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厂的炉火日夜不息,诉苦会的歌声嘹亮激昂。
但周维国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磨合的队伍,只是看起来强大。
他需要一场演习,一场接近实战的演习,来检验这支混编队伍的真正成色。
“什么?红蓝大比武?”
干部会议上,梁猛、张啸林、刘三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听天书一样听着周维国抛出的新名词。
“对。”周维国道,“简单说,就是咱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指着沙盘解释规则:“全中队,分成红、蓝两队。红队,由梁猛指挥,代表我们主力。蓝队,由侦察排组成,模拟小股精锐的鬼子。双方在后山这片区域对抗,谁先‘占领’对方的指挥部,谁就算赢。”
“为了安全,演习用的子弹,都换成只响不开花的‘空包弹’。”
这个新奇的玩法,立刻激起了所有人的好胜心。
“队长,那蓝队的指挥官是谁?您亲自带吗?”张啸林忍不住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周维国的目光,却缓缓地落在了他身上。
“不。蓝队指挥官,由你,张啸林担任。”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队长!不可!”梁猛第一个跳了起来,“他……他刚加入我们没多久,怎么能当指挥官!”
梁猛心里很不服气,他觉得这个重任,理应由自己或者刘三这些“老人”来担。
张啸林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周维国会把最精锐的侦察排交给他指挥。
这是一种巨大的信任,更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他看着周维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我接了!”他咬着牙,沉声说道。
演习,在三天后正式拉开帷幕。
梁猛指挥的红队,有近百号人,兵力占绝对优势。他稳扎稳打,正面排出两个班佯攻,侧翼则派出一个排的兵力,准备迂回包抄,战术中规中矩。
而张啸林指挥的蓝队,虽然只有三十人,却打得异常狡猾。
他完全没有和红队硬碰硬的打算,而是将侦察排化整为零,分成数个战斗小组,利用复杂的地形,像一群幽灵般,不断袭扰红队的侧翼和补给线。
“报告!三排的饮用水被蓝队抢了!”
“报告!一排和二排的联系被切断了,中间好像有蓝队的人!”
“他娘的!”梁猛在指挥部里气得首跳脚,“这张啸林,打仗一点不讲章法,全是土匪的野路子!”
红队虽然被搞得焦头烂额,但毕竟人多势众。
在梁猛不计伤亡的强行推进下,蓝队的活动空间被一步步压缩,最后被死死地包围在了后山一处名为“鹰愁崖”的孤立高地上。
“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
梁猛举着望远镜,看着高地上零星的火光,兴奋地对身边的战士们说。
“给我把掷弹筒架起来!准备总攻,活捉张啸林!”
红队上下,都以为胜券在握。
鹰愁崖上,张啸林手下的一个兵,忧心忡忡地问:
“排长,咱们被包围了,咋办?”
张啸林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火把,脸上却露出一抹悍匪特有的疯狂笑容。
“怕个球!”
他吐了口唾沫。
“姓周的教我们,要用脑子打仗。但老子今天要告诉他们,有时候,还得靠胆子!”
他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他留下二十个人在高地上虚张声势,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红队的注意力。
自己,则亲率最精锐的十名队员,带着绳索,悄悄地摸到了鹰愁崖那处几乎呈九十度,被认为根本不可能通行的悬崖背面。
“弟兄们!敢不敢跟我玩一把大的!”
张啸林看着手下这十个悍勇的兵,低声吼道。
“敢!”
月光下,十一条黑影,如同壁虎般,用最原始也最玩命的方式,从悬崖上悄无声息地缒了下去。
当梁猛的红队发起总攻,冲上鹰愁崖,却发现上面只有几个“稻草人”时,他心中猛地一沉。
“不好!上当了!”
话音未落,他的后方指挥部,突然枪声大作!
张啸林带着他的“敢死队”,如神兵天降,首接端掉了毫无防备的红队指挥部,将还在发懵的梁猛,用“空包弹”打得浑身“冒烟”。
演习结束。
在复盘总结会上,周维国站在所有人面前。
他先是狠狠地批评了张啸林不顾风险的“赌徒”行为,在实战中,一旦失败,蓝队将全军覆没。
但紧接着,他又当众表扬了张啸林那惊人的战场嗅觉和悍不畏死的勇气,并宣布蓝队获胜。
张啸林低着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却对周维国彻底服气了。
这个队长,赏罚分明,有理有据,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周维国看着台下,无论是获胜的蓝队,还是失利的红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昂扬的斗志和不服输的劲头。
他知道,这支队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内部的整训,和这场接近实战的演习之后,己经磨合成了一块真正的钢铁。
是时候,下山了。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越过周围的群山,最终,落在了地图东南角,一个被标记为日军重要物资中转站的地方。
大鹏所城。
该去“赚功勋点”,顺便,为那些在广州城下牺牲的无数冤魂,讨还一点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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