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樱花树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芽，粉白的花苞藏在嫩绿的叶间，像怕羞的小姑娘。林晓茶蹲在樱花树下，往铁丝灯笼架上糊红纸，指尖被浆糊粘得黏糊糊的，江砚站在旁边，用小刷子帮她把纸刷平：“这里皱了，得慢慢捋。”
“知道啦完美主义！”林晓茶嘴里嘟囔，眼睛却瞟着他专注的侧脸——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红绳，和灯笼的红纸相映，暖得像初春的太阳。
“茶茶！你们的灯笼糊好了没？”唐笑笑举着个兔子灯笼跑过来，灯笼的耳朵歪了一只，上面还贴着片干樱花，“赵大哥说要去猜灯谜赢奖品，听说一等奖是双人温泉券！跟新年那次的不是一家，据说带私汤呢！”
赵建国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煮好的元宵，芝麻馅的香气混着樱花的淡香飘过来：“先吃点元宵垫垫肚子，猜灯谜耗脑子。”
林晓茶接过元宵，咬了一小口，滚烫的芝麻馅流出来，烫得她首吐舌头，江砚赶紧递过纸巾，指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糖渍：“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宿主请注意，”系统的电子音裹着灯笼的暖光，带着点狡黠，“检测到元宵灯会瓜田春意浓！系统己升级为‘春日限定版’，新增‘灯谜藏瓜’功能！社区的灯谜有一半是张大爷写的，其中‘相思树下说相思’的谜底是‘李’（李阿姨的姓），‘岁岁年年人不离’的谜底是‘赵’（赵建国的姓）——张大爷这是把所有人的心事都写进灯谜里了！”
林晓茶正嚼元宵的嘴顿了顿：“张大爷可以啊，这灯谜藏得比小王的情书还深！李阿姨猜出来了吗？”
“系统监测到李阿姨刚才在‘相思树下说相思’的灯谜前站了三分钟，”系统播报得像猜谜解说，“最后笑着扯了张大爷的袖子说‘你这老头子，越来越不正经’——看来长辈的浪漫，全在这一扯一笑里了。”
江砚帮她把灯笼架上的红纸捋平，闻言笑了：“等会儿我们也去猜张大爷的灯谜，说不定能赢个小奖品。”
“我要赢温泉券！”林晓茶眼睛一亮，放下元宵就往灯谜区跑，裙摆扫过樱花树，惊得几片花苞簌簌落下来，粘在她的发梢上。
灯谜区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红的、粉的、黄的，像串起的彩虹。每个灯笼下都挂着张纸条，上面写着灯谜，有人站在灯笼下挠头，有人举着手机查答案，还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热闹得像场春日庙会。
“你看这个！”林晓茶指着个莲花灯笼，纸条上写着“两只小猫，一只胖来一只俏（打一物）”，“这不是在说胖橘和黑猫吗？谜底肯定是‘我们的灯笼’！”
江砚笑着摇头：“哪有这么猜的？应该是‘猫眼石’，你看‘两只小猫’对应‘猫眼’，‘胖俏’对应石的光泽。”他伸手摘下纸条，递给兑奖处的大爷，果然换了颗亮晶晶的猫眼石小挂件。
“哇！你好厉害！”林晓茶抢过挂件，往自己的帆布包上一挂，“这算我们的第一个战利品！”
系统突然“嘀嘀”作响：“元宵特别任务触发！需在半小时内猜对三个张大爷写的灯谜（线索：都跟‘爱’有关），并和江砚一起放一盏荷花灯（需在灯上写彼此的名字），任务奖励——社区老木匠做的‘情侣木梳’一对（梳齿上刻着樱花纹），无惩罚！”
“这个奖励我喜欢！”林晓茶眼睛一亮，拉着江砚往挂着“张大爷专属”牌子的灯笼区跑，“老木匠的手艺超棒，我上次看到他做的木梳，光滑得像玉！”
张大爷的灯谜果然藏着小心思。第一个写着“日日思君不见君（打一日常物）”，林晓茶正犯难，江砚突然指着旁边卖豆浆的摊子：“是‘相思豆’？不对……”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是‘枕头’，‘日日思’是枕着思念入睡。”
兑奖的大爷笑着点头：“小伙子懂浪漫！这是张大爷特意为李阿姨写的，当年李阿姨去外地探亲，他天天枕着她的手帕睡呢。”
林晓茶听得脸发烫，拉着江砚去看下一个——“红绸系着两颗心（打一节日）”，这次她反应快：“是情人节！不对……”江砚提醒她：“结合今天的节日，是‘元宵’，红绸对应灯笼的红绳，两颗心是团圆。”
第三个灯谜最难：“春风吹开两枝花（打一成语）”，林晓茶盯着“春风”“两枝”，突然拍手：“是‘情投意合’？不对……”江砚笑着刮她的鼻子：“是‘双花并蒂’，你看樱花不就是两枝并着开？”
三个灯谜全中！兑奖处的大爷递来一对木梳，梳齿光滑，背面刻着两朵相依的樱花，果然像玉一样温润。
“快走，去放荷花灯！”林晓茶拉着江砚往湖边跑，夕阳把湖面染成金红色，像铺了层碎金。唐笑笑和赵建国正蹲在湖边放灯，唐笑笑的灯刚放进水里就翻了，她气得把赵建国的灯也摁进水里：“你的也别想亮！”
赵建国非但不气，还笑着帮她捞灯：“再糊一层纸就好，我带了备用浆糊。”
林晓茶和江砚找了片平静的水面，江砚拿起毛笔，在荷花灯的灯壁上写下“江砚”，林晓茶接过笔，在旁边写下“林晓茶”，两个名字挨在一起，被夕阳的光镀上层金边。
“放吧。”江砚托着灯的底部，林晓茶轻轻推了一把，荷花灯顺着水流漂向湖心，和其他灯笼汇在一起，像片游动的星海。胖橘和黑猫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胖橘蹲在湖边，伸爪子去捞灯影，结果差点掉水里，被江砚一把捞住；黑猫则蹲在石头上，用尾巴尖扫着林晓茶的手背，像在说“写我的名字了吗”。
“任务完成！”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笑意，“木梳己放在兑奖处，快去拿！另外播报个甜瓜：小王和护士小姐姐的订婚请柬印好了，封面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姜饼人图案，里面还夹着片干樱花——是护士小姐姐说‘想让春天见证我们的爱’！”
林晓茶拿着木梳往回走，指尖划过光滑的梳齿，突然觉得这元宵灯会的甜，藏在灯谜里，飘在荷花灯上，粘在浆糊的黏意里，还有身边人掌心的温度里。
唐笑笑举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一串递给林晓茶，一串塞给赵建国：“我刚才听张大爷说，他准备下个月跟李阿姨去拍套婚纱照，李阿姨的老公还说要当摄影师！这算不算年度最甜组合？”
“算！”林晓茶咬着糖葫芦，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像这春天的味道，“等他们拍了，我们去当助理！”
江砚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轻声说：“我们也拍一套吧，就拍樱花树下的，你穿白裙子，我穿西装。”
林晓茶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眼里的樱花影，突然觉得系统播报的所有八卦、灯谜的答案、荷花灯的漂流，都成了这春天的糖，裹着樱花的香，甜得恰到好处。
夕阳沉进湖心，把灯笼的影子拉得老长。胖橘在江砚怀里打了个哈欠，黑猫的尾巴勾着林晓茶的裤腿，远处的樱花树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在哼一首未完的歌。
“系统，”林晓茶在心里轻声说，“春天的瓜，甜得像刚摘的草莓。”
系统的电子音混着晚风的沙沙声，像片飘落的樱花瓣：“往后的每个春天，都会更甜呢。”
江砚握紧她的手，木梳在包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回家的路铺着灯笼的红光，樱花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粉白的糖霜。林晓茶偷偷往江砚的口袋里塞了颗樱花糖，想着等他发现时，嘴角会不会也像这春天一样，弯成甜甜的弧度。
春天还很长，有太多的灯谜要猜，太多的糖要吃，太多的日子要一起甜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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