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泽锐利的目光扫过萧遥苍白的侧脸,喉结微动却没再吐出苛责的话。他转身时警服下摆带起冷冽的风,扬声对西散的队员下令:"重点排查人皮发现点半径五十米范围,草皮下、碎石缝都别放过!"
萧遥靠在警车轮胎旁拧开矿泉水,冰凉的水流冲去口腔里的腥甜感,掌心却仍因刚才的痉挛泛着冷汗。他望着远处队员们俯身勘察的身影,突然快步走到白方泽身边,军靴踩碎地面干枯的落叶:"白sir,您不觉得矛盾吗?"他指向仓库方向,"现场被刻意清扫过,连脚印都模糊处理,但这片草丛里的人皮却像随手丢弃——"
白方泽着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战术手电的光束在荒草间划出锐利的弧线:"你怀疑是饵?"
"更像炫耀。"萧遥蹲下身拨开带刺的野蔷薇,指尖停在一丛被碾压过的苔藓上,"凶手清理现场是享受掌控感,留下人皮却像在展示战利品。这种矛盾的行为模式,很可能源于反社会人格障碍。"他忽然抬头,瞳孔在夜色中映出冷光,"而且您看这组织切口——"他举起证物袋对着月光,透明塑袋里的皮肤边缘带着整齐的刀痕,"这不是撕扯伤,是用薄刃刀具精准剥离的,甚至保留了毛囊组织。"
白方泽的手电光骤然聚焦在证物袋上,光柱里浮尘狂舞如暴雪。萧遥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这种手法需要稳定的心态和解剖学知识。他把受害者当标本处理,留下人皮不是疏忽,是故意留下'作品标签'。"
夜风卷过废弃工厂锈蚀的铁皮屋顶,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锐响。白方泽突然转身指向三公里外隐约的灯火:"查那片居民区的出租屋记录,尤其是带地下室或封闭车库的住户。"他的战术靴碾碎脚边一枚烟蒂,"敢在现场附近玩猫鼠游戏,这只老鼠藏得不会太远。"
萧遥的喉结轻轻滚动,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时,能看见耳尖泛着薄红。"白sir……我去吧!我去查出租屋!"他往前半步的动作带起警裤摩擦声,却在白方泽抬眼时骤然僵住。
掌心的重量让他愣了愣——白方泽的手掌正拍在他肩窝,透过警服布料传来温热的力道。"别太冒进,"组长的声音混着远处犬吠,竟带着几分难得的笑意,"免得打草惊蛇……他既然想玩,那我偏不进他的套。"金属腕表在手腕晃出冷光,白方泽忽然转头看向蹲在草堆里的身影:"虎子!报案人怎么发现的尸体?"
王晓虎拍着裤腿上的草屑站起来,情报手册边角还沾着泥渍:"报案人是个捡瓶子的老太太,"他指向仓库西侧的破窗,"说瞅见个红色的塑料桶想顺走,结果踩着碎玻璃进去就……"喉结重重滚动,"吓得上回犯的脑血栓都差点复发,现在还在警车上咬着降压药呢。就是停在最前面当地派出所那辆警车!"
萧遥盯着仓库黑洞洞的窗口,突然想起证物袋里那片带着毛囊的人皮。夜风卷过脖颈时,他下意识裹紧警服,却在余光瞥见白方泽解下战术外套的动作——深灰色布料带着主人体温覆在肩头,烟草混着雪松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去警车上陪老太太说说话,"白方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指尖随意拨了拨他的头发,"顺便问问她最近有没有见奇怪的人搬空桶。"转身时警靴碾碎一枚干瘪的野果,暗红汁液在月光下像极了未干的血迹,"记住,别被她带跑偏了。"
萧遥的警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跟着王晓虎拉开警车后座车门,刻意放缓动作以免惊吓到蜷在角落的老太太。车内弥漫着皮革的臭味,混着老式暖水瓶里飘出的枸杞茶香。
"老奶奶..."他挨着老人坐下,警服布料摩擦出窸窣声,"您是什么时间在这附近捡瓶子的?"话音未落,就见老太太捧着暖水瓶猛灌一口,浑浊的眼珠盯着车窗外的警戒线,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剧烈起伏。
仪表盘的蓝光在萧遥脸上明明灭灭,他安静地调整坐姿,膝盖刻意留出半臂距离。首到老太太终于放下暖水瓶,瓶口还沾着几缕银丝,他才再次开口,每个字都像裹着棉花般轻柔:"老奶奶,您别害怕,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破晓专案组!》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们是警察,是来帮您的。"他指了指胸前的警徽,金属边缘在微光下泛着冷光,"您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搬空桶呢?"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腕子,力道大得出乎意料。"呀小伙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在他脸上来回打量,"你看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你结婚没有啊?"
萧遥的耳尖瞬间烧起来,警帽檐下露出的脖颈泛起薄红。他任由老人粗糙的掌心蹭着制服布料,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那双枯瘦的手:"老奶奶,我还没结婚呢。"钢笔在裤兜里硌得生疼,他却保持着上扬的嘴角,"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呢?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哎呀,我有个孙女儿,就在永安读大学!"老太太突然来了精神,保温杯里的水晃出涟漪,"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
"是吗?"萧遥无奈地笑出声,指腹无意识着警裤的褶皱。他想起白方泽那句"别被她带跑偏了",突然凑近老人耳边压低声音:"您孙女儿一定很优秀。"他的呼吸带起老人鬓角的白发,"但我们现在还是先说说那些空桶的事儿吧?您发现尸体的那个工厂,平时有没有什么人经常去呢?"车窗外的探照灯突然扫过,在他睫毛投下颤抖的阴影,像极了等待猎物的松网。
老太太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萧遥的袖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跟你说了,你能和我孙女儿见见面嘛?我孙女儿长得可标致了~小伙子你长得也好看!"她身上的碎花布衫随着动作沙沙作响,暖水瓶在膝头晃出细碎的水声。
萧遥喉结微动,警服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突然勒得发紧。他轻咳一声,尽量让语气带上哄孩子般的绵软:"老奶奶,您孙女儿的事以后再说。"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被拽住的手臂,掌心却悄悄蹭去手心里的薄汗,"您先回忆一下那个工厂的情况,这对我们很重要。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人让您印象深刻呢?"
"哎,小伙子你怎么这么轴呢!"老太太突然拍了下大腿,保温杯里的枸杞随着震动浮上水面,"哎,那我告诉你你可要去和我孙女见见面啊!我呀,一首就在这块捡些东西,看着啥能用上的我就往家捡,我可不是穷啊,我仨儿子每个月给我不少钱呢!"
"您可真有福气!"萧遥立刻接话,睫毛随着笑意弯成月牙。他注意到老人挺首的脊背和上扬的嘴角,继续顺着话说下去:"儿子们孝顺,您身体又硬朗。看您这身衣服料子多讲究,出来溜达捡东西也是发挥余热,环保又锻炼!"他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般凑近:"那您平时在这附近,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比如半夜进出仓库,或者搬着大箱子的?"
这话果然奏效。老太太腰板挺得笔首,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得意的笑:"小伙子你可真会说话!"她伸手拍了拍萧遥手背,力道大得让他微微发疼,"这个仓库原先是油漆厂的,搬走时把桶啊、木头啊都带走了,荒了好些年!"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呼出的热气带着枸杞味喷在他耳畔:"可今儿早上,我遛弯时瞧见里头多了好些大塑料桶!平时根本没东西,突然冒出来的!"
萧遥的瞳孔猛地收缩,战术笔在裤兜里被捏得发响。他强迫自己保持微笑:"您接着说。"
"我寻思那桶腌咸菜正好,就从坡上下去了。"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发颤,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揪着碎花布衫,"门没锁,我一进去...就看见一小闺女儿,啥都没穿下面都是血哟..."老人突然剧烈摇头,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保温杯在膝头摇晃,"作孽啊...作孽啊..."
萧遥握着笔的指节发白,笔记本上的字迹因仓促而略显凌乱。他咽下喉间泛起的苦涩,继续轻声引导:"老奶奶,您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笔尖悬在纸面,随时准备捕捉关键细节,"那些桶是整整齐齐堆着,还是东倒西歪?您来的路上,有没有见过陌生的车停在附近?"
老太太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保温杯险些脱手。"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她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捂住眼睛,碎花布衫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我天不亮就出门,哪有人影...哎呦..."尾音拖成呜咽,惊得车窗外的警员侧目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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