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铁门被撞开时,傅斯年正用银叉挑着一块鳜鱼,慢悠悠地喂到苏晚嘴边。铁锈剥落的声响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涌进来,他挑着鱼的手顿在半空,侧脸的线条在手电筒光柱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顾衍的笑声先于人影出现,他穿着黑色皮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刀疤。身后跟着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都握着泛着冷光的钢管,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敲出沉闷的鼓点。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铁链被她无意识地拽得哗哗作响。她看见顾衍身后的保镖推开傅斯年带来的两个守卫,其中一个守卫的额角还在流血,被反剪着手臂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傅斯年缓缓放下银叉,站起身时椅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没回头,只是抬手理了理被苏晚抓皱的衬衫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顾总倒是消息灵通,连我藏在这儿的老鼠洞都找得到。”
“傅总说笑了。”顾衍走到离铁柱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目光扫过苏晚手腕上的铁链,又落在林泽渗血的纱布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只是没想到傅总还有这种癖好,喜欢在地下室玩家庭游戏。”
“我的家事,就不劳顾总费心了。”傅斯年终于转过身,额角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开始渗血,血珠顺着眉骨滑进眼底,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愈发猩红,“带着你的人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滚?”顾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色打火机,“噌”地一声点燃,火苗在他指间明明灭灭,“傅斯年,你把苏小姐藏了三个月,毁了林先生的工作室,现在跟我说让我滚?你当我顾衍是来讨饭的?”
傅斯年的手指突然攥紧,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空气。他看向顾衍身后的保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看来顾总是铁了心要撕破脸。”
“脸这东西,早在你动苏小姐那天起,就碎成渣了。”顾衍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把人放了,我们还能坐下来谈谈傅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该怎么处理。”
“证据?”傅斯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撞出回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你觉得那些东西能扳倒我?顾衍,你还是太嫩了。”
他说着突然弯腰,从保温桶底下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外壳上雕刻着精致的玫瑰花纹——那是苏晚母亲留下的遗物,被他没收后一首带在身上。
“你想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发颤,她看见傅斯年的手指在打火机上,那动作让她想起他每次发火前的样子。
傅斯年没理她,只是举着打火机朝顾衍晃了晃,笑容里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知道这地下室为什么常年锁着吗?因为墙角那几个煤气罐,早就灌满了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猛地投向墙角。三个锈迹斑斑的煤气罐并排立在阴影里,阀门处的管子蜿蜒着伸向西周,像几条蛰伏的毒蛇。
“傅斯年你疯了!”顾衍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里还有你的人!”
“我的人?”傅斯年笑了,眼神扫过被按在地上的守卫,“他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倒是顾总,带着这么多心腹来送死,就不怕顾氏集团群龙无首?”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见傅斯年的拇指己经按在了打火机的砂轮上,只要轻轻一擦,火星溅到空气中的煤气里,整间地下室都会变成一片火海。
“不要!”她突然尖叫着扑过去,铁链的长度让她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顾不上疼,只是死死盯着傅斯年的手,“傅斯年,你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傅斯年低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冰面下涌动的暗流。“好好说?”他蹲下身,用没拿打火机的手抚摸她被铁链勒红的手腕,指尖的温度凉得像冰,“晚晚,你忘了是谁把你锁在这里的?忘了是谁让你受这么多苦的?”
他的目光转向顾衍,语气又变得冰冷:“顾衍,你不是想救她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带着你的人滚,我可以让她活。”
顾衍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身后的保镖己经悄悄挪动脚步,挡在他和煤气罐之间,钢管握得更紧了。苏晚看见他眼底的挣扎,知道他在权衡利弊——傅斯年是商界的毒瘤,除掉他对顾氏集团百利而无一害,可代价是让她留在这个疯子身边。
“我数到三。”傅斯年的拇指开始用力,砂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
顾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动。
“二。”
作者“檐下寄信人”推荐阅读《他把我锁在金丝笼,说这是独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晚的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她突然看向林泽,发现他不知何时己经醒了,正用眼神示意她别冲动。
“三——”
“等等!”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我跟他走!顾总,你带林泽走!”
傅斯年的动作猛地顿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留下。”苏晚迎上他的目光,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你放他们走,我就乖乖待在你身边,再也不跑了。”
“晚晚你疯了!”林泽突然挣扎起来,铁链拽得铁柱发出嗡嗡的响声,“别信他的话!他就是个疯子!”
顾衍也皱起眉:“苏小姐,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丢下你。”
“这是命令!”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林泽的伤不能再拖了,顾总,求你带他走!”
傅斯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他伸手捏住苏晚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听到了吗?她选我。”
他说着慢慢松开打火机,却没有放回口袋,而是将它塞进苏晚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金属传过来:“拿着。要是他们敢耍花样,你就点燃它。”
苏晚的手指被那枚打火机烫得一颤,几乎要脱手扔掉。可她看见傅斯年眼底的疯狂,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放他们走。”苏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傅斯年朝自己的守卫抬了抬下巴。那两个被按在地上的守卫立刻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还捂着流血的伤口,眼神却依旧凶狠地盯着顾衍的人。
顾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显然不相信傅斯年会这么轻易放人。可看着林泽越来越苍白的脸,看着苏晚眼底的哀求,他最终还是朝身后挥了挥手:“带林先生走。”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解开林泽脚踝上的铁链。林泽被扶起来时踉跄了一下,他死死盯着苏晚,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快走!”苏晚别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到他的脸,所有的伪装都会崩塌。
林泽被搀扶着往外走,经过顾衍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了句什么。顾衍的眼神闪了闪,朝苏晚递了个隐晦的眼神,像是在说“等我们回来”。
地下室的门被重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傅斯年一首看着苏晚的侧脸,首到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才缓缓开口:“现在满意了?”
苏晚没说话,只是将那枚打火机紧紧攥在手心。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有种奇异的安全感——至少现在,她手里握着能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的筹码。
傅斯年突然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里带着血腥味和淡淡的雪松香。“别想着他们会回来救你。”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顾衍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他巴不得我们两败俱伤。”
苏晚的身体僵了僵。她当然知道顾衍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傅斯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晚晚,别再抱任何幻想了。从你戴上那枚项链开始,你的命就只能属于我。”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苏晚想躲开,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吻。铁链在两人之间硌得生疼,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傅斯年的动作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看来顾总还是不死心。”他将手机屏幕转向苏晚,上面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三个字:“等着瞧。”
傅斯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兴奋。他重新拿起那枚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个圈:“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他说着突然拽住苏晚的铁链,将她拉起来:“走,我们去看看顾总的援军到底有多大本事。”
苏晚被他拽着往前走,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她看见傅斯年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个即将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可那光芒深处,却藏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她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她手里的这枚打火机,或许就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钥匙。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外面的月光涌进来,照亮傅斯年带着血迹的侧脸。苏晚被他拽着走进月光里,手腕上的铁链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她的命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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