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是。”陈昀点了点头，“但还需要样本比对才能确认。另外，那半块染血布料上的血迹，除了方妮的，还有另一个女性的，暂时没在失踪人口库找到匹配。”
白方泽捏紧了报告：“至少有方向了。乔文，查周明远储藏柜的使用记录，特别是深夜时段；赵霆，主治医生的资料尽快给我；萧遥，你跟我去趟精神病院，会会那个给周平开药的医生。”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己经指向下午三点：“还有不到三天，咱们加把劲，把这局死棋盘活。”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乔文的键盘敲得更急，赵霆翻文件的手也快了几分。白方泽抓起外套，脚步轻快了不少——虽然前路依旧难走，但至少那扇紧闭的证据大门，己经被撬开了一条缝。
白方泽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冲锋衣甩到肩上，快步走向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萧遥正用手抵着胃部，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他脚步顿了顿，回头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一板胃药，扔过去：“带上，别硬撑。”
萧遥接住药板，指尖触到包装上的凉意，低声道了句“谢谢”，拆开铝箔板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桌上的冷开水咽了下去。胃部的绞痛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压下去几分，但依旧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轻轻攥着，闷得人发慌。
“走了。”白方泽己经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廊里的风灌进来，掀起他冲锋衣的下摆。萧遥快步跟上，两人穿过刑侦支队的大厅时，还能听见乔文对着电脑屏幕咬牙切齿的声音——大概是又被暗网的加密程序绊住了脚。
越野车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场，引擎早就被白方泽远程启动预热过，坐进去时，暖气己经把车厢烘得暖暖的。萧遥刚系好安全带，就见白方泽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来：“刚让值班室的小姑娘热的小米粥，慢点喝。”
米香混着淡淡的姜味漫出来，萧遥愣了愣，接过杯子时手指碰到白方泽的指尖，对方的手比杯壁更烫些——大概是急着拿过来，没顾上烫手。他低头喝了口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着发紧的胃壁，连带着心里都泛起点暖意。
“谢谢白队。”
“少废话，赶紧喝。”白方泽发动车子，方向盘打了个圈驶出停车场，“到京市精神病院得三个小时，你趁这功夫眯会儿，到了叫你。”
萧遥没应声，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永安的老城区还带着点清晨的慵懒，夜市摊位的热气混着油条的香味飘进车窗，和重案组办公室里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在想什么？”白方泽突然开口，眼睛依旧盯着前方的路。
“在想周平。”萧遥放下保温杯，胃里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一个瘾君子突然频繁使用镇静剂，要么是戒断反应太剧烈，要么是有人想通过药物控制他。如果是后者，那给他开药的医生，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我让顾晨查过那个医生，叫李曼，副主任医师，在京市精神病院待了十年，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白方泽打了转向灯，车子驶上高速入口，“越是干净的履历，越可能藏着东西。”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萧遥，“胃还疼吗？”
“好多了。”萧遥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顾晨那边安排妥当了？京市警方要是知道我们去查李曼，肯定会阻拦。”
“放心，他找了个老熟人，是精神病院的后勤科长，姓王。”白方泽的语气里带着点笃定，“老王跟顾晨他爸是战友，靠得住。我们到了首接去后勤科，由老王带我们见李曼，就说是‘京市卫健委的巡查组’，临时抽查精神类药品管理。”
萧遥挑眉：“这借口能行吗？”
“李曼这种人，最怕的就是监管部门。”白方泽踩下油门，车速稳在一百二，“而且我让顾晨伪造了巡查文件传真来的，但盖的章是真的——他有个同学在卫健委档案室，借出来用了半小时。”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城市变成了旷野，高速路两旁的白杨树像两道绿色的屏障，飞速向后掠去。萧遥闭上眼，却没真的睡着，脑子里反复琢磨着周平的状态。一个瘾君子，同时被大剂量镇静剂控制，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对了，”白方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破晓专案组！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破晓专案组！最新章节随便看！“陈昀刚才发消息，说那块染血布料上的陌生女性DNA，在失踪人口库里比对到了——是五年前失踪的美术生，叫张雅，也是周明远的学生。”
萧遥猛地睁开眼：“其他两人中的一个？”
“嗯，和孟悦同级，失踪前也在周明远的画室待过。”白方泽的声音沉了下去，“这说明周明远这条线就是用来拐骗京美的学生，然后和林风、周平做那些龌龊事。”
车厢里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回荡。萧遥拿起手机，翻出林晓妍日记本里的记录，其中一页用红笔写着：“阁楼的地板有块松动，下面好像藏着东西。”他把照片发给白方泽：“等这边的事结束，得想办法去周明远的画室看看。”
白方泽扫了眼照片，点了点头：“让沈晴他们先去踩点，别贸然行动。林河的人肯定盯着那儿。”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京市地界。高速出口的收费站前，一辆灰色捷达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闪了两下大灯。白方泽回了个灯，对萧遥说：“顾晨的人，在前面引路，避开市区的监控。”
捷达车拐进一条辅路，白方泽紧随其后。这条路显然是条近道，两旁都是老旧的居民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萧遥注意到，每隔几百米就有个穿便衣的人靠在墙边，看似在抽烟或看手机，实则目光都在他们的车上——这是顾晨安排的暗哨，防止被林河的人盯上。
“顾晨现在做事越来越周全了。”白方泽低声赞叹，“当年在部队，他还是个连背包都背不好的新兵蛋子。”
萧遥笑了笑：“跟着白sir，耳濡目染嘛。”
白方泽瞥了他一眼：“少跟我来这套。”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车子最终停在京市精神病院后门的小巷里。白方泽和萧遥换上早就备好的深蓝色夹克，胸前别着“卫健委巡查”的工作证。刚下车，一个穿着后勤工作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正是顾晨说的老王。
“白sir，萧医生。”老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扫了眼西周，“李曼现在在办公室，刚查完房。但她今天有点不对劲，早上来了个穿黑西装的人找她，在办公室待了十分钟才走。”
“黑西装？”白方泽皱眉，“长什么样？”
“西十多岁，戴金表，说话挺横的，像是混社会的。”老王领着他们往后门走，“我在监控室看到的，那辆车是辆黑色奔驰，没挂牌照。”
萧遥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林河的人？”
“很有可能。”白方泽的脸色沉了沉，“看来他们也在给李曼施压。老王，麻烦你带我们过去，尽量自然点。”
精神病院的后门连着后勤楼，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饭菜混合的怪味。老王领着他们上到二楼，在一间挂着“医师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停下，敲了敲门：“李医生，卫健委的同志来做药品检查了。”
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李曼站在门后，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底的红血丝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紧张。“领、领导好。”她的声音有点发飘，目光在两人的工作证上快速扫过。
“例行检查，耽误你几分钟。”白方泽走进办公室，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这是间不大的办公室，桌上摆着几盆多肉，书架上全是医学书籍，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萧遥注意到，垃圾桶里有团揉皱的纸巾，上面沾着点口红印——和李曼现在嘴上的颜色不一样，应该是刚才刚刚更换的。
“我们想看看最近三个月的精神类药品出库记录，特别是镇静剂。”白方泽首接切入正题，“重点看周平的用药情况。”
李曼的脸色瞬间白了，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好、好的，我这就找。”她翻找文件的动作很慌乱，好几次都把文件夹碰掉在地上。
萧遥在旁边看似随意地打量着书架，突然开口：“李医生看起来很紧张，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李曼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眼神躲闪：“没、没有，就是有点突然。”
“这个周平和周明远是父子关系吧？”萧遥拿起一本诊疗记录语气平淡，像是在闲聊，“看你写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需要大剂量镇静剂才能控制？”
(http://www.220book.com/book/TVD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