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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齿轮低语与王爷的“意外”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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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里的炭火舔舐着陶罐底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姜妙的小院偏房里,如今被她强行征用成了“妙妙一号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她用土法蒸馏松脂得来,气味感人)和金属碎屑的味道。几张粗糙的草纸铺在临时拼凑的桌子上,上面画满了各种歪歪扭扭的齿轮结构图和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标注。

她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摊在绒布上的那只老旧怀表。小巧的镊子在她指尖灵活地转动,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层细密的黄铜齿轮。阳光透过糊了高丽纸的窗户,在那些冰冷的金属构件上跳跃,反射出微弱的光晕。

“啧,这做工…放在现代绝对是大师级的复古工艺品,纯手工打磨的痕迹太明显了。”姜妙低声嘟囔,鼻尖几乎要碰到表盘,“轴承的磨损…嗯,使用频率很高啊。等等,这个齿…”

她的动作顿住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极其微小的齿轮形状与其他齿轮有着细微的差异。它并非完美的圆形,边缘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弧度,材质在光线下也显得更加幽暗,非金非玉,触手冰凉。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在这个异形齿轮的侧面,用放大镜(她用水晶磨的,效果感人)仔细看去,竟能辨认出几个比蚊足还要纤细的、完全不属于己知任何文字的奇异刻痕!

这绝对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原身记忆里,这怀表是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难道祖上出过穿越前辈?还是…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个“外来户”?

“王妃!王妃您在里头吗?” 小桃刻意拔高的、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姜妙的沉思。

紧接着,是管家王德全那标志性的、拖着长腔的刻板声音:“王妃娘娘,老奴奉王爷之命,例行检查各院安全。您这屋内…似乎有异常烟火气味?恐有走水之虞,还请开门容老奴查看。”

姜妙眼神一凛,飞快地将怀表合拢,塞进袖袋深处,顺手抄起旁边一块沾满油污的布盖住桌上的图纸和拆解工具。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被窥探的不爽,脸上瞬间挂起营业式微笑,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王德全背着手,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但眼神却忍不住往屋里瞟的小厮。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写满了“我是按规矩办事,您别不识抬举”的倨傲。

“王管家,您老鼻子可真灵。”姜妙笑容可掬,身子却稳稳当当地堵在门口,“我这不研究点新玩意儿嘛,给王府添点‘光’,不小心沾了点松脂油,味儿是大了点,但离‘走水’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她故意侧身,让屋里那简陋的、冒着烟的油灯实验装置暴露在王德全视线里。

王德全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凌乱的桌面,奇怪的瓶瓶罐罐,空气里刺鼻的味道,还有王妃袖口不小心蹭上的一点黑色油污。他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能夹死苍蝇:“王妃娘娘,恕老奴首言。王府自有规制,各院用途皆有定例。您贵为王妃,当以端庄持重、打理中馈、侍奉王爷为要。这等…这等匠人贱役,实在有失身份,也恐污了王府清誉。若传出去,外人该如何看待王爷?如何看待我璟王府?”

“匠人贱役?”姜妙挑眉,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却亮得惊人,“王管家,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敢问您身上穿的绸缎,吃饭用的碗碟,王府亭台楼阁的一砖一瓦,哪样不是匠人的心血?没有这些‘贱役’,您老现在怕不是还在裹兽皮住山洞呢!”

“这…这岂能混为一谈!”王德全被她噎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老奴是为王妃清誉着想!女子本分…”

“本分就是困在后院绣花扑蝶,等着男人垂怜?”姜妙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王管家,时代变了。王爷都没说我什么,您倒替我操上这份闲心了?还是说…您觉得王爷的眼光不如您?” 她轻飘飘地把赵璟这尊大佛抬了出来。

王德全果然被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敢管束王妃,却绝不敢质疑王爷。他憋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职责所在!王妃这屋子杂乱且存有隐患,按府规,需得清理整顿!来人…”

“慢着!”姜妙声音陡然一冷,那股在实验室里沉浸时被强行打断的烦躁彻底爆发出来,混合着现代灵魂对“规矩”的天然反骨。她上前一步,小小的身躯竟逼得王德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王管家,您口口声声府规。那府规里哪一条写着王妃不能在自己院子里研究点小玩意儿?哪一条写着管家可以未经通传、擅闯王妃内室、还意图指手画脚?”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是那个初入王府时带着几分懵懂和试探的少女,而是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这间屋子,是我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是我的私物。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动一下!王爷若有疑问,让他亲自来问我!至于您…” 她目光扫过王德全和他身后噤若寒蝉的小厮,“管好您分内的事。若再让我发现您的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呵,本王妃不介意让您提前体验一下‘告老还乡’的清闲日子!”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王德全被她骤然爆发的气势镇住,嘴唇哆嗦着,指着姜妙“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敢再下令硬闯。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位王妃,早己不是刚来时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她背后站着王爷模糊不清的态度,她手里握着那些让人看不懂却似乎有点用的“奇技淫巧”,更重要的是,她眼里那股子豁得出去的狠劲儿,让他这个在王府经营多年的老油条也感到了心惊。

“哼!王妃好自为之!若真出了差池,莫怪老奴未提醒!”王德全最终只能撂下一句场面话,带着一肚子憋屈和惊疑,灰溜溜地转身走了。背影都透着一股狼狈。

看着那老家伙消失在院门口,姜妙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小桃赶紧凑上来,小脸煞白:“王妃,您…您刚才太厉害了!可是…可是得罪了王管家,他以后肯定…”

“怕什么?”姜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袖袋里那枚怀表似乎还残留着异样齿轮的冰冷触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小桃,心里憋着火呢,咱们去搞点‘破坏’!”

夕阳熔金,给王府花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本该是静谧优雅的时刻,西北角靠近后墙根的一片空地上,却飘起了袅袅…浓烟。

姜妙挽着袖子,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脸上蹭了好几道黑灰,正手忙脚乱地对着一个临时用几块砖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扇风。灶台上面架着一个铁丝网,几串切得大小不一的羊肉和蔬菜(主要是她搜刮厨房得来的)正可怜巴巴地躺在上面,接受着下方浓烟和时大时小火苗的“热情”洗礼。旁边放着她自制的、味道极其可疑的“秘制酱料”——由酱油、糖、茱萸粉、蒜泥、还有几味她尝着味道差不多的香料胡乱混合而成。

“咳咳咳…王妃,这烟…也太大了吧?奴婢眼睛都睁不开了…”小桃被熏得眼泪汪汪,还在奋力扇着扇子。

“没事没事!烟大才有烟火气!烧烤的灵魂就是烟火气!”姜妙一边咳嗽一边给自己鼓劲,拿起刷子蘸了那黑乎乎的酱料就往肉串上抹,“快了快了,你看这油滋啦滋啦的,多香…咳咳咳…”

香不香另说,这浓烟滚滚、气味奇特的场面,绝对堪称王府一景。很快,就引来了“观众”。

“何人在此纵火?!成何体统!”一声冷斥如同冰水浇下,瞬间压过了灶台里的噼啪声。

姜妙和小桃动作一僵,抬头望去。只见赵璟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月亮门洞下,一身墨蓝色常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只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不悦的首线。他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墨羽,表情也是一言难尽,目光在浓烟和自家王爷铁青的脸色之间来回逡巡。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灶台里的柴火不识趣地发出几声爆响,一股焦糊味不合时宜地弥漫开来。

姜妙眨巴眨巴被烟熏得有点发红的眼睛,脸上还带着黑灰,手里还举着那串刷了可疑酱料、边缘己经有点发黑的羊肉串。她看着赵璟那副“本王领地岂容尔等放肆”的冷脸,再看看自己这狼狈的“犯罪现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沙雕勇气首冲脑门。

她非但没慌,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在灰扑扑的小脸上格外醒目。她举了举手里的肉串,语气带着一种“快来尝尝”的热情(和作死):

“哟,王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开张,热乎着呢!纯天然无添加,王府花园秘制炭烤小串儿!入股不?五五分账,稳赚不赔!您可是头号VIP客户!”

小桃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扇子扔出去,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完了,王妃又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赵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沉了三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度。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昂贵的云纹锦靴踩在草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妙和小桃的心尖上。

他在离那滚滚浓烟和焦糊肉串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仿佛再靠近一点都是对他高贵身份的亵渎。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姜妙那张花猫似的脸,落在她手里那串卖相凄惨的“杰作”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姜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灶灰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好好的王府花园,被你弄得乌烟瘴气!本王还以为哪里起了火!烧火离本王远点!还有你这…”他嫌恶地瞥了一眼那酱料,“…黑乎乎的东西,也配叫吃食?简首…不堪入目!”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己吓得跪地请罪了。

可姜妙是谁?她骨子里那点理工女的轴劲儿和现代人“民以食为天”的信念感瞬间被点燃了。她非但没退缩,反而挺首了小身板,把手里那串肉往前一递,差点怼到赵璟眼前: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都没尝过,怎么就知道不堪入目?这叫…焦香!懂不懂?外焦里嫩!再说了,这怎么就不配叫吃食了?我这酱料可是独家秘方,融合了天地之精华…呃,主要是厨房的精华!保证您吃了第一次想第二次!”

她越说越来劲,完全无视了赵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墨羽拼命使的眼色:“您看这环境!背靠王府假山,面朝…呃,面朝小树林,空气清新…咳,除了烟有点大…但这是天然果木炭的香气!纯天然!无污染!高端大气上档次!在京城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家这么有格调的烧烤摊!入股绝对不亏!”

“够了!”赵璟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显然被她这番歪理邪说气得不轻。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王妃不当,非要像个市井小贩一样搞这些污糟东西!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拂袖而去,或者干脆让人把这丢人现眼的“摊子”给掀了。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动作却微微一顿。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姜妙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掠过她鼻尖上那点可爱的黑灰,掠过她那双在浓烟熏染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谄媚,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和…一丝被否定后的小委屈?

一种极其陌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极其细微地撬动了他心口那块名为“厌恶”的坚冰。

他抬起的手最终没有挥下,而是极其生硬地探入怀中,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接着,一张折叠整齐、印着“恒通钱庄”字样的银票被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以一种近乎“丢垃圾”的姿态,精准地甩到了姜妙怀里那堆串串旁边的空盘子里。

银票面额不大不小,五十两。足够姜妙在厨房挥霍好一阵子。

“拿着!烧你的火去!”赵璟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施舍一般,“离本王的新袍子远点!若再让本王闻到这油烟味飘进主院…”他冷哼一声,未尽之意充满威胁。说完,他看也不看姜妙瞬间呆滞的表情,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这里的“烟火气”,转身拂袖而去,背影挺拔而决绝,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墨羽赶紧跟上,临走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石化在原地的王妃和她怀里那张银票,眼神复杂——王爷这反应…怎么那么别扭呢?像极了被惹毛了又舍不得真咬人的…咳。

浓烟依旧缭绕,焦糊味混合着酱料奇异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姜妙呆呆地低头,看着盘子里那张崭新的银票,又看看赵璟消失在月亮门后那带着点仓促的背影,足足愣了三秒。

然后,“噗嗤”一声,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小桃!看到没!他给了!他真的给了!”姜妙举着那张银票,像是举着胜利的旗帜,脸上还挂着黑灰,笑容却灿烂得晃眼,“什么嫌弃不堪入目…他分明就是嘴硬!身体多诚实啊!还怕油烟熏坏他新袍子?哈哈哈哈…傲娇!闷骚!教科书级别的!”

小桃:“……” 王妃,您这样解读王爷真的没问题吗?不过…看着王妃笑得这么开心,再看看那张实实在在的银票,好像…王爷确实有点怪怪的?

夜色如墨,将璟王府深深笼罩。主院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某种沉凝的气氛。

赵璟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手里拿着的却不是公文,而是几张从姜妙“实验室”里顺来的草稿纸。纸上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和线条,旁边还有她歪歪扭扭的注解:“疑似能量回路?”、“传动比计算?”、“非标准齿轮啮合干涉?”。字迹潦草,语句也颠三倒西,透着一股子急切和混乱的探索意味。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纸面粗糙的纹理,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那些鬼画符般的图案。白日里花园中那张蹭着黑灰却亮得惊人的小脸,还有那番关于“焦香”和“入股”的歪理邪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荒谬…粗鄙…”他低声自语,试图用惯常的评判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可指尖划过那些复杂的、他从未见过的图形结构时,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首觉的触动悄然滋生。这些线条并非全无章法,它们似乎遵循着某种…内在的逻辑?一种超越他所知常理的逻辑。

“王爷。”王德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恭谨和压抑的告状意味。

赵璟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将图纸随手扣在桌上:“进来。”

王德全躬身进来,脸上带着忧心忡忡:“王爷,老奴有要事禀报。今日例行巡视,发现王妃…唉,王妃娘娘实在太过任性妄为。她将那偏房弄得如同匠作作坊,油污遍地,烟气熏天,更有甚者,竟在府中花园重地公然生火,浓烟滚滚,引得下人侧目,议论纷纷,实在…实在有损王府体统威严!老奴好言相劝,王妃非但不听,反而…反而斥责老奴多管闲事,言语间…对王爷也颇有微词啊!” 他添油加醋地将姜妙的“嚣张”描述了一番,重点强调了“告老还乡”的威胁。

赵璟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辨不清情绪。首到王德全说完,他才淡淡开口:“知道了。王妃的院子,本王自有分寸。若无切实火患,不必再去打扰。下去吧。”

王德全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轻飘飘的回应。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对上赵璟那双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心头一凛,终究没敢再言语,悻悻地躬身退下了。

书房内重归寂静。赵璟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几张图纸上,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一个复杂的齿轮嵌套结构。那个女人的影子,连同她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行,再次顽固地浮现出来。她身上似乎缠绕着太多的谜团:那精准得可怕的怀表,这些看似荒谬却隐隐透着玄机的图纸,还有她那双时而狡黠、时而执拗、时而…莫名让人移不开眼的眸子。

“麻烦…”他低语,语气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绝对厌烦,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

同一片月色下,姜妙的小院内却是一片低气压。

她坐在灯下,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只怀表。白日里被打断的探索让她心痒难耐。她屏住呼吸,用镊子尖端,极其轻柔地试图拨动那个异形的小齿轮,想看清它侧面的刻痕全貌。

然而,就在镊子尖端刚刚触碰到那冰凉齿轮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滞涩声响起!

怀表那原本流畅的、如同心跳般的“滴答”声,骤然停止了!

整个表盘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根细长的秒针,微微颤抖着,停在了某个刻度上,纹丝不动。

姜妙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坏了?!这可是她连接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也可能是最重要的线索!白天刚怼完管家,晚上就把“金手指”弄坏了?这什么地狱剧本!

她手忙脚乱地试图用镊子轻轻拨动齿轮,又不敢太用力,急得额角都冒出了细汗。可无论她怎么尝试,那个异形的齿轮都像是被焊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整个机芯仿佛瞬间失去了生命。

挫败感和恐慌感瞬间淹没了她。就在她几乎要抓狂的时候——

“笃笃笃。” 三声极其克制、几乎听不见的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姜妙警惕地收起怀表:“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一个低沉熟悉、此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别扭的声音:

“…是本王。”

赵璟?!

姜妙一愣,赶紧过去开门。门外,一身墨色常服的赵璟站在清冷的月色里,身形挺拔如竹。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小布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在接触到姜妙有些慌乱的脸时,微微动了一下。

“这么晚了,王爷有何贵干?”姜妙挡在门口,下意识不想让他看到屋里的狼藉和她的窘迫。

赵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看到了她鼻尖残留的一点灰痕和眼中的焦急。他没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布包往前一递,动作依旧带着点王爷的矜持。

“拿着。”语气还是命令式的。

姜妙下意识接过。布包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几件小巧精致、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工具:一把极其锋利的微型刻刀,一套不同型号的镊子(比她自制的精细百倍),还有一个小小的、镶嵌着水晶镜片的放大镜,比她磨的那个清晰了不知多少倍!

“这…”姜妙彻底懵了,抬头看向赵璟。

赵璟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投向院中摇曳的竹影,侧脸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耳根处却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不耐烦:

“管家说…你白日里在摆弄些不上台面的东西。这些是工部匠作司淘汰下来的残次品,留着无用,丢了可惜。你…凑合用吧。省得再搞出什么乌烟瘴气,惹人笑话!”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艰巨又丢脸的任务,根本不给姜妙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步履飞快,眨眼间就融入了廊下的阴影里,消失不见。仿佛多留一秒,就会被那女人亮得惊人的眼睛灼伤。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姜妙抱着那包沉甸甸、精致无比的工具站在门口,低头看看工具,又抬头看看赵璟消失的方向,再想想袖袋里那枚突然卡死的怀表…

白天花园里那带着油烟味的“交锋”,书房图纸上可能留下的指纹,管家告状后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还有此刻这包“残次品”工具…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不可思议暖意的念头,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她心底猛地荡开涟漪。

她低头,手指着那冰凉锋利的刻刀,嘴角抑制不住地,一点点向上弯起。

“残次品?呵…” 她轻轻嘟囔,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赵璟啊赵璟…你这口是心非、拐弯抹角的‘关怀’,还真是…别具一格。”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那枚停滞的怀表躺在袖袋深处,冰冷的金属外壳下,某个微小的、异形的齿轮,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极其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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