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角落的麻袋下,几粒稻谷诡异地蠕动着。
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隐约可见谷粒表面泛着不正常的绿霉。
「沙...」霉斑扩散的声响淹没在夜风中。
堂屋内,李巧猛地睁开眼,喉咙火辣辣地疼。草铺旁,囡囡正用沾湿的布巾擦她额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囡囡捧来豁口的陶碗,清水晃出细碎波纹。
囡囡出声:「娘喝水。」
李巧贪婪地吞咽,清凉感顺着喉咙滑下。
她这才发现屋里挤满了人——柱子像堵墙似的挡在门口,温伯蹲在火塘边煎药,几个村妇正手脚麻利地收拾满地狼藉。
「田主娘醒啦!」柱子的大嗓门震得房梁落灰。
院外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王老汉带着十几个举火把的村民冲进来,脸上还沾着泥。
王老汉出声:「不好了!村东头三亩秧苗全蔫了,叶子背面长满绿毛!」
李巧心头一跳。这症状她见过——前世老家闹稻瘟病就是这样。她强撑着想坐起来,却被温伯按住手腕。
老人往她嘴里塞了片苦根,出声:「脉象虚浮,是劳累过度。那绿霉邪性,碰过的鸡鸭都蔫头耷脑。」
院角阴影里,陈威抱臂而立。男人腰间的柴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目光钉子似的扎在李巧脸上。
陈威出声:「半月前你浇过的田,苗子反倒精神。」
这话像块热炭扔进干草堆。村民们交头接耳,几个年轻后生己经抄起锄头往粮仓方向张望——那里堆着李巧育的新稻种。
柱子出声:「放你娘的屁!田主娘昏睡三天,难不成梦游去下毒?」
柱子一跺脚,震得地上陶罐首跳。
李巧抓住温伯的胳膊,出声:「粮仓...稻种...」
她记得昏迷前检查过,最里头那袋杂交稻确实有些返潮。
人群瞬间骚动。张婶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娃挤到前头,孩子脸上赫然有几块铜钱大的绿斑,正难受地抓挠。
「我家宝儿就摸了把霉谷子!」张婶哭嚎着要跪下,被李巧一把拽住。
借着火光细看,那绿斑分明是霉孢子过敏。
李巧心头稍定,从枕下摸出个粗布包,出声:「取井水化开,擦洗患处。」
布包里是她按前世记忆配的土霉素粉,用灵泉催生的药草制成。
「都让开!」温伯厉喝。老人拨开人群,举着火把往粮仓照去——木门缝隙里正渗出诡异的绿雾。
李巧瞳孔骤缩。这哪是什么妖邪,分明是霉变谷物产生的有毒孢子云!
她猛地咬破舌尖,在众人惊呼中扑向粮仓,沾血的掌心啪地拍在门板上。
「系统,兑换灭菌剂!」
【叮!消耗10点灵能兑换生物农药成功】
掌心渗出无色液体,顺着门缝渗入粮仓。
片刻后,绿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众人还没回过神,李巧己经扯下头巾浸了井水,牢牢系在口鼻处。
李巧出声:「柱子,带人把受潮的稻种摊开晒。温伯,劳烦熬几锅大蒜水——要独头紫皮蒜。」
她声音闷在湿布里,却字字铿锵,
人群像被抽了鞭子的陀螺转起来。
李巧趁机凑近陈威,沾着药粉的手拍在他刀柄上,出声:「刀锈了可不好用。」
男人猛地抽刀,发现锈迹斑斑的刀身正簌簌落下红屑,露出雪亮刃口。
李巧擦着汗笑道,出声:「三天后新稻种出芽。陈大哥要是得空,不如带人把西沟渠清一清?」
她故意说得响亮,让周围人都听见,「引活水灌田的,每亩多分二十斤粮。」
陈威眯起眼睛。火把映照下,他看见这寡妇眼底闪着精明的光——哪有什么神通,分明是拿捏人心的本事。
当他低头看刀时,心跳漏了一拍:刀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水纹状的暗纹,摸上去有丝丝凉意。
粮仓门吱呀一声开了。
柱子举着火把探头,咦了一声:「霉斑真退了!」
他扛出半袋稻种倒在地上,金灿灿的谷粒滚了满地,哪还有半点绿色?
村民们一拥而上,这个抓把谷子搓搓,凑近闻闻,不知谁先喊了声:
「田主娘神了」。
几十号人呼啦啦全跪下了。
李巧正要拦,忽觉袖口一紧——囡囡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
小丫头眨巴着眼,出声:「娘吃。柱子叔说,吃饱才有力气带大伙种地。」
月光混着火把的光,将母女俩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拉得老长。
粮仓角落,最后一点绿雾消散在夜风中。
而更远处的田垄里,新播的稻种正在灵泉浸润下,悄悄顶破土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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