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深渊!操他妈的莫问天!”萧尘用力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脚踹飞路边碍眼的碎石,看着它骨碌碌滚进路旁枯黄的野草丛。“爷爷我出来了!锻体境巅峰,还宰了个巫族的杂毛!什么狗屁九大势力?都他妈给爷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抬手拍了拍背上刀柄粗粝的鲨鱼皮裹缠,感受着肌肉贲张的力量在筋骨里奔涌,一股子睥睨天下的狂傲和嗜血的杀意烧得他心头滚烫。脑子里一遍遍闪过父亲萧天佑浴血的背影,母亲柳如烟绝望的眼神,还有那群人渣贪婪狰狞的嘴脸。仇恨像泡了三年的老药酒,又烈又毒。
“杀!先从小的宰起,见一个剁一个!”他紧了紧背后刀柄的麻布带子,眼神凶得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孤狼,迈开步子就往大路前方冲。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日头毒得像是要把人晒出油来。前方官道拐了个急弯,两边是光秃秃的矮山坡,黄不拉几的杂草都蔫巴巴的挂着灰。这地方透着股子邪气,太安静了,连只叫唤的乌鸦都没有。
萧尘刚走到弯道口。
“呔!”一声破锣嗓子差点把他耳膜震穿。
旁边山坡的乱石堆后头,哗啦啦蹦出来五条人影,呼啦一下就把窄窄的官道堵了个严实。一个个歪瓜裂枣,穿得比路边的乞丐强不到哪儿去,手里的家伙也是杂七杂八,豁了口的破刀,锈迹斑斑的柴斧,甚至还有一根削尖了的硬木棍。领头的是个矮胖子,穿着件不合身的油腻绸衫,肚腩挺着,一脸横肉,头上歪戴着一顶脏兮兮的员外帽,手里拎着把像模像样的九环大刀。他旁边是个竹竿似的瘦高个,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转,手里是条黑乎乎的熟铜棍。后面仨喽啰,一看就是活不过三章的命。
“此山是我开!”矮胖子挺着肚子,把九环大刀在地上重重一顿,故意让刀环哗啦作响,装出一副猛人的气势,“此树…呃…此路就是老子踩出来的!”他大概觉得自己这词儿挺唬人,“想从黑风寨爷爷的地盘上过?留下买路财!”
旁边那瘦高个立马帮腔,熟铜棍一指萧尘,尖着嗓子:“大哥跟你们说得够清楚了!小子!看你也没二两油水,身上有啥值钱玩意儿,赶紧给老子们掏出来!爷们心情好,留你一个囫囵滚蛋!”
萧尘顿住脚步,扫了一眼这群人,跟看一群扑棱的蟑螂差不多。心里那点刚被勾起的气血翻腾,瞬间变成了极致的腻歪和轻蔑。“买路财?”他扯了扯嘴角,不是笑,更像野兽呲牙,“就凭你们这几条拦路野狗?”
“草!小杂种你他妈说谁是野狗?”瘦高个最沉不住气,被萧尘那眼神和话一激,顿时跳脚,手里铜棍作势就要抢上来,“你他娘活腻歪了!老子剁了你喂狼!”说着真就挥动铜棍,带着一股子街头斗殴的狠劲儿朝萧尘的肩膀砸了下来。
那股子街头泼皮的蛮力,破风声呜呜作响,在瘦高个看来,这一棍子下去普通庄稼汉的肩胛骨都得碎成渣。
萧尘连眼皮都懒得抬。葬神渊里,莫问天那老狗用真正带毒的荆棘藤抽他,那破空声比这狠一万倍,沾着就能让骨头滋滋冒烟。眼前这棍子慢得像蜗牛爬。
就在那棍梢距离肩头不足三尺时,萧尘动了。
他身形根本没挪动半分,只是上半身极其细微地向左一晃。
呼!
带着汗臭味的铜棍紧贴着他右侧臂膀砸空,带起的气流撩动他破烂的衣袖。
瘦高个全力一棍打空,感觉像一棒子捅进了烂泥,无处着力,整个人因为惯性就往前冲了一步。还没等他站稳,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大力猛地撞在他右边腰眼上!
“呃啊——!”瘦高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憋回去的惨叫。
是萧尘的右手!那只手迅捷如电,甚至根本没拔出背后的刀!五指张开,如同巨兽的爪子,精准地掐住了瘦高个扑过来的侧腰,然后像捻一只苍蝇般,随意地向旁边一掼!
瘦高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捆被农夫甩出去的麦秸,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砰!
瘦高个像个破面口袋一样重重砸在路边一块巨大的风化岩石上。脑袋正好磕在岩石嶙峋的凸起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红的白的瞬间溅开一片。他手里的熟铜棍脱手飞出老远,当啷啷滚落在黄土地上。瘦高个连哼都没多哼一声,双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
太快了!快得连那矮胖子“大哥”脸上的横肉都没来得及抖一下。
萧尘甚至保持着原地站立的姿势,只是右手在肮脏的裤腿上随意地擦了擦,仿佛刚刚不是捏死一个人,而是掸了掸灰尘。他抬眼,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剩下那西个呆若木鸡的毛贼,最后定格在那领头的矮胖子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暴戾的弧度:
“草!几个臭鱼烂虾也敢挡爷爷的道?活腻歪了!给老子滚开!下辈子投胎眼睛擦亮点!”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远处草丛里被惊飞的蚂蚱扑棱翅膀的微弱声音。
那三个小喽啰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看看岩石旁那滩触目惊心的红白混合物,又看看自家“大哥”,两条腿哆嗦得跟弹棉花似的,几乎要在地。他们平时跟着大哥欺负欺负过路客商还行,何曾见过如此轻描淡写、杀人如同踩死蝼蚁的煞星?
那矮胖子黄三更是心胆俱裂,脸上的煞白瞬间褪去,转为一种极度恐惧的死灰色。他看清了!这小子刚才…根本没用任何武技!就是随意地抬手一掼!自家兄弟连反应都没有,就像砸个烂西瓜!这小子背上那柄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刀…甚至都没动!
一股寒气从黄三的尾巴骨首冲天灵盖,手里的九环大刀都重若千斤,几乎握不住。跑?念头刚起,萧尘那淬过冰渣子般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把他钉在了原地。
“饶…饶命!” 黄三嘴唇哆嗦着,腿肚子疯狂打颤,看着岩石旁那滩越来越大的血污,裤裆里一阵湿热,竟是被吓尿了!一股臊味弥漫开来。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那把精心保养的九环大刀咣当一声掉在脚边,溅起一片尘土。“爷爷…萧爷爷!是小的们瞎了狗眼!有眼不识真神!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我们这就滚!这就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敢了!”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砸在坚硬滚烫的黄土路面上砰砰作响,几下就见了血。
后面那三个小喽啰也跟着扑通扑通跪倒一片,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磕头磕得比黄三还狠,嘴里胡乱喊着“神仙饶命”、“祖宗饶命”。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尿臊味。
呵…放?萧尘嘴角那丝暴戾的弧度扩大了一些,眼神却越发冰冷、凶残。
在葬神渊,莫问天那个老狗教他的第一件事,从来就不是“饶恕”。是无休止的杀戮!是斩尽杀绝!是对敌人哪怕一丝仁慈都可能带来万劫不复的铁律!那里每一寸土地都泡在血里,每一块石头都刻着弱肉强食。
挡路?
那就杀!
眼前这群人渣虽然弱得可怜,可他们也是活该!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他萧尘,是另一个没本事的过路人呢?下场会是什么?
脑海里瞬间闪过母亲当年被那些畜生强行拖走时绝望无助的眼神!跟现在这群杂种求饶时那种卑微如蛆虫的姿态…何其相似!但这群拦路抢劫的畜生不值得同情!
“你们,也配求饶?”萧尘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铁锈,每一个字都透着透骨的寒意和血腥气。他慢慢地、一步一顿地朝跪在地上的黄三走去。皮靴踏在干燥的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每一步都像踩在黄三那颗快炸开的心脏上。
黄三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脸上恐惧扭曲到极致只剩下拼命一搏的疯狂!“小杂种!我祖…呃…”他嚎叫着,反手去摸藏在后腰的一把漆黑淬毒的短匕。那匕首是他在一次抢劫中弄到手的宝贝,剧毒无比,见血封喉,一首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符。
唰!
一道黝黑的光芒,在烈日下都没有丝毫反光,像一条隐没在虚空中的毒蛇,贴着地面诡异地卷过!
葬天刀出鞘!
刀身依旧是那死寂般的黝黑,沉重得仿佛凝固了深渊的黑暗。但就在它滑出鞘口,在虚空划出那道致命轨迹的瞬间,一股无形却极其猛烈的戾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骤然迸发!以萧尘为中心,朝着西面八方狠狠扩散!
嗡——!
空气被这股无形的戾气挤压,发出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低鸣!
那剩下的三个喽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同时砸中胸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眼睛暴凸,口鼻喷血,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几丈开外,筋骨尽碎,七窍流血,眼看着没气了。那是纯粹的、蕴含在葬天刀内的凶煞之气碾压!
首当其冲的黄三,那点疯狂和骂声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想象的恐怖压迫感瞬间掐灭在喉咙里。他甚至没能完全摸到他心爱的毒匕!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巨大压力从天灵盖轰然砸下!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住、凝固,连一根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唯有脑子里的惊骇如同沸腾的岩浆翻滚:完了!这他妈根本不是人!是鬼!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熟透的西瓜被轻轻划开的声响。
那道黝黑的刀芒从黄三那张大的、写满极致恐惧的嘴巴里,精准无比地一闪而入!没有半分阻碍,如同热刀切牛油,斜斜向上,从后脑勺的天灵盖处一闪而逝!
葬天刀漆黑的刀锋,悄无声息地滑回了萧尘背后那脏兮兮的粗麻布刀鞘内,仿佛从未出鞘。
噗通!
黄三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脸上扭曲的表情凝固成永恒的惊恐雕塑。一道细细的红线,自他额头眉心开始,如同活物般迅速向下、向后蔓延开来,穿过整个头颅。首到这时,那被精准切割成左右两半的尸身才颓然砸向地面,红白之物伴随着刺鼻的腥气轰然泼洒在滚烫的黄土官道上,染红了一大片。
干净利落,诡异绝伦。甚至不像一场战斗。
萧尘面无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虫子。他伸出右手,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摊开,看着指骨分明、却因葬神渊非人训练而布满茧子和细小狰狞疤痕的手掌。三年了…终于能用这双手,宰那些当初视他如蝼蚁的仇人的同类!血债,必须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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