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道场。
维克多·沈的面前，悬浮着一个由他的神识构建的全息数据流。数据流的核心，正是那个在网络上开始病毒式传播的“问者”符号，以及其背后所有指向他的、真假难辨的阴谋论。
他看到了蝙蝠侠的反击。一种他未曾预料到，却又无比欣赏的反击。
“有趣。”他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流露出一丝棋逢对手的、冰冷的愉悦，“他没有选择用更强的‘秩序’来对抗我，而是选择用‘混沌’本身，来污染我的秩序。他想用一个虚构的‘问题’，来动摇我‘天道’的根基。”
他知道，蝙蝠侠己经理解了这场战争的本质。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定义权”的对抗。
戴安娜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她能感觉到维克多身上那股如同宇宙般浩瀚的气场，在分析这些数据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但充满了兴奋感的波动。
“他失败了。”戴安娜陈述道，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小丑的复活，证明你的‘天道’存在瑕疵。”
“不，戴安娜。”维克多转过身，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那不是瑕疵，那是……一块有待雕琢的、必不可少的材料。一个完美的雕塑，需要的不仅仅是光洁的大理石，更需要能凸显其轮廓的、深邃的阴影。”
他关掉了数据流，调出了超人的档案。屏幕上，是那个身着黑色战衣、神情疲惫的氪星人。
“小丑的‘混沌’，与布鲁斯·韦恩散播的‘怀疑’，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它们是秩序的另一面，是无法被彻底清除的。”维克多的声音，如同一个正在阐述创世理论的雕塑家，“我过去的错误，是试图创造一个纯白的世界。而现在我明白，真正的‘天道’，应当是一个能将黑与白、秩序与混沌、光与影都容纳其中，并使其达到完美平衡的、灰色的宇宙。”
他看着戴安娜，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艺术家”的光芒。
“而要构筑这个宇宙，我需要一块基石。一块既拥有‘光明’的本质，又被‘黑暗’的裂痕所布满的、最完美的材料。”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超人的照片上。
“把他视为一次……必要的实验。”维克多说，“小丑的实验，让我们得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结论。”
“第一，‘外求’之力，存在着不同的层级。基于‘角色’的信仰是脆弱的，而基于‘概念’的信仰，则坚韧得多。”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它证明了，你所掌握的‘内求’之力，其本质，是凌驾于所有‘外求’之力之上的。你虽然没能永久地‘静音’他，但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他‘静音’片刻的人。这证明，我们的道路，是正确的。”
维克多的话，如同最精妙的心理手术。他将一场彻底的“失败”，重新定义为一次伟大的“成功”。
“那么，下一步呢？”戴安娜问。
“超人……卡尔-艾尔。”维克多低声说，“他是‘外求’之力最极致的体现，也是其所有悲剧的集合体。他的力量，源于他人善变的信仰；他的责任，来自于世人无穷的期望。他是一个被‘希望’这个概念所奴役的、最强大的奴隶。”
“你想让我……也‘静音’他？”戴安娜问。
“不。”维克多摇了摇头，“那太浪费了。一个被‘静音’的超人，只是一具毫无价值的躯壳。而一个被‘解放’的超人，将成为我‘天道’秩序中最坚固的、无可撼动的基石。”
他看着戴安娜，下达了新的指令。 “去找到他，戴安娜。去堪萨斯，去那个他的人性最后停泊的港湾。然后，将我给你的‘选择’，也同样提供给他。”
“告诉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这个宇宙中最恶毒的谎言。那份所谓的‘责任’，正是束缚他的锁链。”
“告诉他，他的力量源于他人的信仰，每一次他人的怀疑，每一次他人的恐惧，这条锁链便会收紧一分。”
“告诉他，我可以教他斩断它。我可以教他‘内求’之道，那股真正的、源于他自身永恒意志，而非源于凡人善变之心的力量。”
“莱克斯·卢瑟会许诺他权力，”维克多-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诱惑，“而我，将赐予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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