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漫过鼻尖时,李恒泰正站在Alpha隔离区的玻璃门前。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混着隔壁床位压抑的喘息,他盯着楚云峰后颈那片泛着薄红的皮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里本该是Omega后颈腺体的位置,此刻却因为两个Alpha信息素的剧烈冲突,浮出几道狰狞的红痕。
"第几次了?"护士换输液袋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嫌恶,"两个Alpha非要凑在一起,这不是胡闹吗?"
李恒泰没抬头。他指尖掠过楚云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那里还残留着注射镇定剂的针孔。三小时前在停车场,楚云峰的信息素突然失控,带着硝烟味的Alpha气息像炸开的手榴弹,瞬间点燃了他骨子里同样桀骜的暴戾。两个顶级Alpha的信息素碰撞在密闭空间里,就像往滚油里泼了瓢冷水,最后连防爆玻璃都震出了裂纹。
"他醒了就叫我。"李恒泰起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床边的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率曲线突然跳了个尖锐的波峰。
走廊尽头的通风口正往外灌着冷空气,混着稀释过的Omega安抚信息素。这种甜腻的气味让李恒泰皱紧了眉,他掏出手机翻到加密相册,最新一张是上周拍的:楚云峰穿着消防服坐在消防车顶上,头盔推到脑后,侧脸沾着烟灰,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道细小的疤——那是去年救一个被困在火场的Omega时,被掉落的钢筋划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消防大队的群消息。有人匿名发了张照片,停车场的狼藉中央,他和楚云峰扭打在一起的身影被拍得模糊不清,配文是"Alpha搞在一起就是灾难"。下面跟着一串附和的表情包,有Omega发哭泣的符号,说想想都觉得可怕,也有Beta感慨真是浪费优质基因。
李恒泰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电梯"叮"地打开,里面站着楚云峰的母亲。那位保养得宜的Omega手里提着保温桶,闻到他身上未散尽的雪松味信息素,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恒泰啊,"她声音发颤,保温桶的提手被攥得变形,"云峰他...他就是一时糊涂。你们都是好孩子,别走上歪路。"
走廊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李恒泰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楚母,那时他刚拿到医学院的博士录取通知书,楚云峰拉着他回家吃饭,楚母炖了乌鸡汤,笑着说"我们云峰从小就野,多亏有你管着"。那时她眼里的温和,此刻全变成了Omega面对失控Alpha时的本能恐惧。
"阿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我和他不是歪路。"
楚母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带着Omega特有的梨花带雨的信息素:"可你们都是Alpha啊!你们怎么能...怎么能标记彼此?云峰以后还要结婚生子,他是消防队的队长,要是被人知道了..."
"标记"两个字像针,扎得李恒泰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昨夜楚云峰趴在他颈窝,信息素小心翼翼地探过来,带着点讨好的温顺。顶级Alpha的占有欲是刻在骨子里的,可楚云峰咬在他后颈时,力道轻得像蝴蝶振翅,最后只是用鼻尖蹭了蹭,闷声说"算了,舍不得"。
病房里突然传来监护仪的警报声,李恒泰转身就跑。楚云峰半坐在床上,手背上的针头己经被拔了,后颈的皮肤红得发亮,眼神里还带着信息素紊乱后的迷茫。看见他进来,那双总是燃着火焰的眼睛突然软下来,像只受伤的小兽。
"恒泰..."他想扯掉身上的监测线,被李恒泰按住手腕,"别碰,还没稳定。"
"他们是不是又说什么了?"楚云峰的声音沙哑,指腹着他手腕上的红痕——那是刚才打斗时被他掐出来的,"我妈来了?"
李恒泰没说话,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输液针。楚云峰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烫得惊人:"恒泰,别听他们的。"他的信息素还在不稳地波动,硝烟味里混着点委屈的甜,"上次出任务,那个Omega的丈夫在外面等她,手里攥着戒指盒。我当时就想,等我退队了,也给你买个..."
"闭嘴。"李恒泰猛地抬头,看见楚云峰眼里的红血丝,突然就没了脾气。他俯身按住对方后颈,雪松味的信息素缓慢地渗透过去,像给燃烧的篝火盖上湿毯:"别动,我给你做信息素疏导。"
Alpha之间的信息素疏导是禁忌。教科书上说这会引发更剧烈的领地争夺,可他们摸索了两年,找到了彼此能接受的频率。楚云峰的呼吸渐渐平稳,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
"上周那个火场,"他突然开口,声音闷在枕头里,"有个小男孩拉着我的手说,谢谢Alpha哥哥。我当时就想,要是以后我们有孩子..."
李恒泰的动作顿住了。他知道楚云峰说的"孩子"是指收养,可这两个字从一个顶级Alpha嘴里说出来,本身就带着颠覆世俗的勇气。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他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楚云峰偷偷塞给他的纸条:"等我当上消防队长,你当你的外科圣手,我们住对门好不好?"
那时他们都以为,对门的距离就是彼此能抵达的最近的未来。
监护仪的曲线渐渐平稳,楚云峰的呼吸变得绵长。李恒泰坐在床边看他睡着的样子,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医院的人事处发来的邮件,措辞委婉地建议他休长假,理由是"近期状态影响医患关系"。
走廊里传来推车的轱辘声,护士大概又在给其他病房分发抑制贴。Alpha的抑制贴是深蓝色的,Omega的是浅粉色,像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李恒泰摸了摸自己后颈,那里皮肤光滑,没有Omega那样能被标记的腺体,只有和楚云峰一样的、属于Alpha的坚韧肌理。
楚云峰突然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李恒泰低头,看见对方后颈那道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去年在手术室门口,他攥着楚云峰染血的消防服,听主治医师说"再晚来十分钟,信息素就彻底紊乱了"。那时楚云峰刚从火场把那个Omega抱出来,自己却被横梁砸中了后颈,伤口离腺体中枢只有一厘米。
"我当时真怕..."李恒泰低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
楚云峰在梦里哼唧了一声,信息素泛起温暖的涟漪。李恒泰突然笑了,他掏出手机给人事处回邮件,只写了三个字:"我不休。"
然后他解开白大褂的扣子,躺在楚云峰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输液管。两个Alpha的肩膀靠在一起,像两座沉默的山。他闻到楚云峰信息素里的硝烟味渐渐沉淀,混着自己的雪松味,在小小的病房里酿成独属于他们的气息。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楚云峰的睫毛上。李恒泰想起第一次在急救课上见到他,楚云峰被模拟电击器电得跳起来,却还笑着对教官说"再来一次"。那时他就觉得,这个Alpha像团火,总会把靠近的人点燃。
现在这团火安静地靠在他身边,温顺得不像话。李恒泰低头,在楚云峰后颈的疤痕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封印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等你好了,"他轻声说,"我们去登记。"
民政大厅的规定里没说两个Alpha不能结婚,就像教科书里没写两个Alpha的信息素也能温柔相拥。李恒泰闭上眼睛,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觉得那些所谓的世俗眼光,在彼此跳动的心跳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尘埃。
监护仪的滴答声变得温柔,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像在唱一首无人知晓的歌。两个顶级Alpha在世人看不见的角落,用彼此的信息素编织着结界,里面有硝烟与雪松的缠绵,有伤痕与温柔的共生,还有对抗整个世界的、不容置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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