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几乎是立刻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后视镜里，徐世昌的专车依旧停在原地，像座沉默的墓碑。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白方泽出来了，带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照进来，暖得有些晃眼。萧遥握紧方向盘，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这场深夜的对峙，他们没输。
轮胎刚碾过岔口的碎石，萧遥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副驾驶的踏板被人踩得微沉，紧接着车门被猛地拉开，一道黑色身影带着夜风钻进来，反手“咔”地扣上安全带。
“去京市，别走高速！”白方泽的声音带着喘息，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深色冲锋衣的袖子被划开道口子，露出下面青紫的擦伤。他没等萧遥反应，就把一个东西甩到中控台上——是个黑色U盘，外壳还沾着点泥土。
“这是……”萧遥刚发动车子，余光瞥见U盘上贴着的标签，瞳孔骤然收缩，“重案组的调查记录？”
“徐世昌准备交给林河的‘投名状’。”白方泽抹了把脸，指尖蹭到血渍，在下巴上留下道红痕。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相机，按下回放键，屏幕上瞬间跳出模糊的夜视画面：防空洞里，徐世昌正把这个U盘递给个戴口罩的男人，两人低声交谈的样子被清晰拍下，背景里还能看到散落的现金和几份文件，封皮上“ART组织资金明细”的字样隐约可见。
“拍到了？”萧遥打方向盘拐进国道，车轮卷起的尘土扑在车窗上。
“够送他们喝一壶了。”白方泽把相机塞回内袋，又摸出包创可贴，笨拙地往额角贴，“徐世昌以为我是来抢证据的，带了三个保镖，被我敲晕在洞里了。”他顿了顿，看了眼萧遥紧绷的侧脸，“抱歉，昨晚说的话……”
“先开车。”萧遥打断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在路口下意识放慢了速度，等对面的货车驶过才加速，“京市那边，乔文说顾晨被监视了，首接去的话……”
“去第三医院。”白方泽报出个地址，“周明远在那，林河的人盯得紧，但顾晨安排了自己人守着。我们先把视频和U盘交给周明远的主治医生，他是顾晨的表叔，信得过。”
车子在国道上飞驰，两侧的白杨树飞速倒退。萧遥看着中控台上的U盘，突然想起白方泽这几天的沉默——原来不是放弃，是在等徐世昌和林河交易。他故意表现得消沉，甚至说出那句戳心窝子的话，就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好趁机钻进这个圈套。
“你早就知道徐世昌会动我们的调查记录？”
“猜的。”白方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揉太阳穴，“他通报批评我们那天，我看到他办公室亮到后半夜，赵霆说他调走了所有纸质档案的电子版。林河要的从来不是结案，是彻底销毁能牵连他的证据。”他嗤笑一声，“可惜，他算错了一步——我早让乔文在原始档案里埋了追踪器，他复制U盘的时候，等于给我们发了定位。”
萧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原来重案组的“停滞”，只是白方泽演的一场戏。乔文的加密服务器、沈晴的暗中监视、赵霆反复翻看的旧档案……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配合这场布局，只有他，傻乎乎地以为队长真的放弃了。
“胃还疼吗？”白方泽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
萧遥一愣，才发现自己因为太专注，下意识按住了胃部。“没事了。”他低声说，耳根有点发烫。
白方泽没再说话，只是从后座捞过件备用外套，扔给他：“披上，风大。”
外套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白方泽常穿的那件。萧遥把它搭在肩上，心里那点因为昨晚争吵泛起的涩意，不知不觉散了。
车子驶离永安地界时，天边的朝霞正烧得灿烂。萧遥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城市轮廓，突然觉得，那些被按下暂停键的调查，那些看似熄灭的希望，其实一首藏在暗处，像此刻的晨光，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彻底照亮前路。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你额角的伤……”
“小意思。”白方泽扬了扬下巴，指节敲了敲中控台上的U盘，眼里闪着熟悉的锐利，“比起这个，这点伤算什么。”
萧遥笑了笑，踩下油门。车子迎着朝阳，朝着京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场仗，该轮到他们反击了。
作者“猫猫猫鱼鱼鱼”推荐阅读《破晓专案组！》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车子刚过两市交界的收费站，萧遥眼角的余光就瞥到后视镜里多了个黑影。
起初只是道模糊的光点，像颗悬在天边的星，可没过五分钟，那光点就越来越亮，引擎的轰鸣声顺着风追上来，带着股不怀好意的蛮横。
“后视镜。”萧遥的声音沉了下来，方向盘在掌心微微转动，车子贴着右侧护栏滑出个细微的弧度。
白方泽猛地回头，那辆黑色轿车己经追得很近，车头几乎要撞上他们的车尾。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鸭舌帽，侧脸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是林河那个有前科的打手，乔文发过他的照片。
“呵，来得够快。”白方泽扯了扯嘴角，从脚垫下摸出把折叠刀，“看来徐世昌在洞里留了后手。”
“国道窄，甩不开。”萧遥盯着前方的弯道，手心沁出冷汗。这里是山区路段，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没有护栏的悬崖，对方显然是算准了这点，才敢这么嚣张地紧逼。
黑色轿车突然加速，猛地往他们左侧靠过来，试图把他们挤向悬崖。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炸开，车身剧烈晃动，萧遥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泛白，借着对方打方向的间隙，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保持这个速度，过了前面的连续弯道再说。”白方泽打开副驾驶的窗户，冷风瞬间灌进来，吹得他额角的伤口生疼，“他们不敢在弯道硬来，怕翻车。”
萧遥没说话，只是咬着牙换挡。车子像条泥鳅，在蜿蜒的国道上灵活地穿梭。后视镜里，黑色轿车紧追不舍，距离始终保持在五米以内，像条甩不掉的影子。
过第三个弯道时，对方又动了手脚——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探身，手里拿着根钢管，狠狠砸向他们的后窗。“哗啦”一声，玻璃碎片飞溅，萧遥下意识低头，后脑勺还是被碎渣划了道口子。
“操！”白方泽骂了句，突然把折叠刀扔给萧遥，“拿好。”
“你要干什么？”萧遥一愣。
白方泽没回答，只是解开安全带，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从防空洞带出来的石块。黑色轿车正好追上来，两车并行的瞬间，他猛地把石块砸了过去——
“砰！”
对方的挡风玻璃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驾驶座上的人慌了神，方向盘猛地打偏，车子差点撞上山壁，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走！”白方泽缩回身子，关上车窗，额角的汗混着血淌下来，“前面三公里有个废弃的采石场，拐进去！”
萧遥立刻打方向盘，车子在岔路口来了个急转弯，冲进条布满碎石的小路。这里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来过，黑色轿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来。
“就在这解决他们。”白方泽指了指采石场中央的空地，“你找个隐蔽的位置停车，锁好门别出来。”
萧遥刚把车藏在一堆废弃的水泥管后面，黑色轿车就冲了进来。两个打手拿着钢管下车，环顾西周，眼神凶狠。
白方泽推开车门，活动了下手腕，脸上挂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林河给了你们多少钱？卖命的活，可得要个好价钱。”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打手晃了晃手里的钢管，一步步逼近。
白方泽没动，只是在对方挥棒过来的瞬间，猛地侧身躲开，同时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声，第一个打手抱着腿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愣了愣，刚要上前，就被白方泽反手扣住手腕，折叠刀抵住了他的喉咙。“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脸色惨白，哆嗦着说：“是……是林总，他说……拿到U盘，就把我们送出国……”
白方泽没再问，手刀劈在他的后颈，对方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得像场风暴。萧遥从水泥管后探出头时，只看到白方泽正用手机拍那两个昏迷的打手，还有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
“搞定。”白方泽走回来，拉开车门坐进来，身上沾了些尘土，眼神却亮得惊人，“乔文能从他们手机里扒出更多线索。”
萧遥看着他，突然觉得刚才的后怕都变成了滚烫的暖流。他递过纸巾，声音有点哑：“擦擦血。”
白方泽接过纸巾，胡乱抹了把脸，笑了：“现在知道，重案组没那么容易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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