。刀疤监工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破椅子上打盹,旁边放着半桶浑浊的脏水和一个装着黑乎乎、看不出原料的糊状物的铁盆。
顾辉摊开手掌,那颗沾着泥污的小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的光。
刀疤监工睁开一只眼,瞥了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就这?”他伸出两根粗黑的手指,像拈起一粒灰尘一样,把那颗钻石捏了过去,随意地丢进旁边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里,里面
(http://www.220book.com/book/TSN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