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蝙蝠洞。
刺耳的警报声，将正在进行冥想训练的布鲁斯·韦恩瞬间惊醒。那不是入侵警报，也不是哥谭的罪案警报。那是他专门编写的、用于24小时不间断监控小丑生命体征的、最高优先级的“小丑协议”警报。
他冲到中央电脑前，巨大的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来自“奇美拉计划”第7号站点的、被他用后门程序截获的内部监控画面。
他看到了那双重新被点燃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他听到了那阵宣告所有秩序都只是个笑话的、癫狂的笑声。
布鲁斯·韦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震惊，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意外。
在那张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冷峻的面庞上，浮现出的，是一种近乎于……“果然如此”的、冰冷的释然。
维克多·沈，那个自认为“神”的男人，他不是全能的。他的“天道”，并非无懈可击。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心中那片被无力感笼罩的黑暗。小丑的归来，对他而言，不是一场灾难。
这是一份……礼物。一份来自混沌深渊的、最完美的礼物。
他立刻坐到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他不再关心小丑会如何逃脱，或是会制造怎样的混乱。他关心的，是如何将这次“神之失误”，锻造成他反击的、最锋利的武器。
他打开了“问者”计划的后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个由他一手创造的、关于“幕后黑手”的模因病毒，己经在互联网的阴暗角落里，拥有了一批初具规模的、狂热的信徒。
现在，是时候为这些信徒，降下他们的第一个“神谕”了。
他以“问者”的匿名身份，在十几个最核心的阴谋论讨论版上，同时发布了一篇新的帖子。
标题是：《他们试图静音狂笑，但现实本身，讲了一个更好笑的笑话》。
帖子的内容，是一段经过剪辑和加密处理的音频——正是小丑在观察室里，说出那句“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笑话的结尾，有点……太安静了”的录音。
紧接着，是一段简短的、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文本：
“秩序的掌控者们，以为他们可以抹除混沌。他们用他们那冰冷的、自以为是的‘法则’，试图将一个活生生的‘概念’从世界上删除。但他们失败了。因为混沌，不是一个可以被修复的‘错误’。混沌，是现实本身的一部分。当秩序的压迫达到顶点时，现实，会用它自己的方式，来寻求平衡。”
“掌控者们并非全能。他们的‘天道’，存在瑕疵。继续怀疑，继续探寻。在每一个谎言的背后，都藏着一个更大的笑话。”
帖子发布的瞬间，就被无数的“问者”信徒们奉为圭臬。
“我就知道！小丑的‘静音’，是‘他们’的一次实验！” “现实本身在反抗‘掌控者’！这太酷了！” “‘问者’是对的！我们必须质疑一切！”
布鲁斯·韦恩看着屏幕上那些滚动的、狂热的评论，眼中没有一丝喜悦。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正在将自己最大的敌人——小丑——塑造成一个反抗暴政的、混乱的“圣徒”。他正在利用混沌，来对抗秩序。
他与他毕生所憎恶的东西，达成了一种全新的、扭曲的共生关系。他需要小丑继续存在，需要他继续疯狂，需要他继续无法被预测、无法被控制。因为小丑每一次癫狂的“表演”，都将成为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地，刺向维克多·沈那自诩完美的“天道”。
他，黑暗的骑士，秩序的守护者，从这一刻起，成为了混沌最坚定的……盟友。他成了维克多·沈那台完美机器中，一个无法被预测、无法被杀死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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