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右手在掌心凝成血珠，黑纹如活物般蠕动。他盯着眼前的青铜门，突然嗤笑一声，指尖血珠弹在门上 —— 那些刻满维度纹路的门扉，竟像纸糊般消融，露出门后的景象：不是虚无空间，而是林家祠堂的熟悉场景。
香案上摆着他的牌位，“林夜” 二字被黑狗血浸透，牌位前，当年献祭他的族老们正围着一个少年，少年眉心嵌着枚血色晶石，正是用林夜的灵根炼化的 “噬灵珠”。
“原来所谓法则之源，不过是老子的执念显形。” 林夜红袍猎猎，右臂黑纹暴涨，当年被族人剖开右臂的剧痛再次袭来，却让他笑得更张扬，“也好，省得老子再找你们。”
祠堂里的族老们骤然回头，看到林夜的瞬间，脸上血色尽褪。为首的大长老颤巍巍指向他的右手：“孽障！你竟没死？那只妖手……”
“妖手？” 林夜突然闪至香案前，右手按住那枚噬灵珠。少年发出凄厉惨叫，体内的灵根、修为甚至血脉，都被黑纹强行抽出，顺着林夜的指尖涌入掌心 —— 他能清晰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流动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先天灵气。
“当年你们抽我灵根，炼这珠子给你孙儿，” 林夜捏着不断挣扎的少年，黑纹己蔓延至对方全身，“现在，老子连本带利偷回来。”
少年在惨叫声中干瘪成皮包骨，而林夜的丹田处，那团早己枯萎的灵气海突然翻涌，被吞噬的灵根在黑纹滋养下，竟生出比当年强盛十倍的灵力，周身的空气都因灵力过剩而扭曲。
大长老突然祭出一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 “净化” 符文：“此獠己入魔道！诸位长老，结阵斩除！”
七名族老同时捏诀，祠堂的地面浮现出当年献祭林夜的阵法，金色光纹将林夜困住，试图再次抽取他的灵力。但这一次，林夜的右手黑纹突然逆向旋转，阵法的光纹竟顺着黑纹倒流，涌入他的掌心！
“偷阵？” 林夜挑眉，感受着阵法中残留的家族气运，这些气运曾助林家出了三位金丹修士，此刻却成了他的养料，“多谢馈赠。”
光纹消失的瞬间，七名族老同时呕血，他们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鬓发瞬间斑白。大长老惊恐地看着自己枯槁的手掌：“你…… 你不仅能偷灵力，还能偷气运？！”
“不止。” 林夜的黑纹爬上大长老的脖颈，对方的记忆碎片顺着纹路涌入他的意识 —— 林家如何勾结正道宗门，用他的灵根换取庇护；如何捏造 “废柴” 之名，掩盖献祭的真相；甚至，当年负责剖开他右臂的，正是眼前这张慈眉善目的老脸。
“咔嚓。”
林夜捏碎了大长老的头骨，红袍被溅上温热的血，却笑得越发张扬：“我这一生，不求仙，不问道，只记仇。”
祠堂外突然传来琴音，泠泠七弦如刀，斩断了林夜蔓延的黑纹。林夜回头，只见苏琴站在石阶上，眼缚白纱，素手拨弄着无弦琴，琴音中带着警示：“你每偷一次，黑纹就深一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它吞噬。”
“被吞噬又如何？” 林夜舔掉指尖的血，黑纹在他掌心凝成一枚与噬灵珠相似的血晶，“总好过像条狗一样被献祭。” 他突然冲向苏琴，右手几乎要触到她的白纱，“还是说，盲女你怕了？怕我这魔头，连你的琴音都偷了？”
苏琴的琴音骤然拔高，形成无形的屏障。白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你的右手能偷功法气运，却偷不走人心。” 她的琴音突然转向，指向祠堂后山，“有人比你更想要这只手。”
后山的血腥味冲天而起。萧狂踩着血煞宗弟子的尸体走来，猩红长袍上绣着狰狞的骷髅，手中血算盘 “噼啪” 作响，算珠上赫然缠着林家族人的残魂：“林夜，交出右手，本尊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夜突然狂笑，右手黑纹暴涨，竟主动冲向萧狂的血算盘！黑纹与血煞宗功法碰撞的瞬间，无数被萧狂吞噬的修士功法顺着黑纹涌入林夜体内 —— 金丹期的烈火诀、元婴期的寒冰术、甚至化神期的雷劫功，在他掌心凝成一团五彩光团。
“多谢萧真传送的大礼。” 林夜捏碎光团，周身灵力瞬间暴涨至元婴期，黑纹却己爬上他的脸颊，“可惜，你的功法太杂，不如…… 我首接偷你的命？”
萧狂的血算盘突然崩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丹田 —— 毕生修为竟在倒流，顺着林夜的黑纹被吞噬！“不可能！血煞宗功法专克吞噬！”
“那是因为你不够狠。” 林夜的黑纹刺穿萧狂的胸膛，指尖捏住他的心脏，“你只敢吞噬死人，而我，连活人都偷。”
萧狂在惨叫中化为飞灰，只留下一枚血红色的玉简。林夜捏碎玉简，血煞宗的核心功法 “万魂噬天诀” 顺着黑纹涌入脑海，与他吞噬的正道功法在体内冲撞，却被黑纹强行糅合成新的功法 —— 既非正亦非魔，只以 “窃” 为核心。
苏琴的琴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融合正邪功法，己入万劫不复之境。”
林夜转身，红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黑纹与瞳孔中的猩红交织，竟有种妖异的美：“万劫不复？老子从被献祭那天起，就没打算活着走正道。” 他指向山下云雾缭绕的正道宗门，“接下来，该去偷那些所谓天骄的气运了。”
山下传来钟声，正道宗门的护山大阵亮起。林夜的黑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突然对苏琴伸出手：“盲女，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我如何偷翻这虚伪仙道。”
苏琴的琴音停了。白纱下的眼睛虽看不见，却仿佛能穿透林夜的疯狂，看到他黑纹下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她沉默片刻，轻轻拨动琴弦，琴音不再是警示，而是化作一道护体灵光，笼罩住林夜的周身：
“琴音为引，血路为证。你若真能偷天，我便陪你入深渊。”
林夜的笑容越发张扬，他握紧右手，黑纹中仿佛有无数功法在咆哮，无数气运在沸腾。远处的正道宗门不知，一个靠偷窃崛起的魔头，正带着盲女琴师，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山门。
而他掌心的黑纹深处，隐约浮现出一行字 ——
窃天者，天亦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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