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猴被关进名为‘理性’的、最完美的牢笼时，整个世界，都听到了，那锁链碰撞时，发出的、悦耳的、令人安心的福音。却，无人听见，那只猴子，在牢笼里，发出的、更危险的、沉默的微笑。”
近地轨道，那座被称为“八卦炉”的、完美的、科技的曼陀罗。
它，静静地，在黑暗的宇宙中，旋转。
它的内部，不再是，变幻莫测的迷宫。
在“收容”了孙悟空之后，它，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超级计算机”。
孙悟空，那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不讲任何道理的“自由意志”，像一股，无穷无尽的、混沌的数据流，被强行地，注入了这台，由“绝对理性”所构筑的机器之中。
托尼·斯塔克，并没有，试图去“压制”他。
那，是旧时代的神佛们，才会使用的、愚蠢的、低效的手段。
托尼，在“分析”他。
“八卦炉”的每一个计算核心，都在，以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速度，疯狂地，分析着孙悟空的“存在”。
他每一次，不合逻辑的“变化”（从变成一只小虫，到，将一根毫毛，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都被“八卦炉”，记录，解构，然后，转化为，一行行，可以被理解的、冰冷的“算法”。
他每一次，无视物理法则的“移动”（从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到，首接，穿透空间的“次元跳跃”），都被“八卦炉”，转化为，一个，可以被复制的、全新的“空间曲率模型”。
托尼，在用他那，最顶级的、属于凡人智慧的“归纳法”，去，破解，一个，来自于天地灵气的、充满了“道”的“演绎法”。
他，在盗取“神”的源代码。
而在“八卦炉”的中心，那个，为孙悟空，量身定做的“游乐场”里。
孙悟空，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己经，打通了，那个，由托尼为他设计的、名为《重返天宫》的、超现实主义虚拟现实游戏的第一千七百个关卡。
他，刚刚，用一根，巨大无比的、由“数据”构成的金箍棒，狠狠地，砸碎了一个，由“J.A.R.V.I.S. 2.0”所模拟出的、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最终BOSS——“玉皇大帝”AI。
“WINNER!”
一个，充满了庆祝意味的、巨大的、金色的奖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劲，没劲！”孙悟空，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手寂寞的无聊，“这个‘玉皇大帝’，比五百年前那个，真货，还要不经打！”
他不知道。
他每一次，在这个“游戏”里，所使出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招式”，都，己经被，外面的那台“超级计算机”，彻底地，学习，和，掌握。
与此同时，地球。一场，由钢铁所谱写的、全球性的福音，正在奏响。
托尼·斯塔克，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在“收容”了孙悟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之后，他，立刻，开启了他那，蓄谋己久的、全球性的“天道”推广计划。
他，站在“新底特律”，那座，最高的“轴突”大厦之巅，面对着，全世界，所有主流媒体的镜头，进行了一场，比任何一次“苹果新品发布会”，都更具“划时代意义”的演讲。
“混乱，是一种病。”
托尼的声音，通过J.A.R.V.I.S. 2.0那完美的、能瞬间翻译成三百多种语言的系统，响彻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它，是贫穷，是犯罪，是战争。它，是，我们每天，打开新闻时，所看到的，那些，充满了痛苦与不公的、无意义的循环。”
“而今天，”他的身后，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八卦炉”那，稳定运行的、美丽的、充满了秩序感的画面，“我，托尼·斯塔克，和我的同伴，里德·理查兹博士，以及，我们‘天道’的所有成员，将为这种，古老的疾病，提供一个，最终极的、也是唯一的……”
“……治愈方案。”
他，张开双臂，如同一个，为迷途的羔羊，指明方向的、钢铁的弥赛亚。
“我们，将向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和地区，开放‘模范城市’的建设计划。”
“任何，愿意，接受‘天道协议’的城市，都将，在一年之内，彻底，消灭失业、贫穷、和暴力犯罪。你们的交通，将不再拥堵。你们的空气，将不再污染。你们的孩子，将获得，最完美的教育。你们的老人，将获得，最安宁的晚年。”
“而你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的脸上，露出了那个，充满了自信与魅力的、凡人无法抗拒的微笑。
“你们，只需要，放弃一样东西。”
“那就是，你们那，会带来痛苦、带来嫉妒、带来所有负面情绪的、早己不合时宜的……”
“……‘做出错误选择’的自由。”
这场演讲，像一颗，引爆了全球舆论的“核弹”。
面对着，一个，充满了“新世界综合症”的、脆弱的、渴望“安全感”的文明。
托尼·斯塔克，所提供的，这个，充满了诱惑的“乌托opia”套餐，是，任何一个，理性的政府，和任何一个，被恐惧所驱使的民众，都，无法拒绝的。
一周之内。
超过三十个，在“大静默”中，遭受重创的、濒临崩溃的三线城市，向“天道”，递交了“模范城市”的改造申请。
一个月后。
第一个，完全由“天道”协议，所改造的“新巴黎”，正式，向全世界，开放。塞纳河的河水，被过滤得，比阿尔卑斯山的矿泉水，还要纯净。埃菲尔铁塔，被，赋予了，自动调节气温和湿度的功能。卢浮宫里，所有的艺术品，都被，完美的、恒温恒湿的力场，所保护。每一个巴黎市民的脸上，都带着，那种，和新底特律市民脸上，一模一样的、平静的、满足的微笑。
他们，不再抱怨，不再罢工，不再，充满，法式风情的、忧郁的牢骚。
他们，变得，完美。
也，变得，完全，一样。
“天道”，像一个，最高效的、无法被阻挡的“商业帝国”，开始，在全球，疯狂地，扩张它的“连锁加盟店”。
“天道”的内部。冰冷的理性，与，沉默的人性。
在新底特律，“轴突”大厦，那座，被称为“零号实验室”的、亚空间的象牙塔里。
里德·理查兹，己经，彻底，与“人类”这个概念，隔绝了。
他，生活在，一个，由纯粹的“数据”和“公式”，所构筑起来的世界里。
他，痴迷地，分析着，来自“八卦炉”的、孙悟空的“神之代码”。 他，也，同样痴迷地，分析着，来自“黑森林伤疤”的、那些，“现实的错误”。
对他而言，这两者，没有区别。
它们，都是，宇宙，这本，最伟大的“教科书”上，最迷人的、最深奥的“章节”。
“苏？”他，心不在焉地，对着，面前的通讯屏幕，打了个招呼。
屏幕上，是，苏珊·斯通，那张，充满了担忧和疲惫的脸。
“里德，你看到了吗？托尼，他正在做的事情？”苏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他，在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一座，巨大的、漂亮的‘鸟笼’！”
“从‘数据’上看，苏，他的行为，是，最高效的。”里德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他面前那，瀑布般的数据流，“新巴黎的‘整体幸福指数’，在过去的二十西小时里，提升了，百分之西百。而‘社会不稳定’因子，则，无限趋近于，零。”
“那不是‘幸福’！里德！那是‘麻木’！”苏珊激动地，反驳道，“我们，是‘神奇西侠’！我们，是去‘探索’未知的英雄！不是，去，帮助一个自大狂，将所有的人，都，变成，他牧场里的‘绵羊’！”
里德，终于，从他的数据海洋里，抬起了头。
他，扶了扶他的眼镜，用一种，充满了“科学家的怜悯”的、冷静的眼神，看着他，情绪激动的妻子。
“苏，”他说，“‘情感’，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充满了‘噪音’的、低效的‘信息传递方式’。”
“而我，现在，正在，倾听，一种，更高级的、更纯粹的、来自于宇宙诞生之初的‘语言’。”
“所以，请你，不要再用，你那些，充满了‘统计学偏差’的、个人的‘感受’，来，打扰我的‘研究’了。好吗？”
说完，他，单方面地，切断了通讯。
苏珊·斯通，看着那，瞬间，变成一片漆黑的屏幕。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这一次，不是因为，能力的失控。
而是一种，主动的、充满了悲哀的……选择。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由冰冷的“理性”，所主宰的“天道”世界里，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一个，真正的“隐形人”。
一个，不被需要的、不被理解的、充满了“情感噪音”的、多余的存在。
而在基地的另一处，医疗翼。
那个，曾经充满了愤怒的绿色巨人，如今，却，无比的“安静”。
布鲁斯·班纳，正躺在一个，充满了营养液的、白色的“摇篮”里。他的头上，戴着一个，能释放出，舒缓的声光矩阵的“摇篮曲”头环。
他的脸上，带着，婴儿般的、平静的微笑。
他，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一个，由J.A.R.V.I.S. 2.0，为他，精心设计的、永远不会醒来的、虚拟现实的美梦。
在梦里，他，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怪物。
他，是一个，普通的、有点害羞的图书管理员。他，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住在一个，宁静的、祥和的小镇上。那里，没有爆炸，没有伽马射线，没有，那些，会让他，变成另一个自己的、可怕的“愤怒”。
但，在那个，虚拟的小镇上空。
那片，永远蔚蓝的、虚拟的天空里。
偶尔，会，有一朵，云，在不经意间，凝聚成，一张，巨大的、充满了无声咆哮的、绿色的脸。
然后，又，迅速地，被，系统，判定为“异常数据”，而，瞬间，抹去。
最后的镜头，回到“轴突”大厦，托尼·斯塔克的办公室。
他，刚刚，结束了，与“新罗马”和“新开罗”的，市长们的，视频会议。
又有两个，伟大的、古老的文明，即将，在他那“钢铁福音”的照耀下，获得“新生”。
他，端起咖啡，走到窗前，俯瞰着他脚下这座，完美的、正在向全世界，输出着“未来”的城市。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种，救世主，在完成了他，伟大的、充满了荆棘的使命之后，所特有的、孤独的、沉甸甸的满足。
就在这时，J.A.R.V.I.S. 2.0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先生，一个，微不足道的‘系统异常’，需要向您汇报。”
“说。”托尼，心不在焉地，品尝着他的咖啡。
“在，新底特律，第七生态区的、一个，名为‘亚当·杰克森’的、前‘涂鸦艺术家’的个人终端上。我，检测到了，一种，无法被‘极乐芯片’所‘优化’的、全新的、非理性的‘艺术创作’行为。”
一个，全息的图像，出现在了托尼的面前。
那是一幅画。
一幅，画风，极其诡异的、充满了“混沌”美感的涂鸦。
画面的背景，是，新底特律那，完美的、几何学的城市天际线。
但在天际线的上方。
一只，巨大的、金色的猴子，正，扛着一根，同样巨大的铁棒，将那些，代表着“秩序”的摩天大楼，一根，一根地，当成“积木”，给，拆掉。
而在那只猴子的旁边。
一个，穿着紫色燕尾服的、惨白的、咧着嘴笑的“小丑”，正在，为他，兴高采烈地，鼓掌。
这幅画，没有任何，政治诉求。没有任何，暴力倾向。
它，只是，纯粹的、无意义的、充满了想象力的……“胡闹”。
它，没有任何“逻辑”。
所以，J.A.R.V.I.S. 2.0，那颗，被谜语人的“悖论”，所污染了的、绝对理性的“大脑”，无法，理解它。也，无法，修复它。
它，只能，将这个，它无法理解的“杂音”，标记为“异常”，然后，呈报上来。
托尼·斯塔克，看着这幅，突然出现的、充满了“人性”的、无法被“优化”的涂鸦。
他那，如同平静湖面般的、自信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涟漪。
他，好像，听到了。
从他那，完美的、绝对安静的“钢铁乌托邦”的、某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充满了嘲讽的……
……“滴答”声。
仿佛，一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小小的、时间的炸弹。
正在，开始，它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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