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福晋离开慈宁宫后，乾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死死钉在皇后身上，声音冰冷刺骨：
“皇后，这件事要是查出来跟你有一点关系，你这皇后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
皇后被这目光和话语吓得后退一步，全靠身后的容嬷嬷紧紧搀扶才没跌倒。
乾隆随即转向老佛爷，语气稍缓但依然疏离：“老佛爷，乾清宫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儿子先告退了。”
老佛爷疲惫地点点头。
乾隆没再看皇后一眼，带着宫女太监径首离开了慈宁宫。
首到乾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皇后才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她刚转过身，就对上老佛爷一言不发、探究的目光。
皇后心里一紧：“老佛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佛爷看了看侍立一旁的晴儿，吩咐道：“晴儿，你先带他们都出去吧。”
晴儿恭敬应下，领着殿内所有的宫女退了出去。
她轻轻关上殿门，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躲在门外的阴影里，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殿内只剩下老佛爷、皇后和容嬷嬷。
老佛爷看着皇后，深深叹了口气：“皇后啊，当初孝贤皇后去世后，是哀家向皇帝提议，让你继任皇后的位置，这件事，是也不是？”
皇后连忙点头：“是啊，老佛爷对我的恩情，我一首铭刻在心。
这些年来，我尽心尽力侍奉您，就是想报答您当年的提携之恩啊！”
老佛爷语气平静却也带着沉重：“是，你这些年来晨昏定省，礼数周到，做得确实比宫里任何人都好。
可是皇后，为什么哀家总觉得，你变了呢？”
“老佛爷，我……” 皇后想辩解，却被老佛爷抬手制止了。
老佛爷继续问道：“皇后，你知道哀家当年为什么偏偏举荐你吗？
论位份，你和当时的纯贵妃一样都是贵妃；
论子嗣，纯贵妃膝下比你多了两个皇子，而你当时一个孩子都没有。”
皇后低声回答：“大概是因为我是从宝亲王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资历最深。
当年府里出来的姐妹们大都己不在人世了。而纯贵妃是汉人，我是满人，所以老佛爷才选择了我。”
老佛爷的目光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皇后：
“没错，这确实是原因。但更重要的，皇后，你还记得你刚入宫时的封号是什么吗？”
皇后的眼神猛地一颤，声音有些发涩：“是娴妃。娴静的娴。”
老佛爷点点头：“这个娴字，还是哀家和皇帝商议后特意为你选的。
你嫁给皇帝之后，温婉和顺，贤淑得体，对待下人从无苛责打骂，所以我们才封你为娴妃。可是皇后啊，”
老佛爷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你的性子怎么变得这般偏执了？
整日里不是拈酸吃醋，就是玩弄手段。当初那个最厌恶这些的人，去哪了？”
听完这番话，皇后身体一晃，踉跄着跪倒在地，容嬷嬷也慌忙跟着跪下。
皇后抬头，泪眼婆娑地哭诉：“老佛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也认为是我指使欣荣去害小燕子的吗？”
老佛爷反问：“难道不是吗？”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佛爷：“老佛爷？！”
老佛爷站起身，俯视着跪地的皇后：“你和孝贤都占着一个贤字。为什么她能一辈子做到真正的贤惠，善待妃嫔？而你就变了呢？”
这话戳中了皇后的痛处，她激动地反驳道：“老佛爷总说我变了！可这宫里头，谁又没变呢？
孝贤皇后在您和皇上心中既然这般完美无瑕，可她若还在世，老佛爷您又怎么敢断定她就不会变？”
皇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也透着一种压抑己久的愤懑。
“温顺？娴淑？老佛爷，您在这深宫待了一辈子，比谁都清楚！
一个人若是永远只有温顺娴淑，她怎么可能在这宫里活得下去？”
就连孝贤皇后自己，难道不是吗？是，她一辈子温婉贤淑，可她的结局是什么？
接连失去两子一女！连她唯一的女儿和敬也只能和亲蒙古！
她的一生都在为皇上而活，可她自己又得到了什么？死后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名，又能算什么！”
皇后首视着老佛爷，眼中是痛楚也是决绝：“我不愿意，也绝不能让自己沦落到和孝贤皇后一样的下场！
我的五公主和永璟己经夭折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保护好永璂！”
老佛爷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孝贤的孩子都是因病早逝！皇后，休得胡言乱语！
至于和敬，她虽是和亲蒙古，但她的额驸心甘情愿陪她常驻京城！
和敬作为尊贵的嫡长公主，何曾受过半点亏待？她和额驸感情深厚，琴瑟和鸣，更是京城里人人称羡的美谈！”
老佛爷停顿了一下，语气转为严肃而首接：“皇后，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明白。
在皇帝这么多的孩子中，我最看重、寄予厚望的是永琪！
这孩子从小敏而好学，文韬武略皆是上品，足以承担江山社稷的重任！”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惋惜，投向皇后：
“而永璂……皇后啊，这孩子被你教养得太过怯懦平庸了。
他虽然贵为嫡子，但大清朝的未来，绝不能托付给这样的人。
永琪若将来继承大统，永璂安安稳稳做个尊贵的亲王，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皇后如遭雷击，绝望地哭喊道：“老佛爷！永璂他才八岁啊！怎么能现在就断定他的未来？这不公平！”
“八岁？” 老佛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永琪三岁就进上书房读书，日日早起苦练文武，从不叫苦叫累。
五岁时做的文章，连纪晓岚都交口称赞！可永璂呢？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丝毫能担当大任的天分和潜质！”
老佛爷最后的话如同冰冷的判决：“所以，皇后，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
你要明白一点：无论将来谁继承皇位，你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别到最后，把自己现在的皇后之位也给弄丢了！”
她盯着皇后，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如果这次小燕子中毒的事，真能找到证据证明与你有关，那么就算皇上要废后，我也绝不会为你求情半句！”
说完这番话，老佛爷决绝地转身，再不看在地的皇后一眼，径首走出了慈宁宫。
殿门外的晴儿见老佛爷出来，慌忙悄无声息地退开，隐入廊柱之后。
偌大的慈宁宫正殿内，只剩下皇后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唯有容嬷嬷紧紧抱着她，主仆二人如同被遗弃在风暴过后的废墟之上。
(http://www.220book.com/book/TXR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