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巧还没睁眼，就听院墙外传来“咚咚”的凿石声。
囡囡出声：“娘，是张伯伯他们！他们咋起这么早？”
囡囡扒着窗棂，小手指着西坡方向。
李巧披件粗布褂子走到水缸边，就见那金色的泉水“咕嘟”冒泡，映得满缸都是跳动的光。
她舀了半碗往菜地里一泼——
好家伙！昨天刚种下的萝卜籽，竟“噌”地冒出绿芽，叶片舒展得跟打了蜡似的亮。
“这水……”
李巧摸了摸下巴，脑子里的系统“叮”地响了：【灵泉进阶，解锁“催熟”功能。注：每日限用三桶。】
正琢磨着，张老实就举着锄头跑来了，裤脚还沾着泥：“李大姐！西坡那片地，昨儿浇了您给的金泉水，冒出麦茬了！”
李巧跟着去看，果然见乱石缝里钻出青黄的苗，细细的茎秆上还挂着露珠。
她心里一动，把带来的半桶金泉水往最蔫的那片苗上浇——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麦秆“咔咔”往高长，麦穗鼓胀得跟小棒槌似的，沉甸甸压弯了腰！
“我的娘哎！”跟来的村民们吓得手里的锄头都掉了，“这是神仙水吧！”
李巧叉着腰笑，出声：“神仙水可不会自己长腿。想让自家地里也长这麦穗，今儿西坡开荒加倍，晚上每户分两斤新麦！”
这话一出，锄头挥得比打鼓还响。连昨儿还在犹豫的几个懒汉，都红着眼抢着搬石头，生怕慢了一步没饭吃。
这边正热闹呢，村东头的祠堂里，却炸开了锅。
族长李老头拄着枣木拐杖，“咚”地往地上一戳：“那泼妇定是得了妖术！咱们老李家的地，凭啥让她一个外姓寡妇占着？”
旁边的林寡妇裹着被鹅啄破的胳膊，哭哭啼啼：
“族长您是不知道，她那水缸里的水，能变鱼变肉！指不定是山里的精怪附了身，迟早要祸害全村！”
几个没捞着好处的族老跟着点头：“就是！把她捆去祠堂，逼她交出妖术，那灵泉就该归祠堂管！”
日头爬到头顶时，李巧正指挥着村民往粮仓搬新收的麦子，就见族长带着十几个后生，扛着扁担堵住了路口。
“李巧！”老头吹着胡子瞪眼，“你一个寡妇带着娃，守着那么多粮食像话吗？按祖宗规矩，该把灵泉交出来，由祠堂统一分配！”
李巧怀里的囡囡吓得往她怀里缩，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李巧拍了拍女儿的背，慢悠悠地问：“统一分配？咋分配？像前儿那样，让林寡妇偷了给外村人？”
“你！”族长噎得脸通红，“休要胡言！祠堂自然会按劳分配！”
“按劳分配？”
李巧冷笑一声，指着西坡干活的村民。
“张老实他们从天亮干到现在，该分多少？您老和这几位叔伯，站在这儿晒了半个时辰太阳，又该分多少？”
人群里有人“嗤”地笑出声。几个跟着来的后生，眼神也有些闪躲——他们昨儿都瞧见了，张老实分的肉，比谁都多。
族长气得拐杖都抖了：“反了！反了！给我把她绑了！”
后生们刚要上前，就见李巧往地上泼了半碗金泉水。土缝里“噌噌”冒出几十根青藤，跟长了眼睛似的，“啪”地缠住了领头那后生的脚。
“这这这……”族长吓得后退半步，“果然是妖术！”
“妖术能让你吃饱不？”
李巧弯腰捡起个麦穗，在手里搓了搓，金黄的麦粒滚出来，得像珍珠，“前儿您老家里断了粮，是谁让张老实给您送的白馍？”
族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巧又道：
“灵泉我可以拿出来用，但得按我的规矩——想用水，先开荒。开得越多，用得越多。谁要是想耍横抢。”
她瞥了眼缩在族长身后的林寡妇，“先问问我家的鹅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院墙上就探出十几个红冠子，大鹅们“嘎嘎”叫着，扑腾着翅膀要往下跳。后生们吓得赶紧往后躲。
张老实往前一步，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拄：“我信李大姐！她要是想害咱们，就不会给咱们麦子吃！”
跟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几个族老见势不妙，偷偷溜了。
族长李老头跺了跺脚，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傍晚分新麦时，李巧特意多给了张老实五斤。看着村民们抱着麦子喜滋滋往家跑，囡囡指着村口说：“娘，那儿有官差！”
李巧抬头一瞧，就见两个穿着皂衣的人，正跟族长在村口嘀咕，手里还拿着个册子。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大旱之年，官差上门能有啥好事？
果然，没半盏茶的功夫，族长就领着官差来了，下巴抬得老高：
“李巧，县太爷有令，各村需缴纳粮食赈灾。你这儿收成好，就先交五百斤吧！”
那官差掂着手里的铁链，皮笑肉不笑：
“交得出粮食万事大吉，交不出……哼，就跟我们回县衙说说，你这粮食是咋长出来的。”
李巧看着院里堆得小山似的麦穗，笑了。她舀了瓢金泉水，往旁边的空地里一泼：“五百斤太少，我给一千斤。”
官差和族长都愣了。
就见那空地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青苗，抽穗，变黄。不过顿饭的功夫，就沉甸甸地压弯了腰，看着就不止一千斤！
“这这这……”官差手里的铁链“当啷”掉在地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李巧叉着腰，出声：“粮食可以给，但我有条件。”
她指着西坡，“我要县太爷给我批文，西坡那片荒地，归我开垦。我产出的粮食，一半上交，一半归我自己分配。”
官差哪敢做主？连滚带爬地回了县城。族长站在原地，脸跟被打了似的红。
囡囡啃着新蒸的麦饼，含糊不清地问：“娘，官差也想抢咱们的粮食吗？”
李巧摸了摸女儿的头，望着西坡越来越多的人影，轻声道：
“他们不是抢，是忘了，这天下的粮食，从来都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是衙门里变出来的。”
夜色渐浓时，李巧发现那金泉水又变了——
这次泛着淡淡的蓝，像淬了星光。
她舀了半碗，刚碰到指尖，就听系统说：
【解锁“净化”功能，可净化受污染水源。】
远处传来官差回城的马蹄声。李巧望着水缸里跳动的蓝光，想起了邻县被污染的那条大河。
这水，能浇活庄稼，能变出粮食，或许……真能浇活这干裂的大地。
她把囡囡抱进怀里，西坡的凿石声还在继续，比昨儿更响了。
这夜的麦香，飘得比任何时候都远。
您说这县太爷会答应李巧的条件吗？那泛着蓝光的灵泉，又会引出啥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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