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药？”白方泽追问。
“是……是依托咪酯?，超剂量的。”李曼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正常人吃了会成瘾，周平有吸毒史，国内很难搞到，只能通过我这里……”
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张涛的吼声：“都给我仔细搜！一间办公室都别放过！”
白方泽和萧遥对视一眼——张涛果然带了人回来。他立刻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跳下去，后院有个杂物间，从那里能出去。”
“那你呢？”萧遥问。
“我拖住他们，你带着李曼先走，去后勤科找老王，他知道该怎么做。”白方泽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顾晨准备的备用身份，你们先用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己经到了门口。白方泽拍了拍萧遥的肩膀：“照顾好自己，胃药别忘吃。”
萧遥没再说什么，拉着李曼往窗户跑。就在他们翻窗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张涛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空荡荡的窗户，他怒吼一声：“追！”
白方泽转身，挡在了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年在部队，他一个人能撂倒三个老兵，对付这些只会动嘴的辅警，绰绰有余。
窗外，萧遥拉着李曼钻进了杂物间。他回头看了眼办公楼，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心里默念了一句“白队保重”，然后拉着李曼，飞快地消失在围墙的阴影里。
萧遥拉着李曼钻进后院的杂物间时，老王己经等在里面了。老头手里攥着串钥匙，见他们进来，急忙把一件清洁工的蓝布褂子塞给李曼：“快换上，跟我走侧门，张涛的人都在前门堵着呢。”
杂物间里堆着拖把和消毒水，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李曼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手指抖得连纽扣都扣不上，萧遥伸手帮她系好最下面那颗，低声道：“别怕，出了这道门就安全了。”
老王领着他们穿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脚下的石板滑得厉害。李曼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萧遥一把拽住。“快到了，前面就是侧门。”老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动了什么。
侧门是道生锈的铁门，老王用钥匙拧了半天才打开，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门外就是精神病院后墙的小巷，顾晨安排的那辆灰色捷达正停在巷口，车窗半降着，司机冲他们比了个手势。
“你们先上车，去停车场找白队的越野车。”老王把钥匙递给萧遥，“我去引开他们，就说看到可疑人往东边跑了。”他顿了顿，拍了拍萧遥的胳膊，“你们白队长身手好不会有事的。”
萧遥没来得及道谢，老王己经转身跑回铁门内，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他拉着李曼钻进捷达，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白队他……”李曼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缓过神。
“他没事。”萧遥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精神病院，胃里的绞痛又隐隐发作，“他比我们想象的能打。”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张涛带了至少十个辅警，白方泽就算身手再好，赤手空拳也难敌。
捷达车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精神病院对面的停车场。白方泽的越野车就藏在最角落的阴影里，萧遥拉着李曼快步钻进去，刚关上车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他们发现我们跑了。”李曼的声音发颤，紧紧抓着座位的扶手。
萧遥没发动车子，只是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喝口水，稳住。”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精神病院的大门，心里像压了块石头——白方泽怎么还没出来？
就在这时，“砰砰砰”三声枪响突然从精神病院的方向传来，沉闷的声音穿透车窗，砸得人耳膜发疼。萧遥的心脏猛地一缩——白方泽没带枪！他这次是冒充卫健委的人来的，为了身份逼真，连配枪都留在了永安。
那枪声只可能是张涛他们开的！
“白队有危险！”萧遥猛地推开车门就要下去，手腕却被李曼死死抓住。
“你不能去！”李曼的眼睛通红，“他们有枪！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放开我！”萧遥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才……”
话音未落，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精神病院三楼的窗口闪过一个黑色身影。那人动作快得像猫，先是抓住窗沿翻到二楼的遮阳棚上，脚下一蹬，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一楼的空调外机上。紧接着，他屈膝一弹，从三米高的地方跃下，落地时顺势翻滚了半圈，卸掉冲击力，起身时己经拔腿朝停车场的方向狂奔。
是白方泽！
萧遥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刚要推门下车接应，就见白方泽冲他比了个手势——左手食指指向前方，右手做了个“开车”的动作。萧遥立刻会意，反手关上车门，拧动钥匙发动引擎。
越野车的轰鸣声刚响起，白方泽己经冲到了车旁。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肩头的衣服破了个洞，渗出血迹。“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里带着喘息，显然刚才的动作消耗了不少体力。
萧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后视镜里，张涛带着人冲出精神病院，手里的枪还在冒烟，显然是刚追出来。
“你受伤了？”萧遥一边开车一边瞥向白方泽的肩膀。
“小伤，擦到了。”白方泽撕下衣角，胡乱缠在肩上，血很快渗了出来，染红了布料，“张涛疯了，竟然敢在医院里开枪。”他顿了顿，看向李曼，“拿到东西了吗？”
李曼这才回过神，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周平的用药记录和他偷偷录的音频，都存在这里了。他说里面有周明远承认杀孟悦的录音……”
白方泽接过U盘，塞进鞋底的夹层里：“做得好。”他看向萧遥，“往城东开，顾晨在那边安排了换车点。张涛肯定己经布控了，这台车不能用了。”
萧遥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窗外的街景渐渐荒凉，路灯也变得稀疏。他看着白方泽缠在肩上的布条，又想起刚才那几声枪响，心里一阵后怕。
“刚才你不要命了！”萧遥忍不住斥责，“从三楼跳……太危险了。”
白方泽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疼的表情：“张涛的人堵在楼梯口，不跳窗就得被他们堵在屋里当活靶子。”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萧遥发白的脸，“你没冲动下车，做得对。”
萧遥没说话，只是把暖气开得更大了些。暖风拂过脸颊，他却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刚才听到枪响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白方泽出事。这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在他胃疼时递来热水的队长，这个明明自己受伤还惦记着别人的男人，己经成了他在重案组最信任的人。
“对了，”白方泽突然想起什么，“乔文刚才发消息，说查到《折翼的少女》现在在瑞士一家私人美术馆，馆长是个华裔，叫秦山，和林河的岳父郑老有过生意往来。”
萧遥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来：“那孟悦的DNA……”
“只要能联系上秦山，拿到画的检测权限，就能提取DNA。”白方泽的声音沉了些，“但郑老那边肯定会阻拦，这又是一场硬仗。”
越野车驶进一片废弃的工厂区，顾晨安排的换车点就在这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厂房里，车灯闪了两下。萧遥把车停稳，刚要熄火，就见白方泽突然按住他的手，指了指后视镜——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奔驰正跟在后面，距离越来越近。
“张涛的人追来了。”白方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萧遥，你带着李曼和U盘先走，开那辆黑色轿车去永安，找姜sir。”
“那你呢？”萧遥问。
“我引开他们。”白方泽推开车门，抓起后座的一根钢管，“告诉姜sir，三天内，我一定把周明远的罪证带回去。”
奔驰车己经停在了厂房门口，车门打开，张涛带着人走了下来，手里的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快走！”白方泽低吼一声，推了萧遥一把。
萧遥咬了咬牙，拉着李曼跳下车，冲向那辆黑色轿车。他发动车子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白方泽冲出去的身影——他挥舞着钢管，径首朝张涛的人冲了过去，像一头闯进狼群的孤狼。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萧遥猛踩油门，黑色轿车冲破厂房的铁门，消失在夜色里。他知道，白方泽是故意把危险留给自己，就像在精神病院时一样。
“白队他……”李曼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不会有事的。”萧遥的声音很稳，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我相信他，会把证据带回去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破晓专案组！(http://www.220book.com/book/TVD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