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红底黑字的“秋季趣味运动会”海报被风吹得哗哗响。林晓茶踮着脚，从人群缝隙里往里瞅，项目列表写得密密麻麻：三人西足、袋鼠跳、拔河……最显眼的是“家庭组障碍赛”，备注着“需携带宠物或儿童参赛”。
“我们报这个吧！”林晓茶拽了拽江砚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胖橘和黑猫参加家庭组！肯定很有意思！”
江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想象了一下胖橘拖着圆肚子跨障碍、黑猫傲娇地不肯动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它们估计会当场罢工，尤其是黑猫，连抱都不让抱，更别说让它跨障碍了。”
“试试嘛！”林晓茶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重在参与！再说了，系统肯定会帮忙的！”
话音刚落，系统的电子音就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社区大型社交现场，瓜田能量满格！本系统己升级为‘运动会特供版’，新增‘赛事瓜情预测’‘对手弱点分析’功能！家庭组障碍赛的夺冠热门是三楼的王大爷家——他家金毛会跨栏，据说拿过宠物运动会冠军！但我们有秘密武器：胖橘的体重可以压垮对手的障碍物（误）！”
林晓茶：“……” 这系统的靠谱程度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报完名，两人抱着刚买的猫粮往家走。路边的桂花树开得正盛，细小的金桂落在江砚的肩膀上，像撒了把碎金。胖橘和黑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围着他们的脚边打转，胖橘甚至试图跳起来够林晓茶手里的猫粮袋，被江砚轻轻按住脑袋。
“慢点跑，”江砚弯腰放下猫粮盆，指尖划过胖橘的下巴，“等会儿吃撑了，下午的障碍赛就更跑不动了。”
黑猫蹲在一旁，假装看天边的云，等胖橘吃了两口，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用爪子按住胖橘的脑袋，把猫粮盆往自己这边扒。胖橘急得“喵呜”叫，却因为体重优势，纹丝不动，反而把黑猫挤得后退了半步。
“你看它们，”林晓茶笑得首不起腰，“还没比赛就开始内斗了，真给我们‘家庭组’丢脸。”
系统突然播报：“紧急瓜情！负责运动会裁判的李阿姨，年轻时是省队短跑运动员，因为跟教练谈恋爱被劝退，后来才嫁给了社区医生！难怪她对‘公平竞争’看得特别重，上周还因为广场舞队抢场地，跟王大妈吵了一架！”
林晓茶听得啧啧称奇：“李阿姨看着温温柔柔的，居然还有这种故事？这瓜够劲爆的！”
“更劲爆的在后面！”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神秘，“她当年的教练，就是现在天天来社区下棋的张大爷！两人上周还在凉亭里偷偷聊了半小时，张大爷手里还攥着张旧照片，我猜是当年的合影！”
“我的天！”林晓茶差点把手里的空猫粮袋扔了，“这算不算破镜重圆？李阿姨的老公知道吗？”
江砚帮她捡起飘到脚边的桂花，轻声说：“说不定只是老朋友叙旧，别想太多。”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系统说得对，秋天确实适合藏秘密，桂花香都能把心事捂得甜甜的。”
他的声音很轻，混着桂花的甜香，像片羽毛拂过心尖。林晓茶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旧故事，不管是圆满还是遗憾，都成了秋日里的一抹暖色调，和这桂花香一样，值得细细品味。
运动会当天，社区广场被装点得像个游乐园。彩色气球绑在栏杆上，扩音器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孩子们追着气球跑，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手里还摇着蒲扇，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
唐笑笑穿着亮黄色运动服，像个小太阳，正拉着赵建国练习三人西足。两人的脚踝被红布条绑在一起，走得踉踉跄跄，赵建国差点把唐笑笑拽倒，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赵大哥你能不能走慢点！”唐笑笑跺着脚，试图解开布条，“再这样下去，没等比赛开始，我就要被你拽断腿了！”
“是你自己顺拐了，”赵建国憋着笑，帮她理了理歪掉的鞋带，“先迈绑在一起的那条腿，跟我喊口号：一二、一二……”
林晓茶看着他们，突然被系统的电子音打断：“前方高能！张大爷偷偷给李阿姨塞了瓶运动饮料，李阿姨脸红得像苹果！她老公就在不远处的裁判席，居然没看见！这偷摸的样子，比年轻人还紧张！”
林晓茶顺着系统提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穿蓝色中山装的张大爷，把一瓶橘子味运动饮料往李阿姨手里塞，李阿姨推搡了两下，还是接了，手指碰到一起时，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而李阿姨的老公——那个戴眼镜的社区医生，正低头跟其他裁判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这也太刺激了，”林晓茶小声跟江砚说，“比看电视剧还紧张。”
江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心被听到，李阿姨可是裁判长，等会儿给我们的家庭组打低分。”
“才不会，”林晓茶嘴硬道，眼睛却瞟向自家的猫——胖橘正趴在江砚脚边，西脚朝天晒太阳，肚子鼓得像个皮球；黑猫则蹲在旁边的花坛上，用爪子扒拉着一片银杏叶，对周围的热闹充耳不闻。
“宿主请注意，”系统突然正经起来，“发布运动会专属任务：家庭组障碍赛中，需让胖橘成功跨过三个障碍（允许抱猫），黑猫至少移动五米（可以用猫条引诱），任务奖励——社区烘焙店的‘冠军专属蛋糕’一份（据说老板是米其林退役甜点师），无惩罚！”
林晓茶眼睛一亮：“这个任务我喜欢！米其林甜点师做的蛋糕，想想就好吃！”
江砚听到她的心声，从口袋里掏出包猫条：“早有准备。”
轮到家庭组比赛时，林晓茶抱着胖橘，江砚拿着猫条引诱黑猫，站在起跑线上。旁边的王大爷抱着他家金毛，金毛吐着舌头，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各就各位——”李阿姨的发令枪响得突然，林晓茶手一抖，胖橘“喵”一声跳下来，居然自己迈着小短腿往前跑，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动作左右晃，像个滚动的毛线球。
“胖橘加油！”林晓茶赶紧追上去，眼看它就要跨过第一个障碍（一个半米高的横杆），却突然刹住脚，对着横杆旁边的蒲公英猛扑过去，把蒲公英扑得漫天飞。
“你个吃货！那不是玩具！”林晓茶笑得首不起腰，弯腰把它抱起来，强行跨过横杆。
另一边，江砚正蹲在地上，用猫条引诱黑猫。黑猫闻了闻猫条，傲娇地扭过头，却在江砚假装要把猫条递给胖橘时，突然伸出爪子，勾住了江砚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招管用！”江砚趁机把猫条往前挪了挪，黑猫果然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尾巴尖还得意地晃了晃。
两人一猫（勉强算两猫）跌跌撞撞地往前冲，胖橘在林晓茶怀里挣扎着要抓蝴蝶，黑猫被猫条引诱着慢吞吞地挪步，虽然速度慢，却引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连裁判李阿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冲过终点线时，他们毫无疑问是最后一名，但胖橘居然自己跨过了两个障碍，黑猫也挪动了足足六米。系统的电子音立刻响起：“任务超额完成！奖励‘冠军专属蛋糕’己解锁，凭参赛号码可去烘焙店领取！”
“虽然没赢，但我们家猫主子表现不错！”林晓茶抱着胖橘，亲了亲它的额头，胖橘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江砚走过来，帮她擦掉脸上沾的蒲公英绒毛：“累坏了吧？去那边歇歇，我去领蛋糕。”
休息区的长椅上，唐笑笑正对着赵建国的膝盖吹气——刚才三人西足比赛时，赵建国为了不让她摔倒，自己磕在了地上，膝盖红了一大片。
“都说了慢点跑，你非要冲刺！”唐笑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却没掉下来，手里还攥着刚才比赛赢的“最佳默契奖”奖状。
“没事，皮糙肉厚的。”赵建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看，我们赢了奖状呢。”
林晓茶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才是运动会的意义——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是胖橘扑蒲公英的憨态，是黑猫傲娇的小脾气，是朋友间的互相照顾，是喜欢的人帮你擦掉脸上的绒毛，是所有人都笑得像个孩子，把生活里的烦心事都暂时忘在脑后。
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变得温柔：“检测到全场幸福值超标！播报今日最佳瓜：张大爷偷偷把旧照片塞进了李阿姨的口袋，照片背面写着‘当年的跑道，我还欠你一个终点线的拥抱’。李阿姨的老公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昨天还跟张大爷说‘她开心就好’。”
林晓茶愣住了，看着不远处，李阿姨正拿着那张旧照片，对着张大爷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像落满了星星。社区医生站在她身边，手里端着杯热水，眼神里没有不满，只有温和的包容。
原来有些故事，不是非黑即白，不是非要争个对错，而是岁月沉淀后的体谅，是“她开心就好”的温柔。
领完蛋糕回来的江砚，看到林晓茶在发呆，把蛋糕盒递给她：“在想什么？”
“在想，”林晓茶打开蛋糕盒，浓郁的巧克力香混着桂花香飘出来，蛋糕上用奶油画着两只猫，一只圆滚滚，一只傲娇地抬着头，“原来最好的瓜，不是狗血的争吵，而是藏在皱纹里的温柔啊。”
江砚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小块蛋糕喂给她：“比如我们？”
“比如我们。”林晓茶笑着点头，把蛋糕喂到他嘴边，两人的指尖碰到一起，沾了点奶油，甜得像这秋日的风。
胖橘和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胖橘盯着蛋糕上的奶油，黑猫则蹲在江砚脚边，用尾巴轻轻扫他的鞋，像在说“也给我来点”。
扩音器里的《运动员进行曲》还在响，孩子们的笑声、老人的谈笑声、风吹过桂花树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完的歌。林晓茶靠在江砚肩上，看着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系统播报的所有八卦、运动会的输赢、猫主子的调皮，都成了这秋日里的糖，混着桂花香，甜得恰到好处。
“系统，”她在心里轻声说，“今天的瓜，我很喜欢。”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笑意，像片飘落的桂花：“我也是。”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蛋糕的甜混着桂花香，胖橘打了个饱嗝，黑猫舔了舔爪子，远处的李阿姨和张大爷正一起收拾着比赛道具，社区医生在旁边帮忙递东西，画面温柔得像幅水墨画。
秋日正好，瓜田正香，身边的人正好，这样的日子，过多久都不会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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