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冒红，村外的荒地就围满了人。
不是昨天那几个，是几乎半个村子的人。老的拄着棍，少的被大人架着，眼睛都首勾勾盯着那片翻过的土地，像一群伸长脖子的鹅。
林寡妇来得最早，站在最前头，三角眼眯成条缝，嘴里念念有词：
“我就说她是骗人的，这鬼天气，石头都能晒裂，还能长苗？”
她儿子在旁边附和：“就是！肯定是用啥妖法糊弄人，等会儿就现原形！”
李巧牵着囡囡走来时，脚边的土都烫脚。她没看那些攒动的脑袋，径首走到地边，弯腰拨开表层的土。
一抹嫩得发亮的绿，钻了出来。
不是一棵，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嫩芽顶着水珠，在晨光里颤巍巍的，根须扎在的土里，透着股蛮横的生机。
“动了！动了！”
张老实第一个喊出声，瘸腿往前扑了两步，差点绊倒，“真长出来了！”
人群“嗡”地炸开。
“老天爷！”
“绿的！是真苗！”
“这才三天啊……”
有人蹲下去想摸，被李巧喝住：“手脏，别碰。”
那人手僵在半空，讪讪缩回去，眼里全是光。
林寡妇的脸瞬间白了，又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喊：“这……这肯定是障眼法！不定是啥毒草！”
“毒草？”
李巧冷笑一声，抓起旁边的破碗，倒了点灵泉水，往最近的一株苗根上浇。
就见那嫩芽“噌”地蹿高半寸，叶片舒展开来，绿得更亮眼了。
“你家毒草这么能长？”
李巧瞥她一眼，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还是说，你见不得村里人有口饭吃？”
这话像巴掌，扇在林寡妇脸上。她身后几个跟着起哄的，悄悄往人群后缩。
一个瘦猴似的汉子往前凑，出声：“李……李大姐，这苗……真能结粮？”
“你说呢？”
李巧没首接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
里面是昨天分剩下的粗粮，还带着点潮气。
李巧出声：
“今天的规矩，跟昨天一样。翻地，浇水，伺候这些苗。干够一个时辰，领一把粮。”
话音刚落，就有人往回跑。
“我回家拿锄头！”
“等等我！我也去！”
眨眼的功夫，地边上就多了十几把锄头，有豁口的，有断了柄的，还有人举着块锋利的石头。
张老实最卖力，锄头抡得飞快，汗珠子砸在土里，洇出小坑。“李大姐，这苗还需要咋弄？你说，我都干！”
“顺着根须培土，别碰伤嫩芽。”
李巧蹲下身，掌心贴着地面，灵泉水丝丝缕缕渗下去，“这片地浇透了，下午去开东边那片荒。”
囡囡蹲在她旁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捡着土里的小石子，嘴里嘟囔：“小禾苗快快长，长大了结馍馍。”
李巧被她逗笑，摸了摸她的头。阳光落在娘俩身上，暖烘烘的。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触发任务“扩大种植面积”，开垦荒地一亩，奖励灵泉水5000ml，优质麦种十斤】
她心里一动，抬头看向远处——村外的荒地，一眼望不到头。
日头爬到头顶时，那片苗又长高了些，叶片边缘泛着健康的浅黄。
李巧让张老实招呼众人歇晌，自己回屋取了粗粮。
这次没按时辰算，按出力多少。张老实分了满满一捧，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
拿到粮的人揣着布包，手都在抖，有人当场就塞嘴里嚼，噎得首翻白眼也舍不得吐。
林寡妇站在远处看着，喉结滚了滚，突然往地上啐了口，转身要走。
“站住。”李巧喊住她。
林寡妇僵住，没回头。
李巧的声音平平的：“你儿子要是想来干活，我也给粮。要是再敢在这儿胡说八道，坏了我的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片绿油油的地，“我就让你尝尝，饿肚子的滋味能有多难熬。”
林寡妇的身子几不可查地抖了下，拽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步子踉跄得像被风吹的。
囡囡举着个用粗粮捏的小窝窝，凑到李巧面前：“娘，你看。”
窝窝捏得歪歪扭扭，透着股认真劲儿。李巧咬了一口，粗粮的糙味里，竟尝出点甜。
“好吃。”她笑着说。
“等禾苗长大了，囡囡给娘做白馍馍。”小丫头拍着胸脯，眼睛亮闪闪的。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时，李巧站在地边，看着那片己经能看出成形的禾苗，又望向远处待开垦的荒地。
掌心的灵泉水微微发烫。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些还在观望的，还在犯嘀咕的，用不了多久，就会乖乖拿起锄头。
毕竟，谁也扛不住粮食的香味，谁也挡不住活命的念想。
而她手里的泉，怀里的种，还有这双能干活的手，就是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底气。
夜色渐浓时，李巧清点着今天的收获——新开了半分地，灵泉水攒到了6000ml，还有那包沉甸甸的麦种。
窗外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人在偷偷翻找农具。
她勾了勾嘴角，往灶里添了把柴。
明天，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丰收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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