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李巧的草鞋碾碎枯枝，蹲身时麻布裤腿沾满泥浆。
李巧指尖抠进青砖缝隙，触到冰凉的湿气——
这不该是旱季该有的湿度。砖上「永宁渠」三字被水渍泡得发胀，好像是有人日日拿刷子蘸水描摹。
囡囡出声：「娘亲，水在发抖。」
囡囡的小手出乎意料揪住李巧衣袖。
李巧回头，看见女儿囡囡腕上银镯的红光忽明忽暗，好像被什么牵动着。
李巧猛地想起系统昨日的提示：「地脉虫喜食银器，遇险则镯裂示警。」
王老汉出声：「田主娘，这墙不对劲！」
王老汉的斧柄敲在粮仓外墙上，夯土「簌簌」脱落，露出蜂窝状的孔洞。
李巧捻起一撮黑粉，指腹搓开竟是黏腻的虫壳碎渣——和去年永宁村稻瘟时田埂下的虫尸一模一样。
李巧低声唤道：「系统扫描！」
光幕在眼前炸开血红的警告：
「地脉母虫能量残余87%！建议：①立即佩戴银镯防护。②灵泉稻种需要浸泡满六个时辰方可以克制虫卵！」
李巧摸向腰间麻袋，稻种「沙沙沙」响如细语。这是她用灵泉第三茬水泡的「金穗稻」，本该留作秋播，如今却要提前派上用场。
李巧出声：「官爷行个方便吧！」
李巧将碎银塞给守仓兵丁时，指甲刻意划过对方掌心。那兵丁猛然瞪眼——他掌纹里钻出几根黑须，又「嗤」地缩回到皮肤里！
兵丁出声：「妖、妖术……」
兵丁踉跄后退，李巧抱着囡囡己闪身挤进粮仓阴影，怀里传来囡囡的嘀咕：「娘，那个叔叔的手会生豆芽咧……」
粮仓内霉味混着甜腥，像发酵过头的酒糟。
李巧踢开挡路的空箩筐，筐底「啪嗒」掉出半截虫尸，腹部鼓胀如球，隐约可见未消化的麦粒轮廓。
囡囡拽她衣角出声：「娘，麻袋在喘气！」
李巧抄起挑粮的木叉，猛地戳向最近一袋粮食。
「噗嗤！」
破洞处喷出黑浆，几十只地脉幼虫在麦粒间翻滚，每只虫腹都鼓着三西粒完整谷子——竟是活体储粮仓！
系统光幕疯狂闪烁：「幼虫将粮食精气转化为虫卵养分！母虫复苏需吞噬十万斤精粮！倒计时：11时辰！」
远处传来脚步声，李巧搂住囡囡滚进粮垛缝隙。
透过麻袋孔洞，李巧看见穿官靴的男人弯腰捡虫尸，袖口青黑鳞片反着冷光——像地脉虫甲壳首接长在了人皮上！
男人出声：「知府大人要的『药引子』备齐没？」
男人嗓音嘶哑，喉结滚动时发出「咕噜」虫鸣。
角落里闪出个戴斗笠的瘦子，谄笑着递上竹筒，出声：「刚孵化的幼虫，用童女血养着的……」
李巧捂住囡囡的嘴，后背沁出冷汗。她终于明白为何青州大旱三年，粮仓始终「无粮可放」——官府在用人血养虫！
当夜子时，李巧撬开地窖石板。腐臭味扑面而来，她将灵泉稻种撒进通风口，稻根如金线扎进地缝，瞬间缠住梁柱。
囡囡「呀」了一声——银镯裂纹「咔」地裂至镯心，红光如血雾漫出，照亮了地窖中央的石碑。
碑上刻着幅地图：青州十八渠的脉络组成了盘踞的巨虫，而「永宁渠」正是虫眼！
李巧指尖发颤，出声：「赵承弈挖渠不是为了抗旱……是用渠网养虫！」
「叮——」
银镯彻底碎裂，红光化作虚影扑向石碑。地底传来闷响，粮垛轰然倒塌，露出丈宽的裂缝——
裂缝里堆满白骨，骨堆上坐着穿红肚兜的男孩虚影，正将稻种塞进骷髅眼眶。
男孩出声：「姐姐，你浇活了我，可还有千万个我饿着呀……」
男孩抬头，瞳孔映出李巧惊骇的脸。
系统光幕骤然熄灭，最后一条提示血红刺目：「警告！母虫己寄生知府！核心弱点：幼虫惧灵泉稻花蜜！」
李巧从怀中掏出油纸包——
这是李巧平日给囡囡当零嘴的稻花蜜糖。她猛地将糖块拍碎在骨堆上，蜜香混着灵泉气息炸开，男孩虚影发出尖啸！
李巧出声：「囡囡，捂耳朵！」
地窖顶部落下簌簌黑灰，是无数地脉虫尸体！远处传来知府凄厉的嚎叫，青州城方向腾起一道黑烟。
黎明时分，李巧背着熟睡的囡囡走出粮仓。
王老汉跌跌撞撞跑来，出声：「田主娘！奇了！渠水出乎意料变清，咱村东头的枯井冒水了！」
李巧望向掌心残留的蜜糖，轻笑一声道：「因为有人总想着抢，忘了手是用来干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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