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蚕房飘着层桑叶的清香，嫩得像刚挤的牛奶。林晓茶蹲在蚕匾前，往桑叶上撒蚕宝宝，指尖被蚕儿的软身子蹭得发痒，白胖的蚕虫在叶上爬，像撒了把会动的珍珠。江砚站在旁边，帮她把蔫了的桑叶挑出来，竹筷夹着桑叶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别堆太厚，蚕要透气——吴奶奶说‘小满蚕要饱，秋丝才够好，跟人心一样，得喂足了暖，才吐得出甜’。”
“知道啦养蚕人！”林晓茶往他手心里放了片最新鲜的桑叶，叶尖还挂着晨露，“你看这蚕吃得多香，跟胖橘抢猫粮似的，吧唧吧唧响。”
吴奶奶坐在竹椅上，往蚕匾里铺新桑叶，银丝在她耳后晃，手指捻着桑叶的动作熟得像天生就会：“这蚕是‘金丝蚕’，吐的丝带点黄，做出来的绢比雪还软，”她顿了顿，眼角的笑纹挤成朵花，“当年我跟山叔刚成亲，他就去山里采桑苗，说‘咱养蚕缫丝，织块新绢给你做嫁衣’，那嫁衣，我现在还压在樟木箱底呢。”
“宿主请注意，”系统的电子音裹着桑叶的嫩，带着点蚕吃叶的沙沙声，“检测到社区‘小满养蚕’活动瓜田结茧！系统己升级为‘丝茧版’，新增‘蚕语藏情’‘茧丝传意’功能！缫丝的张奶奶，今天带的蚕匾是她年轻时陪嫁的——当年她和老伴比赛养蚕，老伴总输，就偷偷往她的蚕匾里多放桑叶，说‘你的蚕养得好，该多吃点’，这蚕匾用了六十年，木纹里还嵌着当年的蚕粪，张奶奶说‘每次擦匾，都像听见他说“慢点擦，别惊着蚕”’！”
林晓茶正撒蚕的手顿了顿：“张奶奶和老伴这比赛，比蚕茧还缠情！她老伴走了多少年了？”
“系统监测到张奶奶的针线盒里，压着根缠了六十年的蚕丝，”系统播报得像蚕吐丝的细微声响，“丝上系着个小茧，是当年老伴偷偷放在她蚕匾里的，说‘这是我的蚕吐的，比你的差不了多少’——张奶奶说‘他走的那年小满，蚕刚结茧，我把这根丝缠在茧上，说“你看，你的蚕也成了好茧”，现在每次缫丝，都带着这根丝，像他还在旁边看着’。”
江砚帮她把爬出锅沿的蚕捡回匾里，指尖的桑叶汁沾了满手：“小满的妙处，就在这‘渐满未满’里。你看这蚕，从蚁蚕到成茧，要褪西次皮，吴奶奶说‘蚕蜕皮时最娇气，得轻手轻脚；人过日子也一样，得慢慢来，急了就断了丝’。”
蚕房的另一角，缫丝演示正热闹。小王和护士小姐姐凑在一块儿看张奶奶缫丝，蚕丝在热水里抽得长长的，像根不会断的银线。“这丝真细，”护士小姐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水面，“比头发还软，做出来的绢肯定舒服。”
小王挠挠头，往她手里塞了颗桑葚：“刚摘的，甜的——吴奶奶说‘小满吃桑葚，养蚕不生病’，给你补补，看你最近总熬夜值班。”
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桑葚的紫汁沾了护士小姐姐的指尖，像朵小紫花，突然觉得这小满像个正在结茧的蚕，把所有的养蚕声、桑叶香、老人的絮语、年轻人的羞赧，都缠成了丝，甜得发亮。
“宿主小满任务触发！”系统的电子音带着蚕爬桑叶的窸窣声，“需与江砚合作采满一篮嫩桑叶（只采顶端三叶，不伤桑苗），作者“呆小喜”推荐阅读《系统逼我说实话》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并帮张奶奶缫出一根完整的蚕丝（至少三米长，不能断），任务奖励——张奶奶亲手织的‘蚕茧平安符’，符里裹着当年她和老伴的蚕丝，说‘这丝缠了俩人心气儿，戴在身上，日子能像蚕丝，韧得扯不断’！”
“这个奖励我要定了！”林晓茶眼睛一亮，张奶奶的织锦手艺在社区出了名的好，上次她织的“百福图”，被社区当成了镇社之宝。
江砚提着竹篮往桑园走，桑叶的清香扑了满脸：“采叶要留叶柄，吴奶奶说‘叶柄能发芽，得给桑苗留活路’——你看这桑苗的新叶，嫩得能掐出水，跟你早上刚醒的脸似的。”
帮张奶奶缫丝时，热水的雾气裹着蚕丝的滑，张奶奶握着林晓茶的手，教她把蚕茧浸在热水里：“要找丝头，像找人心底的软处，得有耐心——当年他教我缫丝，说‘丝断了能接，情断了难续，得轻着点’。”
蚕丝在指尖慢慢抽出，银亮亮的，像把小满的阳光和岁月的暖，都缠在了一起。林晓茶突然觉得这蚕丝的甜，不在丝的滑里，而在张奶奶的指尖里，在“情断了难续”的珍惜里，在有人教你抽丝的耐心里。
系统突然播报：“检测到张奶奶往缫丝锅里撒了把当年的蚕沙，”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水汽的润，“她说‘让他也掺和掺和，这锅丝里，就有我俩的念想了’——蚕丝在锅里慢慢舒展，像条不会褪色的线，把六十年的光阴都缠成了甜。”
唐笑笑举着个刚结的蚕茧跑过来，茧白得像雪，她小心翼翼托在手心：“茶茶！你看这茧！赵大哥说这叫‘小满第一茧’，能卖好价钱！我要把它做成钥匙扣，挂在咱新家的钥匙上，说‘蚕茧团圆，日子圆满’！”赵建国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竹篮，帮她把采桑的工具收起来：“别跑太快，蚕房滑——这茧留着，等结了丝，我让张奶奶给你织个小荷包，比钥匙扣更稀罕。”
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蚕茧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小月亮，突然觉得这小满的意义，从来不在蚕养得多不多，丝抽得长不长，而在他帮你护着蚕茧的掌心里，在朋友的傻气期盼里，在长辈藏在丝里的念想里。
“宿主任务完成！”系统的电子音混着蚕丝缠绕的轻响，“‘蚕茧平安符’己放在张奶奶的蚕匾旁，记得把你们采的桑叶梗插在符上——张奶奶说‘梗能发芽，符能生暖，你俩的日子，能像桑苗，越长越旺’。”
江砚把刚结的蚕茧往她手心里放，茧壳温温的，带着蚕的体温：“慢点玩，别捏破了——晚上给你做桑葚粥，放你爱吃的冰糖，吴奶奶说‘小满吃桑葚，夏天不燥热，得多给你盛两勺’。”
林晓茶捏着蚕茧，看着江砚低头收拾蚕匾的侧脸，阳光透过蚕房的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她突然想起张奶奶说的“丝断了能接”，觉得系统说得对——最好的小满，从来不在茧的大小里，而在他牵着你的丝里，在“留活路”的慈悲里，在长辈藏在茧里的圆满里。
蚕房的桑叶还在香，蚕吃叶的声儿像首小夜曲，胖橘和黑猫蹲在蚕匾旁，尾巴扫过散落的桑叶，像在画个软软的圈。
夏天正浓，有太多的蚕要一起养，太多的丝要一起抽，太多的日子要像这小满的茧，裹着蚕丝的暖，藏满扯不断的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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