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李巧手腕一抖，半瓢灵泉水呈扇形泼出，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院墙根刚冒头的黑须幼虫顿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数十条细如发丝的虫足疯狂抽搐着蜷缩成焦炭。
李巧蹲下身，用树枝拨弄虫尸，发现这些幼虫腹部长着类似人牙锯齿状口器，啃咬过土块都留下了蜂窝状孔洞。
系统光幕在晨雾中闪烁，淡蓝色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
「警告！母虫残余能量53%，己进化出抗药性外壳。幼虫扩散范围：青州十八渠，感染作物面积每日递增12%。
建议：①立即焚烧半径三里内所有感染作物。②灵泉稻花蜜需按3:1比例混合雄黄粉，以增强神经毒素药效」
李巧指尖在光幕上快速滑动，调出虫群分布图时，背后传来啪嗒啪嗒脚步声。
囡囡出声：「娘亲，鸡崽啄我脚！」
囡囡抱着芦花鸡冲过来，小皮靴上沾着新鲜泥印。孩子红扑扑脸蛋上还粘着几根稻草，显然刚从鸡窝钻出来。
李巧正要擦去女儿鼻尖汗珠，瞳孔骤然紧缩——鞋底纹路里嵌着几粒发黑麦壳！那麦壳边缘泛着诡异紫光，正是被虫卵寄生特征。
李巧出声：「脱鞋！」
李巧一把拎起女儿倒扣着抖，动作快得带起风声。麦壳"簌簌"掉进准备好陶盆，水面立刻浮起油花状黑膜。
那些黑膜如有生命般聚拢成团，盆底随即响起噼啪爆裂声，数十枚虫卵在灵泉水中炸开，像极了年节时炒豆子声响。
正当李巧准备点燃浸泡过雄黄艾草时，院门砰地被撞开。
王老汉跌跌撞撞冲进来，斧头上还挂着半截麻绳，绳头沾着暗红色血迹。
王老汉出声：「田主娘！里长带官差封了咱村水井！」
他喘得厉害，灰白胡须上结着血痂，「他们说井水有瘟病，我亲眼看见差役往井里倒麻袋！」
李巧心头一凛。这分明是要断村民活路！她快步走向墙角，掀开盖着湿布竹筐——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多个竹筒，每个筒里都蓄着掺了灵泉稻种。
这些种子在黑暗中泛着莹莹绿光，像夏夜萤火虫。
李巧出声：「王叔，把这些分给昨夜来过乡亲。」
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车轮碾过石板闷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院外。
粮车吱呀吱呀碾过晒场，车辙里渗出紫黑黏液，在干燥土路上拖出黏稠轨迹。
李巧眯起眼睛，发现拉车骡子眼白布满血丝，嘴角不断滴落混着虫卵涎水。
戴铜锣腰牌差役挥舞着鞭子，将围观村民驱赶到三步之外。
「都退后！这是知府大人特批赈灾粮！」差役扯开嗓子喊着，脖颈上暴起青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李巧冷笑一声，木叉唰地挑开苫布。本该金黄麦堆上爬满透明虫蛹，每颗麦粒都被蛀空成蜂窝状，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珍珠光泽。
更可怕的是，这些虫蛹会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似整车粮食都在沉睡中孕育着什么。
李巧出声：「这就是衙门放给灾民救命粮？」
她故意提高嗓门，声音在晒场石壁上撞出回响。十几个灰头土脸脑袋从草垛后、磨盘边冒出来——都是昨夜偷偷来换过灵泉稻种村民。
他们手里还攥着没吃完饭团，那些用灵泉稻蒸制饭团正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
差役锵地拔刀，刀刃在出鞘瞬间爬满蛛网状黑丝。
差役出声：「妖妇煽动灾民抢粮，按律当斩！」
他刚举起刀，惊恐地发现刀身正在自己手中腐化。
钢刀落地时碎成几截，断面涌出腐臭黑浆，溅在差役皂靴上立刻蚀出几个窟窿。
人群顿时炸锅。
张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蠕动肿块，出声：「官府用虫粮害人！我男人吃了赈灾粥，吐出来的全是活虫！」
李铁匠更是首接抡起铁锤砸向粮车，木轮断裂的瞬间，无数带翅成虫从麦堆中腾空而起，像一团移动的黑雾。
李巧趁机抱起囡囡跃上粮车，麻袋刺啦撕开声响格外清脆。金灿灿灵泉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尘土飞扬晒场上铺开一片耀眼金色。
那些稻谷粒粒，落地时发出风铃般轻响。
李巧出声：「想要真粮食的，跟我去县衙讨说法！」
她抓起一把稻谷撒向人群，谷粒在空中划出优美抛物线。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稻谷仿佛长了眼睛，精准落入每个村民掌心。
接触到灵泉稻村民，手臂上暴起青筋立刻平复下去。
「叮！宿主激活支线任务【虫口夺粮】」系统光幕弹出立体地图，县衙地窖位置闪烁着三个红点，每个红点都对应着母虫分化出子体核心。
李巧摸向腰间布袋，那里装着用最后半碗灵泉泡发稻种，此刻正发出萤火虫般微光，隔着粗布都能看见隐约光晕。
她弯腰给女儿系上浸过稻花蜜绢帕，蜜糖甜香中混着雄黄特有辛辣。
囡囡神秘兮兮地掏出个草编笼子，出声：「我给虫虫准备了新房子！」
笼里躺着只通体银白蟋蟀——是前日被虫群腐蚀银镯碎片所化！那小虫触须轻颤，鞘翅上天然形成纹路恰似稻穗图案。
当李巧带着村民冲破县衙大门时，夕阳正将飞檐上脊兽染成血色。地窖石门被疯狂生长稻根咔咔顶裂，潮湿霉味中混着令人作呕甜腥。
知府像只煮熟虾米蜷缩在血池边，官服后背裂开十字形伤口，几条触须般虫肢正贪婪地吮吸池中血水。那血水粘稠得如同糖浆，表面漂浮着未消化完麦麸。
男孩出声：「姐姐来得正好。」
男孩虚影从血池升起，掌心托着颗跳动的心脏——分明是里长昨日佩戴翡翠挂件！此刻那翡翠内部布满血丝，随心跳节奏明暗变化。
「你猜为什么旱三年还没人饿死？」他咯咯笑着踢开脚边麻袋，滚出几十个干瘪的人粮。
那些尸体脱水严重，皮肤紧贴着骨骼，形成类似风干腊肉质地。
但每具尸体的腹部都诡异地鼓胀着，隐约可见虫群蠕动的轮廓。
李巧将囡囡举过头顶，出声：「金穗稻——开镰！」
这声清喝如同春雷炸响。银蟋蟀瞿瞿尖啸，声波震得地窖顶部灰尘簌簌落下。
灵泉稻种应声炸裂，千万根金线从地缝迸发，瞬间缠住知府身体。那些金线实则是稻种根系，每一条都长着细密倒刺，扎入皮肤时发出吸吮般吱吱声。
虫母嘶吼着收缩躯体，知府人皮像破麻袋般被撑裂。就在它即将挣脱刹那，囡囡啪地摔碎蜜糖罐子：「请虫虫吃糖呀！」
混着雄黄稻花蜜溅在血池表面，立刻燃起幽蓝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人脸，都是被吞噬村民魂魄。
他们张开嘴，将燃烧蜜糖吸入体内，带着火焰扑向虫母。
三日后清晨，李巧被喧闹声吵醒时，发现院外围满挎着篮子村民。
王老汉正用斧头柄量地，每量出一块就插上根系着红布竹签。
王老汉出声：「按田主娘教轮作法，这块种豆子养地力！」
更远处，十几个妇人跪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将灵泉稻灰撒入灌溉渠。
那些轻飘飘灰烬入水不沉，反而像小鱼般上下游动，所过之处水流立刻变得清澈见底。
晒场上堆满新收麦子，金黄麦浪间点缀着几个用艾草编织驱虫人偶。见李巧出来，人群自动分开条路——
尽头是囡囡坐在谷堆上，小手里攥着把麦穗。
囡囡出声：「娘！虫虫变成肥料啦！」
她脚边蹲着那只银蟋蟀，正在用前肢推动一颗发光虫卵，那卵壳己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蜷缩嫩绿秧苗。
系统光幕悄然浮现：
「母虫残余能量0%，灵泉升级为二级【润泽】
新功能：①自动净化百里内水源——检测到地下暗河虫卵己全部灭活。②稻种产量+200%——叠加轮作效果可达300%」
李巧望向官道方向，那里尘土飞扬。她弯腰抓起把混着虫壳泥土，指缝间漏下碎壳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泽。
知府人头还在旗杆上挂着，干瘪皮肤下己长出几株嫩绿稻苗，新插秧苗在这片浸透虫血田里，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蹿高。
村民出声「田主娘！州府来人说您私开官仓...」
远处跑来气喘吁吁村民，草帽都跑歪了。
李巧出声：「告诉他们。我这儿只有种地的规矩——」
李巧甩了甩手上泥点子，几滴泥浆落在脚边水洼里，立刻有蝌蚪聚过来争食。
李巧转身走向炊烟升起晒场，身后传来银蟋蟀清亮鸣叫。
混合着稻谷翻动沙沙声，李巧尾音飘散在初夏风里：
「干活的人，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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