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怎么办？”萧遥看着白方泽，眼神里带着点茫然。线索断了，陷阱还在，汪明政和秦立伟依旧藏在暗处，向老的情况还在恶化，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白方泽没立刻回答，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己经凉了的面条，慢慢嚼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筷子，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别慌。”
他看着萧遥，语气平静却有力：“汪明政既然费这么大劲伪造线索，说明我们己经打疼他了。他怕我们找到真证据，才急着用假线索引开我们。这反而证明，真线索就在我们之前查的方向里——1996年的‘永安号’，张建军的车祸，还有向老藏起来的弹片。”
萧遥愣住了，心里的茫然渐渐散去。是啊，汪明政越急着掩盖，越说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伪造线索虽然让他们走了弯路，却也暴露了对方的慌不择路。
“那我们接下来……”
“明天重新查‘永安号’。”白方泽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乔文之前查到‘永安号’的卸货记录是‘机械设备’，但没有清单。我们去查当年码头的装卸工，找那些还活着的老人，说不定能问到什么。还有张建军的车祸现场，就算照片没了，当年的目击者总该有人记得。”
他顿了顿，拿起手机给乔文发消息：“让她盯紧张琳，别打草惊蛇，看看她还会和汪明政的人接触吗。另外，再查一下老钟表匠的下落，他肯定知道‘永安号’的事。”
萧遥看着白方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不管遇到多少陷阱，只要白方泽还在，只要他们还没放弃，就总有找到真相的那天。
“好。”萧遥拿起筷子，重新端起碗，“明天我们一起去码头，就算把当年的装卸工都找遍，也要找到线索。”
白方泽看着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先把面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遥点点头，大口吃起面条。虽然面己经凉了，汤也没了热气，但他却吃得格外认真。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难走，但只要他们还能这样并肩坐着，一起吃一碗凉了的面，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就没什么能打垮他们。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洒在两人身上，像是在无声地陪伴。宿舍里很静，只有筷子碰碗的轻微声响，却透着一股不放弃的坚定。
他们不会被假线索打倒，更不会被汪明政的阴谋吓退。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宿舍楼下的香樟树，白方泽就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萧遥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左手戴着的固定护具在晨光里泛着浅白的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今天还能去码头吗？实在不行我先去跟乔文汇合。”
“没事。”白方泽把牛奶推到他面前，指尖还带着点刚热牛奶的暖意，“护具只是防止用力过猛，问几句话总没问题。”
两人快速吃完早餐，骑着昨天的电动车往市局赶。路上的风带着深秋的清爽，萧遥坐在后座，这次没再下意识抓白方泽的腰，只轻轻扶着车座边缘，目光落在前方不断倒退的绿化上——心里还记挂着伪造笔记本的事，也盼着今天能从码头的老装卸工嘴里问出点线索。
到重案组办公室时，刚过八点半。乔文己经到了，正对着电脑屏幕敲打键盘，桌上堆着好几份打印出来的码头人员名单。看到他们进来，她立刻站起来：“白队，萧警官，我整理了1996年在永安码头工作过的装卸工名单，还活着的有12个，地址都标出来了。”
“姜队呢？”白方泽扫了眼办公室，姜淮的座位空着，电脑没开，连平时常放的保温杯都没在桌上，“没说今天要出去？”
乔文摇摇头，脸上露出点疑惑：“我早上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微信也没回。”
萧遥心里咯噔一下，拿出手机拨通姜淮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乔文小声猜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名单，“姜队昨天还说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码头的……”
白方泽没说话，走到姜淮的办公桌前。抽屉没锁，他轻轻拉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文件，没有异常；桌角的记事本翻开着，最后一页写着“上午9点，重案组会议”，字迹是姜淮一贯的刚劲，显然是提前规划好的。
一个习惯提前到岗、连会议都记在本子上的人，不可能突然失联。
“查一下姜队的车。”白方泽转身看向乔文，语气沉了下来，“调市局门口的监控，看看他今天有没有来上班，再查他昨晚的行车记录。”
乔文立刻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很快跳出市局门口的监控画面——从凌晨五点到现在，姜淮的黑色轿车始终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昨晚呢？”萧遥凑过去，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时间轴。
“昨晚姜队是7点离开市局的，监控拍到他开车往家的方向走了。”乔文调出另一段监控，画面里姜淮的车拐进了他家所在的小区，“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白方泽的眉头拧了起来。姜淮家离市局不远，开车只要20分钟，要是早上从家出发，就算堵车，8点也该到了。现在联系不上，人也没到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要不要去姜队家看看？”萧遥看着白方泽，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汪明政连伪造线索的手段都用了，会不会对姜淮下手？
“你跟乔文留在办公室，继续查码头的装卸工，特别是1996年12月3日那天值班的人。”白方泽拿起外套，左手快速把固定护具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我去姜队家看看，有消息立刻联系。”
“我跟你一起去！”萧遥立刻站起来，“两个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白方泽犹豫了一下，看着萧遥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行，走。”
两人快步走出市局，开车往姜淮家赶。路上，白方泽又拨通了姜淮的电话，这次依旧是无法接通。萧遥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建筑，心里的预感越来越糟——姜淮的失联，绝不会是巧合，很可能和汪明政有关。
“汪明政今天来上班了吗？”萧遥突然问。
白方泽拿出手机，给市局值班室发了条消息，很快收到回复：“汪副局早上8点到的，现在在办公室开会。”
在开会？萧遥皱起眉。如果姜淮的失联真和汪明政有关，他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地去上班？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汪明政最擅长伪装，当年能把张建军的车祸压下来，现在就算对姜淮做了什么，也能暂时掩盖过去。
20分钟后，车子停在姜淮家所在的小区。两人快步走进单元楼，按下姜淮家的门铃——没人应。白方泽试着转动门把手，门锁是从外面锁上的，没有撬动的痕迹。
“邻居在家吗？”萧遥敲了敲对面住户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你们是？”
“我们是姜淮的同事，他今天没去上班，联系不上，想问问您昨晚有没有看到他？”白方泽拿出警官证，语气尽量温和。
老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昨晚没看到，不过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挺响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姜的车。”
凌晨两点多？萧遥和白方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姜淮平时作息规律，很少凌晨出门，除非是有紧急任务——可他们昨晚没接到任何紧急任务通知。
“谢谢您。”白方泽道谢后，拉着萧遥下楼，“去查小区的监控，看凌晨两点多是谁的车离开的。”
小区保安室里，保安调出了凌晨的监控。画面里，凌晨2点15分，一辆黑色轿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车牌被一块黑布挡住了，看不清。开车的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看不出是不是姜淮。
“这辆车不是姜队的。”萧遥盯着屏幕，“姜队的车是黑色大众，这辆是黑色丰田，车型不一样。”
白方泽的眼神沉了下去。不是姜淮的车，却在凌晨出现在他家楼下，还故意遮挡车牌——显然是有问题。
“查这辆丰田车的行踪。”白方泽拿出手机，给乔文发了条消息，“让技术科根据监控画面，查这辆车的型号、车架号，还有它离开小区后的行驶路线。”
发完消息，他转身走出保安室，萧遥跟在后面。两人站在小区的空地上，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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