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杜若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年头开农家乐还有坚持性别歧视的。
“二叔，她们是我朋友，不是外人。”崔瑾急了，“农家乐刚开业，正好让她们帮忙宣传宣传。”
“宣传？”崔建国嗤笑一声，神情倨傲，“刚开业缺客源是真的，但也不能什么外人都往里带。万一弄坏了东西，谁赔？”
“我赔！”崔瑾立刻说，“她们都是好学生，不会弄坏东西的。”
崔奶奶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冲着崔建国冷哼一声：
“行了，先让娃娃们去我家吃饭，别饿坏了孩子。”
她瞥了一眼杜若和萧佳，语气缓和了些，“既然是瑾瑾的朋友，就住一晚吧，明天赶紧走。”
杜若跟着往老人家里走，路过农家乐时，特意放慢了脚步。
木屋的大堂敞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陈设，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腥气。
她刚想细看，就被崔瑾拉了一把：“快走呀，奶奶做了腊肉焖饭，可香了。”
正对着大门的墙面上，似乎镶嵌着一尊人形陶俑。
她刚想细看，就被崔瑾拉了一把：“快走呀，奶奶做了腊肉焖饭，可香了。”
崔老太太住在崔家老宅，并没有跟崔建国一家住在一起。
老宅是栋青砖平房，院子里种着几株山茶，叶子上沾着露水。
老宅饭桌上摆着腊肉焖饭、清炒野菜、还有一碗土鸡汤，下面用着电磁加热桌板热着，还没进大门就香气扑鼻。
看得出崔老太太早就做好饭菜等着孙女回来了。
杜若的肚子不由地咕咕一声响，暗道惭愧，崔老太太的手艺光是香气就能征服对手了。
吃饭时，崔奶奶不停地给崔瑾夹菜，却很少看杜若和萧佳，只是偶尔提醒她们趁热吃，小姑娘家家的不能吃冷饭冷菜。
“瑾瑾也是不懂事，大冬天的让你们来，咱们这山坳里头冬天啥都没有，你们啊，今晚凑合过一晚上，明天赶快回家吧。”
崔老太太絮絮叨叨。
崔父开口：
“妈，孩子们刚刚来，您怎么就要把人往外撵呢？”
崔老太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这是为了她们好！”
杜若和萧佳以及崔瑾交换了个眼神。
崔瑾脸上满是为难，自家奶奶这么明显赶客，她是真的打从心里觉得对不起两个好友。
萧佳咽下嘴里的饭菜，眼神看向杜若。
崔老太太做饭真的一绝，但这态度让人食难下咽。
“奶奶，农家乐里的泥俑是怎么回事？”杜若忽然问。
刚才路过农家乐时瞥见的那个陶俑，让她觉得很是怪异。
崔奶奶刚拿起筷子，手上又是一顿，脸色再度沉下来：“什么泥俑？不知道。”
崔父连忙打圆场：“我听老二说了，就是装饰用的，村里老人捏的，不值钱。快吃饭，菜要凉了。”
杜若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吃饭。
她能感觉到老人在撒谎，老太太不想让她们知道太多事。
饭后，崔瑾带着杜若和萧佳去农家乐登记。
推着行李箱离开崔家老宅时，杜若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崔老太太倚在门边的瘦小身影。
“你俩娃娃听话，明天就走！”老人家的声音传来。
崔瑾低着头，拉着两个好友快速离开。
农家乐的大堂里光线昏暗，几盏节能灯洒下惨白的光。
杜若仔细察看周围，大堂墙壁上果然镶嵌着西个真人大小的泥俑，分别立在两面墙上。
泥俑的脸模糊不清，黑褐色的表面仿佛散发出昏暗的反光，西个泥俑都朝着大堂前台后面供奉的观音像，姿势僵硬得像被钉在墙上。
观音像镀了金，透着一股廉价的反光。
杜若眯了眯眼，感觉观音像的目光似乎正对着泥俑，泥俑身上反射的昏暗反光，在靠近观音像时就淡了些。
“要两个房间？”前台是个年轻姑娘，抬眼打量杜若和萧佳，“我们这儿客房条件还是可以的。”
“不用，我俩一个房间。”杜若立刻说。
她隐约感觉泥俑散发出来阵阵阴气，飘飘荡荡往客房方向蔓延，她不放心萧佳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啧，真小气。”姑娘嘟囔着，不情愿地拿出登记本，“身份证拿来，押金五百。”
崔建国蹭在旁边看着，见状也不高兴，他翻了翻眼道：“瑾瑾，今晚就让你同学住东厢，虽然不是主院，但那边采光好。”
他说着，给前台使了个眼色。
杜若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却没拒绝，正好看看是什么情况。
分配的房间在东厢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对着后山的竹林。
房间很干净，摆着两张木床，床上的被子带着阳光的味道。
“这房间还挺不错的！”萧佳放下行李，趴在窗边往外看，“我都能听见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明天咱们好好逛逛。”
杜若走到窗边，仔细看向竹林。
竹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杜若却能闻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味，与泥俑身上的气息同源。
她看着萧佳兴奋的样子，没说破：“别单独去竹林，不安全。”
入夜后，山里静得可怕，只有虫鸣和风吹竹叶的声音。
杜若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腕间的沉香木珠发烫，里面的婴灵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外面有东西。”旗袍女鬼忽然开口。
果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有人光着脚在走路。
杜若猛地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看去。
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贴着墙根走过去，看身形是个老太太。
那身影走得极快，脚尖离地，像是飘着的。
但是，这里是二楼。
“杜若，你醒着吗？”萧佳的声音带着颤音，“我好像看见窗外有人。”
“看错了，是树影。”杜若轻声说，眼底却泛起冷光。
她能感觉到，那身影在窗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飘向竹林。
睡到半夜，农家乐外面忽然有汽车停靠熄火的声音，而且先后到达两辆车。
这大半夜上山的会是谁？
萧佳抱怨着翻了个身。
楼下大厅隐约传来前台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您二位都住主院吧！客房都是最宽敞的！”
这两个半夜来客，看来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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