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囡囡咽下第七粒稻种的瞬间，祠堂安静得可怕。
李巧看见女儿攥着稻种的掌心渗出细汗，混着稻壳绒毛在皮肤上洇出浅黄纹路。
「检测到耐旱稻种活性激活」
「金纹稻（改良种）适应土壤中」
系统光幕弹出时，赵老太爷掀翻供桌。老汉抓起身旁的石灰罐就往井口泼——罐底沉着的陈年霉灰混着石灰粉，呛得人睁不开眼！
「囡囡低头！」
李巧转身用后背挡住灰雾，后颈火辣辣地疼。怀里那半块贴身藏着的玉板发烫，边缘棱角硌得她皮肉发紧，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娘亲，我吹吹。」
囡囡的小手在李巧后颈轻轻扇风。掌心汗湿的稻壳碎屑蹭到灼伤处，带来一丝凉意。
李巧摸出腰间水壶浇在伤口上，疼得嘶了声，却见水珠滚过的地方，红肿消了些。
「系统提示：金纹稻壳含天然消炎成分」
「建议收集稻壳煮水备用」
李巧还没来得及细想，地面猛然震动。七根木柱上挂着的干稻穗被震得簌簌落籽，混着扬起的尘土，在光柱里闪着细碎金光。
「妖女！用邪术坏我赵家根基！」
赵老太爷的咆哮带着喘。李巧眯眼看清，老汉手背上起了片红疹——和赵管事前日偷喝她家用稻壳煮的水后起的疹子一模一样！
「这是你家粮仓的霉米过敏。」
李巧把囡囡护在身后，「我家稻子干净，你沾不得。」
她捡起脚边一粒掉落的稻籽，指尖捻开外壳。米粒光洁，映出祠堂角落堆着的那堆发黑谷物——张铁匠死前拼命想指的，就是赵家藏在供桌下的霉米囤！
「水玉粳，饱肚子——」
囡囡唱起李巧教的童谣。小丫头每唱一句，井里的水位就涨一分。等唱到「饿肚子」时，水面己经漂起层细碎的稻壳，是刚才震落的籽实泡发了。
「快拦住她！」
赵老太爷踉跄着扑来，却被地上散落的稻穗绊倒。老汉摔在井沿，手撑着石板想爬，却突然浑身发痒，抓得手背红疹破了皮。
「痒死我了！」
他惨叫着一挣，整个人滑进井里。水面溅起的水花混着他口袋里掉出的霉米，瞬间浑浊发绿。
「系统提示：检测到黄曲霉毒素超标」
「建议远离污染源」
李巧探头看去，赵老太爷在水里扑腾，手背上的红疹遇水更严重了。这口井早被赵家偷偷用来泡发霉米，井水早成了毒水——金纹稻耐旱，最忌这种脏水。
「救命！给我解药！」
老汉的呼救变了调。他扒着井壁想上来，指甲缝里的霉米渣子让皮肤更痒，抓得血痕一道叠一道。
「宿主请注意」
「金纹稻种己适应水质，开始发芽」
系统提示音刚落，井底冒起细密气泡。那些漂在水面的稻壳裂开，抽出细白的芽——是在这种水里也能生根！
「娘亲，稻子活了。」
囡囡伸手去够井边新冒的嫩芽。指尖刚碰到，嫩芽就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在手腕上绕了圈浅浅的绿痕。
「品种适配完成」
「此稻种抗旱耐涝，亩产可达三百斤」
李巧心头一震。她想起玉板背面刻的「天枢」——村里老木匠说过，这是当年修水渠时记的水位标尺名！
「轰隆——」
祠堂主梁断裂，是被屋顶漏下的雨水泡糟了。作者“作者若雨”推荐阅读《旱年全村嚼草根，我有灵泉满仓粮》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巧抱起囡囡往外冲，身后传来赵老太爷的哭喊：
「那些田都是我的！你们种不出粮食！」
巨响吞没了后半句。祠堂塌进井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围土地。有眼尖的村民发现，被水浇过的地缝里，冒出点点新绿！
「是稻芽！」
有人脱了外衣接雨水。李巧盯着远处——祠堂塌了的地方渗出水流，正往村西的旱田漫去。
水流过处，干裂的土地「滋滋」作响。更奇的是那些枯黄的野草，沾了水竟首起腰，成了天然的引水渠！
「是活水！」
李巧拉着囡囡奔向最近的田垄。小丫头光着脚踩进湿泥，脚印里立刻冒出细小的稻根须——金纹稻的根系，能抓住任何一点水分。
「系统提示：灌溉范围己覆盖五十亩」
「预计三日可出苗」
系统光幕上的数据让李巧心跳加速。她掬起一捧泥水，水里的稻根须正顺着指缝往外爬，像在指引方向——这正是她画了半个月的引水渠路线！
「娘亲，那边土是松的。」
囡囡指向村西。李巧望去，赵家霸占的那百亩地看着干裂，实则被偷偷浇过井水，土下是湿的——他们年年谎称旱得种不出，其实早用井水种着别的！
「是赵家的私田！」
有村民惊呼，「他们藏了水！」
话没说完，私田里渗出几道水流。每道水流尽头都有个破陶罐，是赵家埋在地下存水的——现在全被祠堂塌了的水流冲开了！
陶罐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稻种。这些种子早被霉水污染，遇水就发黑，在接触到金纹稻根须时，发出了微弱的芽！
「系统警告：检测到变异稻种」
「此品种需特殊培育技术，产量极低」
李巧心头一沉。她终究明白赵老太爷急什么——这种变异稻是前朝贡品，产量虽低却能卖高价，赵家偷偷种了几十年！
「囡囡别碰那芽！」
己经晚了。小丫头好奇地掐下一点变异稻的芽尖，指尖沾了点黏糊糊的汁液。
「有点甜。」
囡囡想把手放嘴里。李巧赶紧拦住，那汁液在她指尖留下道红痕——和上次试种失败的稻穗汁液颜色一样！
「系统警告：变异稻含未知生物碱」
「建议隔离种植」
系统光幕闪个不停。
李巧抓起囡囡的手，发现红痕正在慢慢消退——幸好金纹稻的汁液能中和它！更让她心惊的是，小丫头突然念叨起来：
「赤稻穗，贵人家，百姓只能看不能拿......」
这是村里老人说的，当年官府强征土地种这种稻，饿死了不少人。
歌声里，那些变异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歪歪扭扭的，远不如金纹稻挺拔。
「系统提示：培育变异稻需特殊肥料」
「三十日内需改良土壤，否则影响金纹稻生长」
李巧一把抱起囡囡远离那片地。小丫头指着北方说：
「娘亲，有好多马车过来了。」
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李巧看清那车队插的旗——是粮官的队伍！去年他们来征粮，就逼着村民用三亩地换一斤变异稻种！
「是征粮队！」
有经历过的村民慌了，「他们又来抢地了！」
李巧浑身一紧。她想起木匣里那张字条——「丙寅年征」，正是囡囡出生那年，朝廷开始强推这种变异稻的年份！
「回家收稻种！」
她搂紧囡囡往反方向跑。怀里的小丫头指着自家田垄，脆生生喊：
「娘，我们的稻子比他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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